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天亮了，窗外的小雨下了起来，来苏水的气味儿充斥了医院走廊。
L点燃一根烟抽着，Hannibal站在墙边，和他一样向窗外看。
Hannibal发现L今天没喷香水，也没洗头，皮鞋还是行动日穿的那双，鞋面已经被泥巴糊住了。
他根本没有心情去做那些事，他被革职了，而且可能被追究方针过失，判刑入狱。
一分钟后，Hannibal打破沉默。
“他的情况怎样了？”
L皱了眉头：“他不吃饭。”
然后他转过头，把视线投向Hannibal，吁了口气说：“那个晚上的一切……是拜你所赐。”
“我必须去找Will，我想你是了解的。”
L用纳闷儿地眼光审视Hannibal：“你放弃了逃走的最佳时期，为了救他。”
“是的。”Hannibal抬起他国王一样的下巴，他还是很有尊严。
“你疯了。”L说，“他改变了你，而你任他改变自己。”
“Will说他希望的结局是被我杀死。”Hannibal说，“他不希望我离开他。”
L觉得Hannibal这话里有很强成分的炫耀意味。这令他感到不舒服。
“我问你一个更关键的问题，”Hannibal问，“你确定引爆炸弹的人是Hie？”
“如果我有一堆炸弹摆在地下室，那么知道引爆方式的，只能是我，而不可能是其他人。”L说，“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爆炸发生在Will和你离开城堡之后。”
“而你不怀疑引爆者是我。”
L摇了摇头：“除了Hie绝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引爆方式。”
Hannibal突然想起他和Hie的对话。
Hie睡着了。
他给自己设置了闹钟，时间就是他的“灵魂回归”，如果从二楼窗户跃出去逃走的人是Hie所说的灵魂，那么他是怎样醒来的？难道他没有睡？
不会，Hie不会演一场毫无实质意义的戏给他看。
而二楼跃出去的人是不可能回得来的，当时城堡的所有出入口都被FBI看守着。
那个人不是“Hie的灵魂”。
Hie或许让“灵魂”离开了，但是“他”并没有真的离开，他去了地下室。
然后呢？
Hannibal想不到之后的发展。
可以确定的是，如果引爆者是Hie，他不必放过Hannibal、Will、OB和L，他没必要等他们出去后再引爆炸弹。Hie必须先醒过来，然后在一种受到胁迫的情况下，把城堡炸掉。
也许就是警察进来抓他的时候？
或者之前，在若干爆破物中，不能排除有定时炸弹存在的可能。
Hannibal带着Will出了城堡后，L亲自开车带他回警局，在路上他们做了个交易。
L装作被Hannibal袭击而在交通事故中晕厥，而Hannibal必须保证替他隐瞒OB与Will同谋“制造伪证”的事情。
在L眼里看，他的养子不能有污垢，为了OB的干净，他愿意制造无数的黑幕。Hannibal认为，L和他做的这一桩交易，只是他一生中无数次与杀人犯的交易中的一桩而已。
他善于弄权，为了OB，你要他怎样弄权都可以。
两个月后。
红树林旁，坐落着一幢两层高的别墅。一条河穿过树林中部，一直向西边流淌，下雪时，河水结冰，枯枝落叶会封住整片河面，而薄冰下水流的声音，仍持续整个冬季。
河边，编织线在半空中甩成一条弧。
Will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钓鱼了，虽然时值春季，但Hannibal不建议他长时间进行户外活动。
今天的天气的确很好。
他们来到这里后，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他起码有一个礼拜，每天只有在晚饭后外出散一会儿步，Hannibal总是特别准时地唤他回家。
这栋房子在Hannibal远亲名下，Will不太理解贵族家庭构成，不明白Hannibal祖父的外孙为什么也能够被纳入Lecter家族，这可能和世袭时代留下的某种观念有关。对此Hannibal的解释是：他远在欧洲的远亲表弟曾经和他见过一面，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名下有这样一栋房子。
Hannibal去附近的便利店采购食品了，也许很快就会回来，如果他回来的话，一定会把他叫进那栋房子里去。
远远地，Hannibal看见了河间土丘上的Will。
他提着两只很大的塑料袋走到Will身边。
“今晚会有降温。”Hannibal贴着Will的耳朵说，“是吃烤鱼的好日子。”
Will有点儿饿了。
“你不回去做饭吗？”
“如果一会儿你有收获的话，我愿意帮你烹调鲤鱼。”Hannibal说着，又凑近了Will一点儿，他吐出来的热气扑到了Will的耳朵下方，Will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自从Hannibal改变了对他的“袭击方式”，他始终不太适应。
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他握着鱼竿的两只手。
“你的温度告诉我，你已经不太愿意站在这儿了。”Hannibal说。
Will了解Hannibal是在用这法子叫他回家。
他提起旁边空无一鱼的水桶，尾随着Hannibal走回了房子。
他们把几盆鸢尾和玉兰摆在露台上，每天晚上，必须要把这些植物搬运进屋子，深夜，外面的温度常会下降到零度左右。
Hannibal推开了那扇有格窗的白色木门，把东西放在客厅的餐桌上，打开冰箱。
一楼的客厅不是很大，放置了一组灰色布艺沙发、一台很小的电视机、一张白色花纹地毯。Will喜欢原木色地板，而Hannibal喜欢枣红色吊顶，于是，这间客厅也就拥有分裂的装潢风格。
他们有3台冰箱，两台在楼下，一台在楼上，Will不理解Hannibal为什么对冰箱这种电器情有独钟，Hannibal解释说：一台摆在客厅里，夏季用来储备饮料果汁和甜品，一台储备肉类蔬菜，应该放入厨房，楼上的用来放点心和酒，他们应该在楼上那间客厅里聊天、下棋或者看电视的。
Hannibal把一切东西归位后，随手抽了一张纸巾擦了下桌子，走进厨房。
Will无所事事地坐了一会儿，来到厨房门口。
Hannibal正在用酒淋一整条鲭鱼。昨天他们喝了一点的朗姆酒摆在厨台上，Will走过去倒了一杯。
Hannibal抬头看了他一眼。
“高度酒不利于你的身体排除毒素。”
Will有点儿烦。
他已经有两个月没喝酒了，昨晚被允许喝一杯朗姆酒，还只喝了不到三十毫升。
他固执地端着酒杯，把另一只手插进裤子的口袋里。
Hannibal说：“医生是可以分别好坏的，病人又何尝不是。”
Will装作听不见。他喝了一口酒，若无其事地说：“你总是很在行酒的挑选。”然后他帮Hannibal倒了一杯水。
“谢谢。”Hannibal说。
Will盯着案板上被Hannibal调理的鱼。“冰箱里有羊排。”他说，“我们有一个月没吃过肉。”
“喔，如果你想吃的话，冰箱里还有猪排。”Hannibal将菜刀放下，用纸巾擦干手，转身去开冰箱的门。
他的目光经过Will，发现Will露出一脸不满意的表情。
“羊肉不利于你的身体康复。”Hannibal语重心长地说，“也许再过一个月，我们可以吃红酒煎羊排。”
Will不耐烦地问：“那你为什么要买它呢？这儿是有红酒的，也有羊排。”
“把冰箱装满是我的职责。”Hannibal严肃地说。
Will转过身回了客厅。
Hannibal看了他一眼，“Will。”
Will装作没听见。
Hannibal尴尬地站在那儿：“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Will没回答。
当晚，Hannibal还是烹调了红酒煎羊排。虽然只有一小块。
吃饭的时候，他们就在那张不大的桌子两头坐着。
桌上有鲭鱼、羊排、酒和沙拉。
一个月的素食考验使Will的味觉神经渴望品尝肉类，他并不是一个注意饮食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月以来，他变得越来越贪吃。
而他身边那位与他同居的“最好的厨师”Hannibal，今天才允许他吃250g羊肉。不论Hannibal怎么解释吃素有利于排毒——Will始终怀疑Hannibal是故意这么干的。
Will的体重在不断增加，他对食物的渴望程度越来越深。除了维生素系列，Hannibal还给他吃了一些有助于消化的药物，每天上午的橙汁，总是会令他不到中午就饿起来。
他们的生活太安逸了。
Will从没想过他会和Hannibal同居，但是今天，他们都不希望对方消失在这套住宅里。这儿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家。
Will怀疑自己出现了很大的精神问题。也许Hannibal又在暗地里对他做着什么手脚，但他始终没找到关于Hannibal“罪行”的蛛丝马迹。
吃饭的时候，Hannibal显得不太高兴，他没有像每次一样在上菜之前介绍他的菜式，也没和Will聊天。
Will知道这是因为他面前盘子里那块羊排造成的。
他理所当然地吃过了饭，然后上楼看报纸、打开电视。
过了一会儿——
Hannibal没有上楼和他共度下午茶时间。
Will看过报纸的所有版面后，又来到书架前，挑了一本有关于艺术史的书来看。
他不明白『爱斯基摩艺术』的美感在哪里。Hannibal青睐的『新古典主义』有着强烈的纪律感，Will认为这种借鉴古希腊罗马匀称、庄重艺术风格的形式，更像是17世纪法国上流社会的噱头。
他放下了书本。
阳光从白色组合木窗照进来，光束里有许多浮动的灰尘。
Will感到有点困了，但Hannibal仍然在他心爱的厨房里忙碌。
他想了一会儿，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楼下。
“你在收拾东西么？”
“……是的。”
Will咬了咬嘴唇，笑了。很明显他的Doctor还在与他生气，因为他上午偷偷跑出去钓鱼，因为他中午一定要喝酒吃羊排。
Hannibal对生活的一丝不苟，以及对家庭成员的控制欲，当这些不以阴谋形式出现在Will的生活中时，那一贯大方得体的钻石男Lecter先生，表现就像失去家庭地位的老男人一样沮丧。
“我有点困了。”Will说，“午后的阳光，它们总是很刺眼。”
“你可以去床上睡一觉。记得拉上窗帘。”Doctor Lecter的语气变得温柔。
Will换了个很懒的姿势，倚上座位的垫子。
“你拒绝带着咖啡上楼来么？”他问。
Hannibal没有说话。
Will笑着说：“我想要咖啡。”
Hannibal沉默了几秒钟后，挂断电话。
Will知道不论他的老男人有多么不愿意纵容他的要求，五分钟后，他总是会端着两杯咖啡上楼的。
Hannibal端着两杯咖啡来到楼上。
他把咖啡放在茶几上，拉好窗帘，把Will看过的报纸叠了一遍，又将书收回书柜里，将一条暗红色丝带标记在书下方——这样下次Will站在书柜前的时候，就会很容易找到他上次看过的书。
书柜已经有很多条丝带了。
Will手端咖啡看着Hannibal做完一切，在沙发的独立座位上坐下来。
他的衬衫仍然一尘不染，不论做了多少家务，他总能显得利落得体。他们家就连围裙上也没有油污，Will一直很纳闷儿。
他更纳闷儿的是，这一整个月以来，Hannibal都在有意和自己保持安全距离。
是的，他们这一个月以来就连手指的触碰都没有发生。
Will不明白Hannibal的转变是怎样形成的，但是他明显感觉到，Hannibal改变了，他不再像过去那么神秘和高超，他身上的阴暗气质在一点点儿退化，取而代之的是表面的沉闷。
Will知道自己做的并不好。
或者说他就是什么也没有做。
自从同居以来，Hannibal包揽了所有的家务，他充分发挥了家庭中他的作用，Will相信他能够照顾好自己的一切，Hannibal像是个合格的丈夫，有时他又是合格的妻子。
这么一来，他们就变得极其不平等。
Will极其不自觉，他基本上就连被子也不叠。
Will并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妥，Hannibal疏远他的理由肯定不是因为他不叠被子。
“如果我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你是否已经不在家了？”Will问。
“我今天没有外出打算。”Hannibal说，“如果你想睡一会儿的话，可以去卧室。”
Will敏感地观察到，Hannibal正在用一张扑克脸与他说话。
这令他感到不满。不论他的伴侣在暗地里策划着什么阴谋诡计，他们的关系正在变得疏远——这一点才是最不正常的。
Will打量着Hannibal，也许是因为客厅里没有声音，他的视线很快粘在了Hannibal的肩膀上。单薄的布料总是能把他的肩膀和肋部线条修饰完美。这对于Will而言，具有性吸引力。
Will的思绪有点乱了，脑子里出现了过去他们互相触碰的画面，即便是在他们没有成为真实伴侣之前，Hannibal的手也经常是在他肩膀上的。
他又开始渴望Hannibal离他近一点。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不是一次希望和Hannibal亲热。
Will把一个垫子放在沙发一头，躺下来，把腿蜷住。
Hannibal为他拿了条毛毯盖在身上。Will看着他，希望他会在这个时候注视自己。
Hannibal没那么做。他把毛毯盖好后，直起腰就要走。
Will捉住了Hannibal的手腕。
Hannibal似乎愣了，这才把目光投向他。
“你去哪儿？”
“……你想对我说什么？”
Will的喉结动了一下。当Hannibal注视着他，他总是有点紧张，有点羞怯。
“你怎么了？Will？”Hannibal用手碰了碰Will的额头。
Will眨了眨眼，慢慢撑起身子，闭上眼睛。
他在索吻。
Hannibal的心脏顿时压出一大股血液。
嘴唇触碰的时候，Will的呼吸变得很快，他攥住了Hannibal胸前的衬衣，似乎很不愿他突然离开，又像是要把他拉过来，让他压在自己身上。
“怎么了？Will……”Hannibal捉住Will的手腕。
Will打探着Hannibal的神色，用很小的声音问：“我们……去卧室，好么？”
他的声音和神色都带着慌张，无疑这能够引燃Hannibal，端详一个不是常态的Will——这被Hannibal认为是最高格的享受之一，更何况还是一个对他如饥似渴的Will。
“我的身体不太满意了。”Will说，“你懂的，Doctor Lecter。”
“你的身体还不能适应我的热情。他还没完全好起来。”
“我……我今天去钓鱼之前洗过澡……”Will结结巴巴地说，“昨晚……也是。”他用期待的眼光盯着Hannibal，他希望他和他一起去卧室……或者边吻边去。
Hannibal用手揉了揉Will的头发。
“如果你想午睡，醒来的时候，我还是在那张椅子上坐着的。”
“我不想午睡。”Will害羞地说，“……我们可以一起坐在沙发上。”
Hannibal无法拒绝Will的邀请，对于Will的一切要求/邀请，他总是接受。
他把毛毯拉下来，和Will一起坐在沙发上。Will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沉默了一会儿。空气就像凝结，有火种一样的东西在半空中流动着。无意中，Will的目光落向Hannibal的手背。
Hannibal的手，那被他认为是他最有魔力的部位，不仅能用恰当的力道完成一切，也能弄痛或满足他的身体。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整个人都变得躁动不安。他缓缓凑近了Hannibal，把手放在他的腿上，把鼻尖凑向他的耳鬓，然后用嘴吻了他的脸一下。
……这地方有香水的味道，还有Hannibal那标签性的严苛。
在被子的遮盖下，Will用手抚摸着Hannibal的腿，然后，他把手小心地挪到了Hannibal的裆部，慢慢搓揉了几下。
Hannibal倒吸了口气。
Will的触摸令他很快起了反应，于是，Will更加期待接下来他们会发生的事，有点儿放肆的把手伸进了Hannibal的衬衫，开始抚摸他的腰。
Hannibal的毛发会带给Will一种奇怪的感觉，多数时候，他是Doctor Lecter，一个得体的、有风度的、被注入贵族血统的绅士，见到他的人会认为他比一般人类进化的都要好，而他一旦脱下衣服，“Hannibal”这个名字将更适合他。他的身体原始如同野兽，有性感的轮廓和坚硬的骨骼。
Hannibal转过脸，给了Will一个温柔而长时间的吻。这不带有任何进攻性质，只是嘴唇的触碰，足以使Will脑子发昏。
“唔……Hanni……我不行了……”Will用两条手臂使劲儿搂住Hannibal的肩膀，气喘吁吁地说，“我想要……我想要……”
Will微弱的声音像是坠入Hannibal表面之下的火种。Hannibal的心脏因此亢奋跳动。
“Will……想要什么？”
Will舔了舔嘴唇：“就是……去卧室。”
“你很热情，Will。”Hannibal的声音变哑了，“你怎么了？Will。”
“你知道……”Will又凑过去，用嘴摩擦Hannibal的嘴唇，把全身挨近他。
藉由温度和布料带来的摩擦感，他越来越热。
Hannibal几乎感觉到，自己已经无法再压抑对Will的欲望，这种被他认为是“融合”“俘虏”——他和Will最需要重复去做的事，现在却成了一桩心病。
他一直没有触碰Will，是因为他发现了Will的变化，Will变得任性而懒惰，变得毫无防备，所有的夜里，Will都在他身边睡得很沉，他吃药时不再去看药瓶，而且不断提出“过分”的要求。
虽然这样的Will更具有诱惑力，但Hannibal印象中Will是没有这么热情的，也没有这么安分。
Will的变化不是他所捏塑的，也不是长久的分别时间带来的，造成Will变成这样的因素是Hie。
而Hannibal完全窥探不到Hie是如何把Will变成了这样，他也不知道Hie在Will脑子里植入了什么东西。
他不知道他的Will经历了什么，还是不是他的Will。
检验Will的方式可以是激烈的性爱，但他又担心真相不是他所期待的那种。
他在吃醋。
而Will还在不断撩拨着他的身体。
那双蓝绿色大眼睛已经变得昏聩，Will像是发情的动物，用愚昧的方式：蠕动，来获得伴侣的回馈。
火焰在Hannibal的血管儿中流动起来，但他仍然冷静温柔地“观赏”着Will。
“我们很久没……”Will为难地说，“我是说，我们很久没亲热了。”
“你想和我亲热？”
Will盯着Hannibal的嘴唇，那又是杀人魔吞食人肉的工具，却有尊贵的线条。关于Hannibal的每个部位，对于Will来说都是危险的，但他却在企盼这些危险快点光临自己。
“我想去卧室……”
“去卧室，做什么？”
“吃……”
“吃什么？”
“我……或者你……”
“你想要怎么样？Will。”
Will知道他必须得用点刺激性语言来点燃此刻的Hannibal，而他精通激怒与引燃Hannibal的所有语言。
“我想你脱下这件衬衫，用你的嘴唇和牙齿，碾压我的脖子、我的胸膛、我的肩膀、手臂、臀部还有……性器。”
话音一落，Hannibal搂住了他，把一条手臂插过他的腰，将他整个人搂过来吻住。
Will从气管里发出了虚弱的喘息声。Hannibal的进入导致他分泌了大量的唾液。
Hannibal一边吻他，一边拉开茶几下的抽屉，用把润滑剂掏出来，拧开盖子，然后他把Will压在沙发上，一边抓揉他的头发，一边将手伸进他的衣服抚摸着。
Will的腹部和胸膛在爱抚下变得潮湿，因为长时间禁欲，这次他出现了抽搐反应：“哦，用力……弄疼我……”
他蠕动着身子，像野猫一样在Hannibal身下挺起腰部，用臀部挤压着沙发，两条腿摩擦Hannibal的胯。
Hannibal抓了一把他的腰，强烈的电流贯穿了全身，疼痛感使Will本能地绷紧身体，他紧紧搂着Hannibal，使他无法脱离自己。
Hannibal紧压Will，同时用牙齿舐咬猎物的脖子和胸膛。他含住了Will胸膛一边的凸起，把它舔得硬起来，又把手探到Will的胯下，蹂躏他的性器。
“哦哦……”Will兴奋得太快，主动出乎Hannibal的预料，他从没想对Will施以性暴力，但他很快意识到，这次Will不止想要温柔那么简单。
Hannibal没有粗鲁地占有过一个人，但Will的诸种反应，都在诱惑他变成野兽。听到那种哮喘一样的呻吟，他简直想把他咬成碎片。
Will很快就变得乱七八糟，全身发红，头发凌乱，眼神迷离。
“唔，我忍不住了……快点……”Will像是交配期的猫鼬一样，咬住了伴侣的脖子。
Hannibal紧紧抱住他，用手捏他肋下最敏感的地方。
疼痛感令Will对Hannibal产生了性依赖，在Hannibal带有暴力性质的爱抚下，他不得不用呻吟和拥抱来讨取伴侣的同情，同时又在期待被更用力地爱抚。
Misaki说的没错。Hannibal发现，Will此时全身汗湿，眼睛通红的样子，很像是在疯狂渴望他。
Will分开腿，一条腿滑下沙发，另一条勾住Hannibal。他用发红的眼睛望着Hannibal，不安分地蠕动着身体，故意加剧爱抚的力道。
“哦……”Will皱起眉头，捧住Hannibal的脸，主动吻住他。
“扩张我，快点……”
Will被压紧，又被放开，被扒光，一丝不挂地躺在沙发上，像是猎物一样喘息着，把渴望的目光投向Hannibal。
Hannibal那件平整的衬衫已经变得褶皱，Will扯开了他的衣领，在他的脖子和颈窝里留下了唾液和吻痕。
粗喘和呻吟代替了语言，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前戏就开始。
Hannibal把一只手伸到下面，解开自己的裤子，然后扶住性器，摩擦Will的腿间。
Will抓紧Hannibal的肩膀，一口气接一口气地喘息着：“给我……”
“握住它。”Hannibal命令道。
Will试探地把手伸向下面，碰了碰Hannibal硬起的性器，对于他来说，这简直是Hannibal带给他快感和恐惧的武器，是他消灭他自我意识的工具，他现在却无比渴望被它贯穿。
Hannibal将润滑剂挤压在Will的两腿之间，手指探进去一点儿。
“哦，不……”Will皱起眉头，低头看向自己身下。
“很难受么？”Hannibal关切地问。
“……我们很久没做了。”Will不满地说：“每次你都躲着我……啊！”
Hannibal笑了，他用手指抽插着，Will的腿不适应地发起了抖，又被抓住了脚踝。
Will全身都僵了，一动也动不了，Hannibal非常熟悉他的身体，善于给他制造更大的需求。Hannibal现在就正在用他那灵活邪恶的手指头，试探着往更深处按压。
当Hannibal的手指捅进一个地方……渴望突然被放大了数倍。
Will抓住了Hannibal的手臂，向下窥视着Hannibal的手，他看不到手指的进出，却能看到Hannibal的动作，当他的臂肌鼓起来时，奇怪的感觉就会出现在他身体内。
Hannibal找到Will敏感的位置，停顿了一下，然后，他开始对准那个点，不停进攻。
Will流露出艰难的神色，他像是一个多日饥饿的难民，正在被人用填鸭方式喂饱，下身传来的快感使他格外满足地抱住Hannibal。他的呻吟使Hannibal的性器变得更硬。
“你弄坏了我，Doctor……”Will咬住嘴唇，顶着一头汗水问，“为什么我现在会觉得兴奋……”
“因为你需要被如此对待。”Hannibal说，“上帝给男人制造了一个秘密，而你也拥有这个秘密——”他戳刺了Will的“秘密”，“Will，我想要见你赤裸……就像是你因无助而疯狂的样子，就像是现在这样……”
“唔……我快要化了……”
“还差一点……”Hannibal退出手指，将性器顶住Will的腿间，但他没有立刻进去。
“唔……给我……”Will全身颤抖着，抱紧Hannibal。
Hannibal送进去一点儿，除了疼痛，Will感到有点满足，他看着自己的腹部，想象Hannibal的性器撑开自己的样子，他不止在恐惧，还在期待Hannibal的攻陷。
他的身体就像等待被野兽部队涂炭的城池，魔障已经侵蚀了他的每一寸皮肤。
Hannibal顶了进去。
Will全身打了个激灵，一下子把Hannibal的性器夹紧。
Hannibal缓缓开拓了那条等待他已久的甬道，灼烧一样温度令他们失神，快感一波波冲涌全身，Hannibal用力刺激深处。
他用手握住Will的臀部使劲儿蹂躏，那本来就紧缩的甬道被迫撑开，他们的联系一下子紧密到了极点。
“哦哦……慢点……我要射了……”
“……我才刚进入。”
“我要射了。”
Hannibal纳闷儿Will这次怎么这么快，他才刚进去而已。但看Will的反应，像是已经不行了，他一下捅进深处。
Will的腹部跳动了几下，前端喷出精液，Hannibal适时地吻下来，把Will的叫声堵了回去。
Will全身一阵发抖，冒出大量的汗水，而Hannibal的加速进攻，又令他的意识陷入崩溃。
“噢，这是你发情的气味儿……”Hannibal盯着Will的眼睛，“非常明显……”
“唔……慢点……”经过一次高潮的Will显得虚弱，他没力气再去咬紧Hannibal，身子在顶撞中晃动着，而那麻软的感觉仍然在袭击他的神经。
Hannibal铐住他的双手，压制在头上方，Will的眼泪被顶了出来。
“上帝说他伤害他所爱的人，我用他的方式深爱你，Will。”
“有点痛。”
“看着我，”Hannibal扶住Will的脸，迫使他面对自己，同时加大耸动腰部的力量，Will流露出一点痛苦的神色，“唔……疼。”他说。
Hannibal抓住他的腰部狠狠撞击。快感击碎了神智，Will抓紧沙发的靠背，承接着Hannibal的涂炭。
汗顺着脖子淌下来，那种热剌剌的摩擦感，使Hannibal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Will就在他身下神智昏聩地呻吟着，脸上有泪水，还有汗水，他的身体，对他表现出了百分百的虔诚。
“哦我又要到了……”Will说，“Hanni…快……”
Hannibal的最后一次顶撞，几乎粉碎了Will的腰椎，当疼痛感伴随着快感强势来临，Will急促地喘息起来，他清晰地感觉到Hannibal在身体里的搏动和喷射，他甚至觉得有点恐惧。
……他们都太疯狂了。
Hannibal慢慢退出来，用纸巾擦拭了一下Will的下身，然后把他抱了起来。
Will没有什么力气，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也许那条蜥蜴留在他血液中的毒素仍然在发挥作用，他的腿是软的，汗水带走了力气，他的头脑仍然发昏。
Hannibal把他抱进了浴盆，摘下花洒，帮他清洗了一番，然后又把浴巾披在他身上。
他们回到卧室时，已经有下午四点了。
Hannibal建议睡一会儿，晚上醒来，他们还可以一起喝朗姆酒。
Will懒惰地枕着Hannibal的胳膊，像是泡在热水里一样松弛。
窗帘的花纹在眼中模糊了。
“你很年轻，Will。”Hannibal说。
“……为什么这么说？”
“年轻的身体更容易沉沦欲望。就像你刚才一样。”
“我们很久都没有……了，不是吗？”
“是的。”
“你不能用这种方式惩罚我，”Will咽了一下唾液，“我需要这么做，你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Hannibal吻了下Will的脖子，“你总是想要……”
“是的，我总是想要，但是你有一个月没有靠近我。”Will坚持抱怨。
“你希望多久给我一次靠近你的机会？”
“每周……不，每天……”Will说，“像现在这样，或者接吻，唔……别咬了……”
“我总是在问你，你怎么了……”Hannibal摸着Will的肩膀，“我怀疑你的经历，因而怀疑你的表现，对于必须属于我的东西，我总是把它们看得很仔细。”
这是Will第一次发现Hannibal不是那么自信。
Hannibal竟然在怀疑他和其他人的关系。
Will想解释：他和Hie的关系不是他想的那样。但是当他想起Hie说的话，耳朵就是一阵发热，那些话他不想让Hannibal知道。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Will低下头，“他……他并没有和我发生什么。”
“他对你说了什么？”Hannibal问。
“他诱导我发现自己。”
“就像过去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是的，”Will想了想，又说，“不太一样，他只是用语言，他……暗示我关于你的心理……”
“他说了什么？”
Will犹豫了一下，回答：“‘Hannibal渴望撕裂你的衣服，见你赤裸的灵魂’……”
“你相信他么？”
“……是的。我想我相信他了。我不断回忆起他说的话，那是有映射意味的。”
Hannibal感到一丝惊讶。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Hie对Will做的事，但他已经明确地知道了：Hie的确在Will脑子里做了手脚。
Hie并没有改变Will的本质，而是用隐喻、假设的方式修饰他的语言，使Will对爱情本身产生依赖。
Hie对Will的最大改造，就是他摘除了Will的防备心理，他在他脑子里捏塑了一个欲望漩涡。
然后把“Hannibal”放进了洞底。
这是Hannibal一直想做却没有做得完美的事情。
“他说上帝会惩罚那些不任由他摆布的人。”Will说，“但我们没办法割舍自我意识与所爱之人的联系。有时我们不听上帝的，而是听自己的。”
“他的意思是要你逆命运而行事。”
“是的，就像我现在做的事情。我相信Hie，并不是因为他像是上帝，而是因为他站在旁观者的位置看待一切，他眼中的我，就如同我眼中的犯罪嫌疑人。”
“所以你也‘爱’他。”Hannibal问。
“我用你的意志去爱他。”
“你想杀死他。”
“我想杀死他的意识。”
“为什么？”
“因为他的意识本身就在垂死挣扎。”Will说。
Hannibal说：“教徒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思考上帝，Hie，无时无刻不在哀悼他自己。你因为他的摇摇欲坠而想要杀了他，帮他解脱，享受上帝的乐趣。”
“你见过他了？”Will问。
“是的。”Hannibal说，“他是个迷人的人，像是芍药，但它的花期却和海棠一样短暂，所以他使自己长久处于苞蕾状态。”
Will一边回忆着自己在城堡中的经历，一边回答：“他的房子……那儿像是世界末日后的……孤岛，极端安静。只有我和他。”
“他拿掉了一个环境里应该有的声音和人物，给你造成了幻境，你们在这个孤岛上，做了什么。”
“他不断和我提起你，”Will的眼神变得有点迷茫，“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起你。”
“他把你放入笼子，然后使你相信你的同类在其他地方，这会加剧你对我的向往，越是远离，越是靠近。”Hannibal说，“Hie因为爱你而帮你实现潜意识中的愿望，巧合的是，我和他对爱情本质的看法如出一辙，却用了不同的方法爱你。”
他注视着Will的眼睛说：“我们都爱你，Will。”
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