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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翩打了王常军的事情很快在学校里传开,然后越演越烈,接连两个老师和王常军闹了矛盾,不知道这次学校又会如何处理。老李头在大阳台上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敛着眉目,神情淡淡,声音却很温柔:“学生都很想你…嗯,就当是给自己放了个长假。”

  老李头大约猜到电话那边的人是谁了,他悠悠叹了口气,等对方挂掉电话,头更深地埋下去,才问道:“怎么样?”

  “能怎么样。”时翩苦中作乐地朝老李头惨淡笑了一下,咬牙切齿地道:“我恨不得……”

  “时翩,不要这样。”老李头不赞许地摇了摇头,“我今天去了趟上头的办公室,听校长他们的意思,你是新来的,前途无限,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记你的处分……所以这事就这么算了,大家都不要再提…”

  “什么叫就这么算了?”时翩哼笑一声,整个人的气势显得更冷峻,“学校是不是也觉得王常军不是什么好货色,才叫我息事宁人?”

  “……”

  “李老师,我不怕跟您说实话,归南这事不解决,我决不罢休,这事必须有一个说法,我自己辞退或者怎么样都无所谓,唯独之前那件事,我必须要一个结果。”

  他脚尖变了个方向,往教室里走,实则心里一团乱麻,狠话全放出去了,但是却什么头绪也没有,教室里,有学生盯着他风雨欲来的脸色,半晌才小心翼翼问道:“时哥……”

  “嗯?”他勉强收敛了神色,垂目朝面前的女生望去。

  “燕老师…什么时候回来?”

  这次时翩沉默很久,才道:“很快。”

  他在沉默的这段时间里想,自己总算也有一句话不是骗燕归南的,最起码真的有人在想他、需要他,这些都是证据。教师职业多么神圣,燕归南也会在很多孩子人生中留下属于他的浓墨重彩的一页,兴许往后长大成人,举手投足间也会有某个老师存在过的痕迹——

  这就是教师存在的意义,而不是被所谓的虚衔蒙蔽双眼,忘了最开始自己的初衷。

  也对,王常军这种人,跟他有什么初心可讲?

  时翩放学后,直接去了燕归南家里,虽然没通知,但对方不出所料地没有出过门,看样子应该也没有怎么收拾过自己,连下巴都是青色的胡茬。燕归南看见时翩,第一反应是摸自己的下巴,低声说:“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

  “通知你,然后给你逃跑的机会?”

  时翩没跟他客气,直接拿脚别开门往里面进,燕归南跟在他后面摸鼻子:他的确是这么想的,要是时翩真的说要来,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又横竖见不了人,大概率会随便找个借口阻止对方的念头,然后自己独自颓废。

  从某种程度来说,时翩是的确很了解他的。

  直到对方把两袋东西放在茶几上,一样一样地往外掏,他这才回过神,有些讶异地说:“你……?”

  “看什么看,没见过送饭上门的帅哥吗?”

  时翩还有点没好气,毕竟刚刚他已然从燕归南种种心虚的猜测中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把燕归南往厨房外推,“你出去。”

  结果燕归南好像突然回过神,赖着不肯走,目光死死地黏在他身上,甩都甩不掉,小孩一样地耍赖:“不。”

  时翩差点被气笑了,“你留在这边干什么?”

  他进厨房那一刻就能看出来,这地方约莫一年也没人能踏足两三次,加上燕归南今天这颓废样子,估计一整天也没好好吃什么东西,生气归生气,对象还是要投喂的,可是眼下燕归南非要巴着他,不吵不闹,就站在门边看他收拾,他忽然又涌上来点羞意,凶巴巴地说:“不准看。”

  “好。”

  燕归南从善如流地将视线从手上移到了他的脸上。

  “……”

  燕归南此刻的心情其实很微妙,说不上来该如何形容,感动是真的感动,可是又不是完全单纯的一种心情,夹杂了欲/望爱意等等其他很多的东西,以至于让他着了迷,讲台上满舌生花的老师现在也没有确切的词语去定义,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这样的感觉并不错。

  一辈子多么难定义,他更愿意用当下来形容:

  在这种情景不能复制的下一刻,大约就是他这辈子的终止。

  时翩没再强硬地要求燕归南从厨房离开,倒不如说先前也没有完全地表达反对,毕竟能将对方从沮丧的情绪里拉出来,他求之不得。可是燕归南的电话忽然响了,打破了这里温馨的气氛,他瞧着对方接起来,应了一声,然后神色慢慢变得不可置信起来,“你的意思是……”

  声音轻轻的,来不及落在地上就消散。

  “就是这样!”有女生的声音从话筒另一端传过来,“我男朋友嘛,以前也是您的学生,他那次正好在我去您办公室的时候,偷拍了我一张照片!我们两个把那张照片找出来,是可以看到您的教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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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了,但没有完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