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元书不知道这是不是少年说的魔性, 只觉得这道声音很烦人，烦得他脑壳疼。
而且这烦人的家伙还要用他的声音来跟他说话，别人他不知道, 反正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是完全听不下去的，恶！
他抿紧唇瓣，努力无视耳边这道扰人声音，继续集中精神压制体内企图篡位的那股力量，同时在心里默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被他这么无视, 那道声音连带说话都带了几分怒意：“好啊，既然你不配合，那就别怪我粗暴了。”
随着这道声音刚落下，游走在体内的那股力量突然就更加凶了, 卯足了劲到处冲撞，像是迫不及待地要抢夺他身体的控制权。
牧元书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操纵的灵力节节败退, 额头不断地渗出汗，已经是有些顶不住了……
他不由得有些绝望，不会没死在什么天道雷劫或者男主手上，最后死在这傻逼魔性身上吧？
那也太惨了吧，这么死未免也太亏了——
站在他身边的少年在旁边围观了半天，眼看着他要被魔性彻底侵蚀时，突然两手一拍：“哎呀，差点忘了, 得把你被压制的修为还给你才对。”
“我就说怎么你弱成这样，才不过片刻就被压着打。”
牧元书：“……”魔性别内战了, 合力殴打旁边这货吧。
少年也不拖延, 抬手又在他眉心点了一下, 天空响起一声惊雷，牧元书只觉原本后继无力的丹心不断地涌入充沛的灵力。
这些灵力不用炼化，仿佛本身就是属于他的，操纵起来得心应手且格外听话。
通过少年方才的话，他大概也猜到了一些。
不过这会儿顾不得跟少年计较，牧元书当机立断操控这些灵力，朝体内涌动侵略过来魔性恶狠狠压了回去。
两股力量相撞，饶是他龙族的体魄也有些撑不住，在灵流撞击的刹那，神志也被击晕。
与此同时，远在酆都城本来在跟神荼郁垒交代事情的祈渊停住了话猛地站了起来。
一旁的神荼郁垒以为有入侵，赶忙也跟着站起来警戒，结果等了一会儿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才看向大帝，就看他看着举目眺望着一个方向，神色沉沉。
“大帝，怎么了吗？”郁垒问道。
祈渊看着的是龙岛的方向，他离开的时候在牧元书身上留了禁制，若是他遇到什么危险，禁制便会破除，他也能马上发现。
而就在刚刚，禁制破除了。
他起身要走，郁垒不明所以，赶忙道：“大帝，刚刚说的事情……”
他们忍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须栾的踪迹，定然是要马上出动，在他逃跑之前先一步堵住他才对。
“等我回来再说。”祈渊留下这么一句话，便消失在大殿中。
郁垒回头跟神荼面面相觑：“什么情况？”须栾不重要啦？
神荼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郁垒想到刚刚大帝看的方向好像是龙族领地的方位，顿时又理解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估计是小龙崽儿又有事情了。”
“算了，我们先去找秦广王，让他把可以抽出手的鬼差先安排出来。”
神荼自然没意见，跟在他身后前往一殿。
——
牧元书再次醒来，发现周围的环境已经大变，周围不再是之前龙族的灵池，入眼的是一大片凝结在洞穴内壁上的冰晶。
很像他们之前去的雪山之底，雪神的住处，不过这里比雪神的住处还要小伤许多，周围只有几步宽的距离。
而他这会儿则躺在了这洞穴内的一张寒冰凝成的冰床。
牧元书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身体很僵硬，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没办法动弹，身上的灵力也跟死了似的，他操作心法想要运转，却没有半分动静。
怎么回事？
他有些慌，不会是昏迷前斗法没打赢过魔性，身体控制权被抢夺，直接gg了吧？
正焦躁不安时，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不用紧张，魔性给你暂时压制下去了。”
牧元书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少年坐在不远处，他身上穿着一身雪白衣裳，仿佛融入了雪白的背景中，要不是他出了声都不会发现墙角处还有个人。
他看到少年，眉头立马拧了起来：“我既然都赢了，你把我带到这鬼地方做什么？”
“总归不是要你命。”
“那你是要做什么？”
少年盘腿歪头看他：“这里灵气浓厚，还没有任何外界打扰，你可以趁此机会闭关巩固修为，彻底压制下魔性。”
“这次你能赢，也是因为它轻敌了，下次你就没那么好运可以打得过它了。”
牧元书已经体会过所谓魔性危险了，那种意识渐弱被抢上风头的感觉让他有种失控的感觉。
但是恐怖归恐怖，他却不想闭关。
所以他直接道：“我不想闭关，你突然把我拉进这里来，外面的人发现我不见了会着急的，快把我送回去。”
少年听到从他的话，不解地看他：“着急就着急，能比你的命重要？”
他道：“别说我没有警告你，等你失控了，不是你杀了他们，就是他们杀了你。”
牧元书被他说得心口一紧，下意识地道：“不会的……”
“怎么不会，你以为这是你能控制的？”少年嗤笑，“我在世间这么多年，很少有猜错的时候，哦，你不愿意回去这个例外除外。”
牧元书：“……”
“你如果连这里都没能力出去，以后便也没能力控制住自己。”少年朝他摆了摆手，一副懒得多说的样子，“等你能从这处禁制冲出去，再来跟我说你能控制住自己吧。”
牧元书还想再说什么，结果少年根本不给他说的机会，直接就消失在了他面前。
他看着对方消失的位置，有些无语：“我特么，没有灵力，怎么自己出去啊？！”
然而少年已经跑远了，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
牧元书生无可恋地躺在冰床上，不过颓废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开始使劲去操纵自己的身体，坚持不懈了好一阵子之后，终于手指有点知觉了。
他又努力了一会儿，结果突然感觉有点不对，没有灵力支撑，他化形状态有点维持不住了。
下一秒“砰”的一声，他就化出了原形，巨大的龙身直接拥挤地卡在了洞穴内，把洞壁上的冰柱都给压碎了，哗啦啦地往他身上砸。
牧元书：“……”
很好，过了这么多年，他再一次把自己给完整地卡在了洞穴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