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的细链断成稀碎的短截，和失去支撑的铃铛、珠子一起散落在地。
廖远闭着眼，将脸埋在宋时的颈窝，小声喘着气。
他被坐在椅子上的宋时像大人抱小孩一样抱在怀里。
姿势太弱，没了掌控。
他现在每一寸皮肉、每一处感官都被掌握在宋时的手里。
他全身从里到外的反应像是被强制安上了开关，唯有宋时有打开开关的权利。
当开关被按下，廖远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攀附在宋时肩膀上的手攥成拳头，暴起青筋。
褪去衬衣和背心的宋时单只手臂锢住廖远的腰侧，另一只宽大的手掌罩住廖远的后脑勺。
掌心的潮湿和头皮上的汗水相融。
宋时将唇瓣蹭上廖远的耳尖：“难受就咬我。”
然后将廖远整个耳垂，连带着那枚银色的耳钉一起叼在嘴里。
廖远鬓角的发被汗打湿，汗珠顺着鼓起的肩胛骨滑下，流进腰眼里。
当开关再次被打开，终于撑不住的廖远一口咬在了宋老师的肩膀上。
宋老师的皮很白，白的像常年不见光，轻轻划一道就是嫣红的印。
皮下的肌肉很结实，结实到膨胀、鼓起，让他的牙齿连带着牙花子发软、发麻。
廖远顾不上男人的尊严和面子，求饶的声音从嘴唇与皮肉的缝隙中挤出来。
“宋老师，饶了我。”
宋时腮帮子鼓了下，顾忌着昨晚的事情，深深吐出口气，按下开关的另一端关闭，用自己的衬衣将光着的廖远包起。
宋时瞧着在他怀里眼神已经涣散的廖远，如似睡非睡般的昏然，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
“廖远，再有下回，我不会轻饶你。”
宋时给半躺在椅子里的廖远清理干净，把休息室简单打扫一遍，又把稀碎的脚链用手帕包起放进公文包里。
宋时才穿戴整齐从休息室里走出来。
宋时走到比较隐秘的拐角处，从口袋里拿出刚刚响了一声就被他静音的手机。
阴暗狭窄的环境里，只有宋时手机的光在微微亮起。
上面是一条没有保存过的手机号的未接来电提示，和一条由这个手机号发过来的短信。
[：你今天碰到严祥和那条老掉牙的狐狸了？]
宋时没回，将电话的未接提醒连带着这条短信一起删除。
干净的就好像他手机上从没收到过这些一样。
宋时将散乱在额前的头发向后撩了下，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幽深带红丝的双眸。
“严祥和，老东西，你的嘴还真是不严啊。”
宋时眼皮低垂着，在手机上点了几下，一封发给严帅的匿名邮件显示发送成功。
他阴狠的咧下嘴角，重新戴上眼镜，整理下头发，自阴暗中走出。
宋时打开休息室的门，里面的光带着空气中未散干净的廖远的味儿扑了他满脸。
廖远已经因为他而累的睡着。
宋时刚刚空落落的心瞬间被填的满满当当。
他弯下腰抄起廖远的双腿，打横抱着，拎着公文包走出了休息室。
路过吧台，和赵阳打了声招呼。
“廖远不舒服，我先带他回去了。”
赵阳连忙停下擦吧台的手：“成，宋老师你们回去慢着点。”
直到宋时和廖远的身影消失在店门外，赵阳才慢慢松下刚刚紧绷着的那口气。
***
宁山傍晚的霞光很漂亮。
暖洋洋的洒进屋里，伴着空气中浮动的冒着油花的蒜香。
睡沉的廖远被香味勾醒，揉了揉饿扁的肚子，廖远手臂撑了下坐起来。
他简短的清醒下睁开眼，因为眼前熟悉的陈设布置愣了下。
“我不是在店里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答廖远的是厨房传来的油锅滋啦的炒菜声。
廖远呼噜把头，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双脚刚一落地，腰股的剧烈又抽搐的酸痛让还有点发懵的他彻底清醒过来。
“卧槽！”
廖远这一声叫的太狠，就算抽油烟机和炒菜声都不能完全遮盖。
听到廖远发狠又惨烈的声音，宋时脸上闪过一丝心虚，默默关上燃气灶，擦干净手上的水珠，走到房间门口。
“你醒了？”
温和关切的声音刚一从屋门口飘过来，廖远就咬着后槽牙猛然抬头。
“宋时，你！……”
“你说你喜欢我凶的带劲，还说下次要我在床上也凶你这么一回。”
宋时用廖远自己说过的话堵住了廖远想要说话的嘴。
廖远：“……”
再没立场说什么的廖远，自作自受的朝着站在屋门口不敢往里进的宋老师招招手。
“过来。”
宋时将围裙解下，搭在旁边的椅背上，才走到廖远身边坐下，伸手替他揉着酸痛的后腰。
廖远鼻尖凑到宋时的颈窝闻了闻，是蒜香味，他更饿了。
“饭什么时候好？”
廖远的话题跨度很大，但宋时依然能接上。
“米饭一好，就可以吃了。”
廖远嗯了声，抬手扯了扯宋时的衣领。
宋时待在家里的諵时候从来不穿衬衣，都是怎么宽松舒适，怎么来。
所以廖远轻轻一扯，衣领就扯的很开，一路快要开到宋时的肩头。
廖远舌尖舔了舔犬牙，张开嘴，对着宋老师的斜方肌咬下去。
廖远惩罚似的在覆盖肌肉的那层皮上磨了下牙，模糊不清的话溜着皮钻出来。
“我饿了。”
宋时眼睫扇动，喉结滑下，等着廖远松开口，才说。
“我去看看锅，饭好了就叫你。”
看着宋老师离开屋，廖远缓了挺长一段时间，才下地站起来。
他路过书桌，没看到翻开页的笔记本，而是看到了一条熟悉的银白链。
那链子本该断裂在休息室的地上，然后被归拢捡起，扔进垃圾桶里。
可现在。
链子却出现在宋老师的书桌上，旁边还放着钳子之类的五金工具。
断裂的接口被连接上，串联起铃铛和小珠子。
可是是链子断的太碎，铃铛摔的太狠。
链条比之前缩小了一倍，铃铛里叮当作响的小珠子也不知去向。
廖远拿起链子比划了一下，长短正好符合他手腕的粗细。
廖远半边嘴角向上一勾，拎起链子，单手给自己戴上。
发不出响声儿的铃铛轻轻坠着银色的链条，沿着手腕空出一根手指粗细的三角。
廖远抬起手腕，晃动了一下。
视线里链条的银闪着细碎的光，像怦然而起的烟火，迎着烧红的晚霞，炸在他的心上。
“可以洗手吃饭了。”
宋时轻柔的呼唤，让廖远回过神来。
他故意将两条袖子撸到胳膊肘，露出手腕上带着暧昧记忆的链子，凑到宋时跟前，晃了又晃。
“宋老师，我戴着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