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会谈并没有持续多久,便以会谈主导人·产屋敷耀哉的吐血昏迷结束。翌日,在辉利哉的安排下,鸣花和祢豆子两鬼兵分两路,由炎柱和水柱秘密送至两位鬼杀队培育师处。

  灶门祢豆子由富冈义勇护送,前往狭雾山前水柱鳞泷左近次的住处;

  羽二重鸣花由炼狱杏寿郎护送,前往桃山前鸣柱桑岛慈悟郎的住处。

  “……要听师兄和老师的话,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近找鸣花小姐。”炭治郎抱了抱妹妹,看她无忧无虑仰脸笑的样子,一边高兴,一边也感觉有操不完的心,“哥哥很快就来接你。”

  ....

  “嗯、嗯!”只有幼童心智的少女用力点头,“听话,哥哥,回来!”

  “唔姆!祢豆子妹妹真是乖孩子!”炼狱杏寿郎一把抱住两个小家伙,爽朗地安抚炭治郎,“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好她的!也不会让她饿肚子的!”

  不愧是你,炼狱。默默守在旁边的水柱先生心想:竟然把饿肚子和性命危险放在等同的位置。

  “我带了很多路上能吃的东西,”鸣花顺着未婚夫的话加油打气,“酥饼、腌肉、红豆味的奶糕,还有辣味肉酱、红糖和蜂蜜,腌菜也有,蝶屋的女孩子们准备了不少饭团。”

  “奶糕!饭团!”祢豆子懵懂地欢呼,挣脱哥哥的怀抱、欢欢喜喜蹭到鸣花身边。

  “……”好吧,不愧是你们。富冈义勇羡慕地收回视线。

  “祢豆子小的时候,也很喜欢吃零食,”炭治郎柔和地看着她们两人,“但是懂事后就很少吃了。因为要让给弟弟妹妹,所以她一直在忍耐。”

  “令人悲伤的一切,都会结束的。”年轻的柱拍拍少年剑士的肩膀,笑着鼓励,“成功斩杀无惨后,来做我们家的孩子吧!鸣花的厨艺很棒,祢豆子妹妹想吃什么都没问题!”

  “炭治郎和祢豆子,”满脸‘他们的热闹与我无关’孑立在侧的富冈义勇冷不丁插话,“是鳞泷师父家的孩子。”我们水之呼吸才是一家人。你炎之呼吸凑什么热闹。

  “鬼杀队的剑士们都是家人,”炼狱杏寿郎笑眯眯,“而且祢豆子和鸣花相处得很好!”看看。这是人会说的话吗?富冈义勇吐槽:“……羽二重小姐和谁相处得不好?”

  “哈哈哈!”炎柱先生揽着炭治郎朗声大笑,开口精准扎心,“当然是和富冈你啊!”

  “……?”水柱愣了愣,旋即整张脸都沮丧地垮了下来:讲道理。炼狱说得没错。

  鸣花样貌无害、性情柔和还善良体贴,遑论不知道其非人身份的队士们,连知根知底的产屋敷家和柱级剑士都少有恶评;不说如甘露寺般视为好友,也大都将其视为鬼杀队的一员,平等以待。

  ——除了无差别讨厌鬼的不死川实弥,以及风评‘冷淡高傲、目下无尘’的富冈义勇。

  ……他只是不喜欢说话而已。

  出于性格上的善解人意,鸣花很少主动向富冈义勇搭话,但经常通过炭治郎和祢豆子向他表达好意:比如当季食材、日常用的药物还有一些不易腐坏的食物,风柱那边是同款待遇。

  羽二重小姐妥帖细心,炼狱也很受欢迎。富冈义勇丧丧地想:要是他们收养灶门兄妹,可能更好吧。

  “请不要这么说!”炼狱先生耿直的恶趣味啊——炭治郎哭笑不得,“义勇先生只是不擅长表达!”

  “阿杏,富冈先生,”鸣花纵容地让祢豆子揉捏手指,这孩子自从神志苏醒以来,一直都表现得单纯又懂事,“我们是不是该走啦?”

  考虑到训练场地和鬼杀队本身的隐秘性质,培育师们大多住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带着行李、再加上安全考虑,两路四人要经历牛车、火车、徒步的再三辗转,才能顺利到达隐藏在山林中的培育师住处。

  “啊,差点忘记了!”炭治郎一拍额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姜黄色的布包,递给鸣花,“这是善逸想托鸣花小姐带给桑岛慈悟郎先生的东西,桑岛先生是善逸的培育师。”

  ....

  “好的。”鸣花仔细地收好布包,姜黄色的布料触感柔软但颜色稍旧,主体似乎是木雕,边角处能隐约摸出硬币的形状,“善逸和伊之助最近怎么样?训练还顺利吗?”

  “他们都很好。”说到两个小伙伴,炭治郎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岩柱先生的训练十分严格,伊之助一直在拼命努力;善逸虽然老师叫喊着‘不行了!要死了!’,但也没有放弃。”

  “是吗?”鸣花跟着笑了起来,“我们都要加油呀!”

  简单的告别后,年轻的柱们带着能够扭转战局的两位鬼之少女踏上旅途。

  “鳞泷先生是前水柱,退役后转为培育师,义勇和炭治郎都是他的学生。”摇晃的牛车上,炼狱杏寿郎简单介绍着两位培育师先生,“桑岛先生是前鸣柱,同样培养出了许多优秀的剑士,善逸就是他的学生。”

  “另外,”年轻剑士顿了顿,语气稍沉,“……前段时间化鬼的剑士,也出自桑岛先生门下。”

  水柱皱着眉头垂下视线,气氛一时凝滞。

  和服少女握着祢豆子发尾的手稍停,在小姑娘疑惑扭头看她时笑了笑,继续帮忙整理长发。“我并没有在无限城看到对方,”鸣花放轻声音,“说不定是误会?”

  “他化鬼后屠.杀了整个村庄,”炼狱杏寿郎攥紧拳头,“他的鎹鸦,拼死传递了这个消息。”

  “桑岛先生无父无母、无妻无子,为鬼杀队效力一生。”富冈义勇平静地开口,“主公曾不顾病重去信感谢、也是安慰他,但桑岛先生的回信依然痛苦不已、愧疚难当,这令我们十分担忧。”

  “特意选定桑岛先生,也是考虑到他的精神状态。”炼狱杏寿郎握住未婚妻的手,郑重道,“无论那个剑士是为什么背叛了鬼杀队——桑岛先生的一生,没有丝毫愧对鬼杀队的地方。

  “他年轻时为斩杀恶鬼无惧生死,不该在老年怀着痛苦和愧疚煎熬余生。”

  “我明白。”和服少女温柔回握。

  就像曾经的缘一先生。他们勇敢、善良、心怀赤忱,本该获得幸福。

  傍晚时分,富冈义勇带着祢豆子在半路下车,两人要在天黑前徒步赶赴另外一个村落,在那里有负责接应的队士。好在鬼化后的祢豆子拥有正常鬼的高体力,不会给接下来的路途造成任何负担。

  “……箱子底下有毛毯,毛毯里裹着丸子。”鸣花抱了抱小姑娘,轻声嘱咐,“要紧紧跟着义勇先生,给鳞泷先生的礼物被什么颜色的纸包着?”

  祢豆子点点头,认真回答:“是、黄色!”

  “我们祢豆子真棒。”鸣花松开手,冲沉默寡言的水柱欠身,“这孩子就拜托您了,路上小心。”

  富冈义勇沉默几秒,点点头。鸣花对这位水柱的冷淡早有心理准备,最后摸了摸祢豆子的发顶,转身返回牛车时,却很意外地水柱先生被叫住了——

  “桑岛先生,”不善交流的年轻剑士缓慢开口,“还有炼狱,他们就、拜托你了。”

  富冈义勇实在是很少说这种话,木着脸吭哧半晌,艰难地憋出当面抄作业的一句‘路上小心’。

  “是,谢谢您,”鸣花莞尔,“那我先走一步啦。”

  兵分两路。鸣花和炼狱两人到达城镇后告别了车夫,谨慎地靠着村落密集的路线行走,在城镇附近过夜;两人就这样日夜兼程地辗转了两三日,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桃山。

  “有一整片桃林在山的另外一面,”猫头鹰先生牵着未婚妻的手,努力用食物激励她,“是产屋敷名下的财产。春天的时候会变成粉色的花海,还会有非——常好吃的桃子!”

  体力方面完全是人类·战五渣·精疲力尽·鸣花棒读捧场:“……哇。真的吗。我又有力气了呢。”

  热情洋溢的附和配上有气无力的语气,炼狱兴寿也被逗笑了。年轻剑士远眺山腰上的木屋,稍作思索,摘下腰间的日轮刀递给恋人:“唔姆!我先把行李送过去,鸣花慢慢走,然后我折返接你?”

  这种时候,我应该客气一下。鸣花冷静地想:用‘怎么能这么麻烦你呢?’‘其实我还能坚持’‘我们很快就到了所以不用那样’之类的话。

  但是、但是……

  和服少女颤巍巍抱住日轮刀,眼泪汪汪:“好。阿杏最好了QAQ。”

  但是、但是——她真的不太行了——为什么对宅了上千年的女孩子如此严苛呢QAQ?

  猫头鹰先生忍俊不禁。年轻剑士轻松提起两人所有的行李,低头亲亲鸣花的额头作为短暂的告别,留下孤身抱剑的和服少女,飞快消失在山林中。

  ....

  据辉利哉所说,桃山海拔适宜、气候温和,不仅山脚下的桃林,连整座山头都属是产屋敷家的产业。唯一的缺点是过于靠近城镇,且城镇人口流动较大,不方便非.法组织鬼杀队频繁出入。

  桃子啊,可以做果酱……鸣花努力转动大脑,避免思考身体的疲惫:还可以做桃子面包……但是面包需要烤炉……烤炉需要电……唔……仔细研究一下,说不能砌个简易版的烤炉……

  和服少女边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边向木屋的方向靠近。越接近桑岛慈悟郎的住处,剑士训练的痕迹就越发明显:被反复劈砍的木桩、破破烂烂的网兜、横七竖八的木棍等等。

  真辛苦啊。鸣花抖抖索索在树桩上坐下,舒展双腿缓解酸痛。没等和服少女享受短暂的安逸,金红色的猫头鹰伴随着凌厉的树叶摇晃声掉了下来,甚至被石头绊住、狼狈地趔趄了一下。

  呜哇!这就是柱的速度吗?爱了爱了!鸣花高兴地站起来:“阿杏——啊!”

  年轻剑士一声不吭抱起鸣花,顾不上省力不省力,急速奔跑在树林间。和服少女别扭地抱着日轮刀,耳边疾风吹过、略开发丝,恋人苍白紧绷的面孔出现在视野内。

  鸣花下意识伸手抱紧他,语气惴惴不安:“阿杏、阿杏,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这么着急?

  炼狱杏寿郎难看的脸色裂开一丝缝隙,在剧烈的奔跑中用侧脸轻轻贴了贴鸣花的额头。男人的下颌僵直发冷,摩擦鸣花微带薄汗的温暖额角,如晨光略过窗台,却一时挥不去沉沉夜色。

  “桑岛先生,”炼狱皱紧眉头,用力地咬着字句,“——切腹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开始倒计时!马上就要完结了!

  P.S.说起来我才知道,好多读者不喜欢BE结局的平行世界线番外昂……

  之前我总有写这种的习惯,好像也不会特别标注,情节大部分都是男女主未相遇的假设,结局有好有坏,完全是出于爽一下的缘故……这样想想,看完甜蜜蜜正文,冷不丁被刀一下也挺那啥的哈?

  主要是我自己看小说看到这种不会太在意,就、就以己度人了哈哈哈(干笑

  这篇要是写darkline的平行世界线番外,我会明确标注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