虽然这就是她一直乱来的目的,但当它成真的时候反而有一种不敢相信的感觉。

  眨了眨眼睛,褚师于期按照那维莱特的脑回路思考了一下。

  “如果我也正式的告知你我喜欢你,我们现在算不算两情相悦?”

  那维莱特的耳朵更红了一些,眼睛中似有水波一般,回答的声音轻轻的但足够褚师于期听清楚。

  “算。”

  “那……”褚师于期的眼睛里染上了笑意,她放下勾着那维莱特下巴的手向下滑到了他的胸口,那里有一颗人类的心脏正如他刚刚所说有些过快的跳动着。

  “那我们可以拥有一段全新的关系,比如说交往吗?当然我指的不被所有人知道的,包括枫丹人、至冬人和……璃月人。”

  那维莱特的眼睛亮度变化了一下,即使褚师于期没有感知他情绪的能力,但现在他隐隐约约的期待根本不用言说,那份喜欢也不证自明。

  他的喉结微动了一下,看起来就像把想要说的话咽下去,然后才声音略显沙哑的说出了另一个答案。

  “选择权在你手上,不能公开这份关系,我很抱歉。”

  被爱的感觉是会让人感到安心的,但褚师于期自己不够坦诚,心怀不轨的人会被真诚灼伤。

  她的视线微微下滑了一些,那维莱特也对她要说的有了一丝预感,窗外的湿度悄然增大,褚师于期看似欲情故纵的眼睛里带了一丝逃避。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自然要好好考虑考虑,谁让你把主动权送到我手上了呢?”

  那维莱特带着水汽的眼睛里似乎有一抹悲伤,褚师于期心下一咯噔,再仔细看的时候那里面只有温柔,仿佛刚刚看见的只是错觉一般。

  黄昏的枫丹又下起了蒙蒙小雨,褚师于期和那维莱特先后回到了家里。

  商家送货上门安装的敲门声响了起来,褚师于期站在角落里看着那维莱特把工人引上二楼她的房间,一阵敲敲打打后新的浴缸被装了进去,坏掉的被抬了出来。

  两个人淋着雨离开,自以为小声的悄悄话被褚师于期和那维莱特都听在了耳朵里。

  [虽然比起一般女士的东西要少,但那确实是被使用过的吧?没听过那维莱特先生有女眷啊……]

  [说不定我们的大审判官也开花了呢?]

  [那更不可能了,如果是恋人的话怎么会睡在两个房间,那个卧室一看就不是那维莱特先生的]

  [那就猜不透了]

  [说不定过两天蒸汽鸟报就能挖到什么]

  [小心因为暴露他人隐私被那维莱特先生亲自审理]

  [哈哈哈]

  虽然褚师于期出门和回家的时候可以做到让人注意不到,但这纯属是不可抗力了。甚至之前他给于期买衣服和买食材的时候都有可能会被人注意到,这种猜测只要没有猜到褚师于期的身份,就都还属于可控范围。

  门外的雨下的不大,但是淅淅沥沥的样子看起来就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于期嗜凉,趁着下雨的时候打开了面向后花园的门,凉飕飕的风就开始往室内灌了进来。

  那维莱特拿起沙发上的一个毯子想要盖在褚师于期身上,还没有真的碰到她就被她嫌弃的推了开来。

  “不要,好热,碰一下都好热。”

  那维莱特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不赞同,但他思考了一会还是选择了稍微退让一下。

  “不盖也可以,你跟我来。”

  褚师于期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跟着那维莱特走上二楼然后进入了自己的房间,一进来褚师于期就看见了原来空荡荡的鞋柜被填满了各式各样的鞋子。

  大部分都是枫丹特色的长筒靴,一小部分是普通高跟鞋。接着那维莱特打开了衣柜门,原本还有点空间的衣柜也完全被填满了。

  “枫丹的空气湿度很大,现在又入秋了,即使你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不少,但我还是希望你最起码保护好你的关节。”

  说着那维莱特的目光放到了褚师于期高开叉的裙子下露出的一双腿上。

  “比须弥和璃月要冷,比至冬温暖一些,你穿的衣服在枫丹并不适应季节。”

  褚师于期有些惊奇的抱住了自己的手臂,那维莱特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这样操心的样子。如果说他之前把自己当孩子,现在把她的位置摆正到了喜欢的人上,那现在的意思是……他对自己的伴侣比对孩子的孩子管的还要严?!

  蓦地有种想要后退的冲动,她才过了二十年不被人管的时光,现在还不想失去自己的自由!

  “于期。”

  那维莱特叫响了自己的名字,褚师于期在原地后退了一步。表情并不多的最高审判官眉头微微挑了挑,拿起一双长筒靴走向了她。

  虽然内心想跑,但被那维莱特怀疑的目光一看褚师于期就叛逆的站在了原地。

  那维莱特把褚师于期按在了床边上,自己在她的面前蹲下就准备给她穿上可以挡住膝盖的长筒靴,但最高法官大概是没有伺候过人,为了让褚师于期穿上靴子把她的腿抬的有些高。

  褚师于期看着半蹲下露出头顶的那维莱特,伸出手指缠住了他的一根头发,一圈一圈的在手上绕着然后像是不经意间吐出了一句。

  “我底裤露出来了。”

  那维莱特下意识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下一秒耳朵变得通红,刷的别开自己的视线后放下褚师于期的腿后退了好几步。

  “抱……抱歉,我没有注意到。”

  褚师于期双腿一交叉翘起了腿,看着纯情的最高审判官忍不住继续逗了起来。

  “没关系,没看清楚的话还可以再来一次,我的腿不仅可以放你腰上,甚至还可以……诶?别走啊!”

  嘴上说着别走,实际上在那维莱特走出去后褚师于期就笑到了肚子疼。

  虽然没有做过,但她口嗨起来像是可以一夜御七人。

  那维莱特的品味还是很不错的,想了想褚师于期干脆打开衣柜把衣服整个换掉了。长筒靴加短裤让她的腿看起来更长了,大概是她也不太习惯这样穿的原因,一时都觉得有些无处摆放自己的双腿。

  那维莱特在厨房做饭,褚师于期突然闻到了一股浓烈而熟悉的味道——油爆葱花的香味。

  脚下的步伐突然慢了下来,褚师于期一步步走到厨房,看见的就是一脸认真的那维莱特正在把面条添进烧开的水里。

  用法很熟悉,无疑就是璃月家常菜葱花爆香的方式,但是面条却是枫丹的面,带着一种小麦原有质地的黄色,口感也要硬一些……

  察觉到褚师于期下来以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就让他眼神黏在了褚师于期身上。眼神晦暗了一瞬还没来得及让他自己意识到,来自褚师于期的情绪就让他眼神清明了起来。

  酸酸的如同水流涌入心脏般的涩感,酸涩过后是一股柳暗花明的甜——一般来说人们喜欢把这种情绪叫做感动。

  “……你哪来的时间学这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偷看了答案的缘故,原本被她刻意带上了怀疑的声音还是被那维莱特听出了几分干涩。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伸出右手按住了褚师于期的头,微微转身俯首轻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我的工作确实有些忙,但工作总有下班的时候,我只是把时间都用在了和你有关的事情上。”

  她的眼睛微微睁大,这次终于没有忍住表现出了自己的情绪,在那维莱特感受着她的情感以为她会哭出来的时候,她只是向前一步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了他身上。

  “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那维莱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攥紧了一瞬,抚摸着褚师于期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就算不论他们本来就有所冲突的使命,提瓦特头顶悬着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是长生种能够在自己寿命内就看见的未来,此时的任何话语都会显得有些不负责任。

  枫丹的面条绝对是不太适配的,但她没有一丝异常的吃了下去。晚上洗完澡后她抱着自己的被子来到了那维莱特的房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们各自睡着半张床,然后在关灯后手渐渐牵在了一起。

  之后的几天内褚师于期基本都在枫丹度过,在那维莱特上班的时候她去除了执行官的标志服装,穿着他准备的枫丹衣服在各处游走。

  起初那维莱特并没有干涉,直到他感知到她进入了下城区。

  他不得不敏感起来,毕竟她愚人众的身份还在那里摆着。褚师于期能够感觉到在枫丹渐渐有了监视自己的人,除了人类大概还有感知敏锐的美露莘。

  喜欢是真的,防备也是真的,但褚师于期毕竟还是在暗处的人,保护也比破坏难多了。

  她的行为即使每一句话都被汇报给那维莱特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所以在家里的时候她渐渐的也把这种得意表现了出来。

  起初那维莱特还能忍耐和装作看不见,直到她跳到他的身上还挑出了一缕他的头发在手指尖缠啊缠,他的心也像是那缕头发一样被她揉成了一团线。

  那维莱特托着她把她放在了料理台上,声音在公事公办中馋了一丝喑哑。

  “你究竟想做什么?”

  褚师于期的表情也正经了起来,轻轻扯着那维莱特那缕头发像是在念课题的结论,“想和你做爱。”

  咔的一声那维莱特似乎碎了开来,褚师于期阴谋得逞一样噗嗤一笑,直到笑出了眼泪她都没有停下。

  那维莱特看着她的眼神里有些不赞同和控诉,褚师于期松开他的那缕头发手指插进了他的发丝里,仿佛有魔力一样的声音带着感叹一般的情绪响起。

  “交往吗,我的大审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