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太阳试卷还没做完,统测就下来了。

  闵一帆接过卷子,快速扫一眼,把剩下的往后递,“操,第一题就不会。”

  勒然挑眉,“教你个秘诀,包教包会。”

  勒然朝他招了招手,“过来点,我要传授秘诀了,此秘诀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切记不可让第三人知道。”

  闵一帆点了点头,满眼都是对知识的渴望。

  “三长一短选最短。”

  “三短一长选最长。”

  “两长两短选BC。”

  “长短不一全选D。”

  “操!”闵一帆欲言又止,最终在监考老师的目光中闭了嘴。

  考试的过程总是漫长的,勒然写完卷子还剩四十多分钟,闲得无聊,在试卷空白处画简笔画。

  乱七八糟,什么都画。

  他抬头,墙上的闹钟走了三格,还剩25分钟。

  他支起脑袋,侧头看着乔林。

  乔林垂着眼,咬着嘴唇,正在涂答题卡,勒然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好一会,低头,试卷上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还没画完,铃响了。

  监考老师下来收试卷,路过勒然的时候,顿了一下。

  笔在手中转了几圈,“老师画得怎么样?”

  “还行。”

  闵一帆趁乱扭头,“我看看。”

  勒然把画往前推。

  “操,这画的啥?”闵一帆盯着看了几秒,“外星人?”

  “什么审美,这是我同桌。”

  “啊?”闵一帆拿起试卷,又看了看乔林,“这怎么看都不是同一个人吧。”

  勒然抽回试卷,“你懂什么,你看看这小鼻子,大眼睛,红嘴唇和我同桌简直一模一样。”

  闵一帆呵呵两声,嘟囔道:“幸亏林哥看得上你,不然就打一辈子光棍吧。”

  收完卷,老师前脚刚踏出门,后脚勒然一个漂移就到乔林身边,“同桌,感觉怎么样?”

  “一般。”

  乔林收拾好书包,“你中午回家吃还是和我们一起。”

  勒然心里酸酸的,这几天一直回家吃,都没时间联络感情,更别说闵一帆就像个尾巴到哪都缠着乔林,想亲亲抱抱都不行。

  “去食堂吃吧。”

  闵一帆凑过来,“今天奶茶店有折扣,林哥要不要一起?”

  勒然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一起,我们要点情侣套餐。”

  闵一帆干笑一声,“呵呵。”

  教室里没人,就剩他们三个人。

  闵一帆走在前边,他俩跟在后面。

  走到教室门口,勒然忽然叫住他,“一帆,看一下门。”

  “啊?”闵一帆转身就看到勒然把乔林抵在墙上亲。

  哈???

  闵一帆急忙撇开头,欲哭无泪,虐狗也不是这么虐的呀。

  他有多崩溃,教室里的人就亲得多起劲,“哥,有监控。”

  勒然在乔林唇上厮磨,声音有些急促,“关了。”

  乔林重重咬了他一下,耳尖红得能滴血,“吃饭去了。”

  为了安慰闵一帆受伤的心灵,乔林和他买了打折的奶茶。

  只是大半杯都进了勒然的肚子。

  闵一帆更郁闷了,有气无力的,“能不能考虑考虑单身狗的感受。”

  勒然呛回去,“为什么没对象心里没数啊!”

  “操。”闵一帆气得吧唧一口亲在乔林脸上。

  特响。

  亲完还朝勒然炫耀,“我就喜欢乔乔这样的,学习好,长得乖,最重要的是性格好。”他故意叹了口气,“可惜了,已经被猪拱了哦!”

  乔林:“?”

  “你有病啊。”要不是乔林拉着他,就差冲上去给闵一帆几拳,“朋友妻不可欺。”

  闵一帆特淡定,“乔乔还是我异性哥哥呢,不算朋友妻。”

  勒然缓慢而清晰,“滚。”

  吃完饭,睡了一觉,两点半准备考下半场。

  排好队,过完安检,林桑朝勒然招手,“勒然过来一下。”

  她把电话递到勒然手里,“你姐姐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勒惜韵断断续续的声音,“小然我好像快生了。”

  勒然抓着栏杆的手一紧,心都提起来,“叫救护车了吗?”

  勒惜韵闷哼一声,字一个一个往外蹦,“叫了,啊,好疼。”

  “姐别急,我现在赶回来。”他不敢挂电话拿着手机就冲出去。

  “勒然。”林桑叫住他,“你不统测了吗?这是最后一次考试了。”

  勒然只迟疑了一秒,转身,“桑姐,我有把握,现在有急事需要去处理。”

  “哎!”

  校园里静悄悄的,只有预备铃在响,勒然没假条校门是出不去的。

  他来到小花园,助跑几步翻了出去,“姐,姐,说话!”

  “唔。”勒惜韵脸色苍白,嘴唇哆嗦,双手紧紧抱着肚子,黏糊糊的液体不断从大腿根流出。

  啪嗒一声,手机掉到地上。

  “哦,宝宝。”她双手一下一下抚.摸着肚子,想缓解一丝疼痛,“再等一会就好了。”

  “姐,姐。”勒然听到勒惜韵声音越来越小,急得一个劲催司机。

  一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赶在电话挂断前回到熟悉的街道。

  门口挤着很多人,勒然冲过去拿钥匙的手直哆嗦。

  他猛地按住,试了好几次才打开房门。

  “姐。”他冲过去抱着昏过去的勒惜韵。

  勒然跟着医护人员上了车,他伸手把勒惜韵额前的碎发拨开,“姐,别怕。”

  “不怕。”勒惜韵努力咧开嘴。

  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沈家父母也赶了过来。

  勒然不知道他们出现的意义在哪?又以什么样的角色出现。

  他当时要是再坚决一点,是不是就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这场手术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孩子总算生下来了。

  因为是早产儿,要送去保温箱里。

  勒惜韵则失血过多,一直昏睡。

  勒然隔着窗户,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她是那么的破碎,苍白,渺小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扛起家里的所有,把他拉扯长大,现在又生下了一位可爱的孩子。

  她是一位伟大的姐姐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小然。”沈母有些讨好地站在玻璃门前,“是我们沈家对不起惜韵,让她受委屈了,如果她还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把她接到家里,照顾一段时间,就当做赔罪了。”

  “不用了。”勒然果断拒绝,“如果想赔罪的话,就永远消失在我们面前。”

  “这。”沈母脸色不太好看,“小然,不管怎么说,惜韵都是我们沈家的儿媳妇,生下来的也是我们沈家的孙子。”

  “照你这么说,你想让我姐当同妻?”勒然步步紧逼,“她都被你们害成这样了,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从白不是同性恋,他只是生病了,等他吃点药就好了。”沈母一把抓住勒然的手,指甲划出一道口子,“我们只想惜韵和从白成亲。”

  勒然皱着眉,甩开她的手,“我手机里有你儿子的视频,如果不想出名,不想成为gv的主角,就离我们远点。”

  沈母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勒然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你也不想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沈大教授是个泼妇,他儿子是个gay吧。”

  沈母还想说什么被沈父打断了,“小然,这事确实是我们的错,等找到从白了,我们一定让他上门道歉,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惜韵和孩子都要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你也还在上学正是用钱的时候,这段时间的费用由我们来出,你看可以吗?”

  勒然抬头看了他一眼,“随便。”

  乔林考完试从林桑那得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勒然正在保温箱旁看孩子。

  “勒然,你没考试。”

  勒然默然片刻,“我知道。”

  他隔着玻璃看正在啼哭的小孩,“可是我有侄子了。”

  “他也会是你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