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

  邢奚厌松开嘴里的软嫩,透过敞开的衣领缝隙,艰难地分辨着高玚话里的真意。

  从小到大,很多人说过他是狗,不止费克里,家里的仆从……就连学校里一些不讲道理的同级也曾这么说过,无一不带着嘲讽,羞辱,贬低的意味。

  唯独眼前那人,那双明净的蓝色眼睛里,除了流于表层的责怪,再无其他。

  少年浓长睫羽眨了眨,眸底深处随之凝起一抹茫然。

  但很快,alpha袒露在衣领间的莹白脖颈便重新占据视野,夺走了他仅存的注意力,上下牙关无意识地磨了磨。

  仍处于未发育状态下的犬牙,即使还未步入正式的分化期,无法分泌信息素,却在药物的催化下,提前觉醒了alpha独有的标记本能。

  涎液从腔内沁出,浸过牙根,激起一阵酥麻麻的电流。

  而此时的alpha,全副身心都聚集在身体多出来的“伤势”上,全然没有心思顾及少年眸中带着原始兽性的暗芒。

  “就你这么个咬人的劲,不是狗是什么?!”

  高玚连踢带踹将身上的人形挂坠掀到一边,苦着脸撩开衣服检查伤势。

  他是真没想到,一个没分化的小鬼咬人这么疼。

  一圈圈糜艳红肿的牙印,随着遮蔽物的剥离,逐渐暴露在空气中。

  尤其是胸口两侧,斑斑紫紫,交错重叠,几乎没几块完好的地方。

  金属衣扣擦过一处高高肿起的软肉,疼得他险些当场飙泪。

  Alpha不知道的是,他委屈含泪,吸着气褪去衣物的画面,以摧枯拉朽之势,又一次直观地刺激了邢奚厌的眼球。

  酒精跟药物双重侵蚀下,少年双目眦裂,彻底失了理智。

  嗖的一声,重重扑向毫无警惕之心的alpha。

  湿热的舌尖逮着高玚的后颈舔了舔,待前戏做足,也不管对方是个什么反应,像是空腹已久的饿狼般,一口叼住唇边软肉。

  牙关一合,用力咬下。

  “啊啊啊,他妈的给我住嘴!别咬!别咬!我他妈快疼死了!”

  高玚被邢奚厌的举动搞懵了。

  而脖子上的尖锐刺痛,却容不得他做出更多思考,当即拳头紧握,往身后狠狠甩出几个肘击。

  哪怕他的腺体不会像omega那般,被赋予着承载alpha专属标记的功能,也是alpha身上最脆弱敏感的地方。

  腺体受到攻击所带来的疼痛,远比其他部位更要疼上几倍。

  何况,对方还是个跟他匹配度未知的未分化少年。

  这么一咬,别说他是alpha,他就是omega,承受下来也是够呛,更别提所谓的快感。

  他咬着牙,手掌哆哆嗦嗦地摸向后颈,沾了一抹黏腻稀薄的血迹。

  那少年的犬牙不及分化期的alpha那般尖利,顶多咬破了皮肤,幸好没有彻底咬穿他的腺体。

  眼看着被甩到床尾的少年晃晃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朝他的方向冲来,棕色瞳眸蓄着赤裸的渴望,像是带勾的长锚 ,紧紧锚住他的后颈。

  似是还想再咬上几次,高玚刚缓下的心弦立马绷紧。

  “操,我是答应帮你,但没说过当你的磨牙棒啊!你再敢这么乱来,到时候可别怪我把你丢外面!”

  他侧开身躯躲过攻势,横过手臂卡着对方脖子,曲起膝盖,毫不客气地往下碾。

  一声沉闷婉转的低吟,从少年的齿缝间溢出。

  疑心把人压疼了,高玚愣了愣,心虚地移开腿,却在途中被邢奚厌双手拖住。

  “不会……你教我。”

  少年颊边热汗涔涔,眼尾湿红,目光涣散又迅速回拢,一错不错地聚焦在他身上。

  “这可是你说的……”

  高玚咽了咽口水,方才腺体被咬的不快,在对方恳切的请求下,尽数抛到脑后。

  他摒住呼吸,指尖在衣料边缘浅浅逗留,终于下定决心,褪去阻碍。

  邢奚厌没有回话,固执地扣着他的手,宛若抓着欲海浮沉中的唯一一根浮木。

  “先说好了,只有这么一回,事后你可不能赖上我!”

  高玚的抚慰几乎谈不上技巧,甚至有些生疏,不耐,对经历约等于无的邢奚厌,却是绰绰有余。

  急促压抑的呼吸声,像是密集的雨点,携着丝丝热风,从耳膜透入心脏,绕了一圈又一圈,将alpha本就忽上忽下的心跳,搅得更加错乱无序。

  他的手比大脑更快一步,捂住了邢奚厌的嘴巴:“你声音能不能收着点,别哼?”

  他担心自己再听下去,陷入情热的人,怕是要一个变俩。

  可惜他显然错算了一个受药物裹挟的人,早已没有自持力可言。

  邢奚厌非但没有因他的劝阻收敛一二,反而在他靠近的第一时间,清瘦,有力,铁钳似的两条胳膊,便迅速箍住他腰部,反过来将他扑倒。

  英挺的鼻尖埋入alpha的肩窝,不知餮足地汲取着对方身上充盈的暖意。

  “让你别出声,你还得寸进尺了……?!”

  高玚忍无可忍,捏住邢奚厌的后颈,往外推。

  正要警告对方守点规矩,却不自觉地被那红雾氤氲的眉眼勾住了目光。

  视线交织良久,滑到嘴边的“中止服务”,又默默地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