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醉！我没醉！”
杜明心余兴未消，手舞足蹈。
杜明堂更是手忙脚乱，一会儿给她往下扥住短裙，一会儿又拨起杜明心的薄衫肩带。
忙死了忙死了！
他一刻不得停，最后终于强摁住亲姐，发火了：“不许动！别便宜杨叶！”
杨叶本来终于得空走会儿神了。
被这位姑奶奶聒噪得头大。
此刻听见杜明堂突然 cue 自己，十分不悦地回怼道：“就她这样的……有什么好看？！要啥没啥，还不如路佳呢！”
“你看过路佳啊？！”
杜明堂忙中出错，脱口而出！
剑出难收。
一句话，屋子里三个人都臊红了脸。
杜明堂悔不迭。
杨叶和路佳二人相视一眼，均又气又恼。
还好，这时，杜明心终于清醒了点，能站直了。
“明堂，咱米叔可真够意思的！说三杯酒，我干了！他就跟洋溢合作！”
她踉踉跄跄地拍胸脯炫耀着，并伸出三根手指。
“说三杯就三杯！米叔大气！！！”
杜明堂听得莫名其妙。
他疑惑地指着杜明心问杨叶：“三杯酒就把她喝成这样？？？你们喝的什么酒啊？工业酒精、乙醇啊？”
“不是乙醇！是三小杯茅台！”
杜明心喝美了，抢着接茬。
还比了个 3 厘米迷你杯的高度。
“三杯茅台喝成这样？”杜明堂不信。
他对杜明心的酒量是有数的tຊ，质疑：”她喝三两茅台都没事！”
“是没事啊！”
杨叶都快抹脖子上吊以证清白了。
“也怪我不好，想着你们杜家和老米有交情，晚上应酬就带上了你姐。本来生意谈得好好的，三小杯茅台，当场签合同！我和老米都挺高兴的！老米对着你姐还一口一个‘大侄女’，大家吃得挺开心了！结果，这不是酒局结束了吗？你姐非说今天她帮我谈成一笔大生意，要我帮她庆功！说什么高低都要拉我去酒吧喝一口！我从来不去酒吧，这不是怕你们杜家大小姐不安全吗？只能陪她去了！”
“结果你猜这么着？”杨叶说到激动处，一拍大腿，“进去的时候，我问你姐能和多少？她给我伸出一根手指。我以为一两或是一斤，结果她跟我说是‘一直喝’！”
“扑哧——”路佳在一旁听着，没忍住，手指放在鼻子下面笑出了声。
“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杜明堂想起自己亲姐一贯的德性，也不得不小声嘀咕着承认。
“乖乖！我滴祖宗！这进了酒吧，你姐就是游鱼进了大海！满场转的那叫一个疯啊！杜明堂，你是不知道啊！后半夜，你姐，杜明心！看见保洁阿姨，都要跟人干一杯啊！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杨叶委委屈屈地控诉完。
杜明堂的脸都红成猪腰子了！
这事儿一听就写着杜明心的名字呢。四六不靠。
听到这儿，杜明堂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杨叶是无辜的了。
杨叶把话说明白了，站起身：“得嘞！那人送到了，我就走了！路佳，你送送我。”
要不是杜明心此时已经趴在杜明堂的肩上呼呼大睡了，杜明堂分身乏术。
不然他绝对能扒拉开杨叶，挡在路佳前面：“你又不是幼儿园小孩，还要家长接送啊？！”
但无奈，他分不开身，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路佳送杨叶出去了。
电梯里。
路佳告诉了杨叶自己已经领证离婚的消息。
“太好了！！！”
杨叶一个没搂住，捏拳高抬腿，表现德比男足赢了世界杯还兴奋。
但抬眼撞见路佳，正厉声瞪着自己，他连忙又收敛了。
“幸灾乐祸。一个德性。”
路佳嘟囔。
杨叶不解，问：“我和谁一个德性？”
路佳不想再回忆杜明堂当时的小人嘴脸，于是没有接茬。
“不过，我可提醒你。陆之岸是小人，小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难缠。”
杨叶提着公文包，轻轻拍打了一下胸前被杜明心揉皱的西装。
“你可当心点。他回过味儿来，保不齐使坏。我还是挺了解你前夫那个大渣男的。”
“不劳您费心。”
路佳客气又礼貌。
她本想等杨叶出了电梯，自己就还坐原梯上去。
但门缓缓合上的瞬间，她望着杨叶的背影，隐约感到他有疲态。
于是，路佳不忍。
在电梯门合上的最后一秒，她还是伸手扒开电梯门，又了冲出去。
“你现在自己一个人开公司，怎么样啊？现在洋溢的运转正常了吗？”路佳追上杨叶问。
见路佳关心自己， 杨叶回过身， 心里不禁腾起一丝温暖。
“嗨，初创公司，都一样！前期烧钱呗。”他下意识地回答。
杨叶说的是洋溢建设目前的最真实情况。
他的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忧虑。
直到真正自己开了公司，杨叶才意识到，他这个左膀右臂养得再粗壮，都不如一个能扛事的宽厚肩膀。
当年，终究是老靳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现在杨叶每天一睁眼，就是数不清的开销，数据像骇客帝国一样，就在他眼睛前面滚；
更别提内忧外患，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了。
杨叶就是有八个头，也觉得运转费力，每日疲于奔命。
还要应付杜明心这种“突发状况”，他确实挺不容易的。
路佳想起，最近杨叶也不因为 space 的事和她明里暗里地 battle 了，似乎有意淡出这个项目的竞争。
见路佳沉默不语，杨叶怕她担心，于是又改口安慰道：“你也别担心我，我杨叶还是有几分家底的。这不，你前嫂子，金银银，刚抵押了一套房给我周转。”
“谁担心你了？！”路佳附上白眼一枚。
而后，她为了安慰杨叶，故作轻松地笑道：“别的公司是‘前期烧钱’，你这是妥妥的‘前妻烧钱’啊！我金银银嫂子就那么信任你吗？”
杨叶诡秘一笑，接：”那当然！她眼光可比你好多了！”
说完，他用暧昧挑衅的姿势，逐渐靠近路佳的耳垂。
“去！”
路佳立马弹开。
杨叶他突破亲密距离了，她可不惯着他。
但路佳见杨叶还有心情说笑，估摸着他公司的形势可能也不会太差。
于是，路佳挥挥手，送他离开。
“行！那你快走把。我也赶着回去上班。”
说完，路佳调头就走。
杨叶也调头，分开两个方向。
但走出去几步，杨叶看着自己皮鞋的尖尖，还是不放心地又转身提醒了一句：
“你可记住我电梯里跟你说的话！”
路佳冲天挥了挥手。
但其实，她压根就记不起来杨叶刚才讲了什么话。
……
杜明堂怀里靠着杜明心，俩人从公司走回自己家。
结果看到公寓，杜明心死活不上去。
“我要回江景别墅！”
杜明心撒娇，她迫不及待地想和杜家人炫耀一下自己的“战绩”！
“炫耀个锤子！”
杜明堂都无语。
说白了，米叔那就是逢场作戏，昨晚纯粹见面三分情，给杜家面子。
杜明心那个傻缺喝不喝那三杯酒，合同都能签成。
这点，米总清楚且识相。
杨叶清楚且鸡贼。
杜明堂清楚且无奈。
这傻姐姐还搁那儿能耐呢！
“怎么了嘛？！”杜明心借着最后的微醺不服气，“我就是想让爸妈知道我也不是一无是处！”
杜明心太想得到杜家二老的肯定了。
但杜家人已经很久没有正眼看过他了。
越得不到的东西，所以才越渴求。
杜明堂望着她那殷切的眼神，最终还是心软了。
“司机，开车！别墅。”
半道上，杜明堂同时接到了倪豪的微信：一切准备就绪。是否对王强动手。
杜明堂抬头望了望窗外变幻莫测的风景，又侧脸看了看满脸期待的明心，默默低头打出了一个“OK•”的手指表情。
“爸！妈！我和明堂回来了！”
杜明心一进杜家别墅的大厅，抬头望向那熟悉的层层叠叠晶莹剔透垂坠着的水晶灯，竟不自觉地张开手臂，来了一个陶醉的回旋。
杜明堂低头跟了上去，扶住歪歪扭扭的她，又狠狠给她递了个眼色！
让她收敛点！
“这不是自己家。”他压低了嗓子提醒。
“这怎么不是自己家了？”杜明心还白目地那胳膊肘回推他。
这时，前后两路人马突然向他俩夹击过来。
楼梯上，褚灵灵穿着正装领着大嫂，款款而下。
身后，杜明泉刚陪着杜康生从高尔夫球场回来换衣服。
所有人，汇集在水晶灯下。
仿佛约定好了地一般。
众人尚未开口，杜明心就得意洋洋地将昨天陪杨叶去和米总谈合同的事给说了。
杜康生他们听完前因后果。
除了杜明堂，所有人都黑脸僵在原地。
“怎么……我做的……不好嘛……”
面对环绕一圈的冷脸冷眼，杜明心也心虚起来，她战战兢兢地问。
褚灵灵和大嫂压根就没有搭理明心的意思。
而杜明泉则厌烦地皱了皱眉，想搀着杜康生赶紧上楼，进书房。
杜康生更是当杜明心空气一般，径直走了过去。
走出去几步，杜康生背对着明堂和明心，驻足停步。
这时，这位老杜总才冷冷地发出了他经典的杜式三连问：
“洋溢建设我们有入股吗？老米会给我们回扣吗？这事对我们神武集团有什么好处？”
资本在嗜血的道路上，永不停歇，不会为没有价值的人和事，驻足脚步。
杜康生能发出这连环三问，就已经很给这个没有脑子的女儿面子了。
你一个行政，拿 8000 工资，帮人家应酬什么？
还是利用家里的资源，刷的杜家的脸。
就算是杜家人刷杜家脸，那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不可能白嫖。
资本家永远拥有最绝对的清醒。
沉迷者，才会念念不忘；清醒者，永远利益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