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乔林翻了个身，伸手摸到一个柔软的物体，不太清醒的脑袋才想起昨晚勒然来他家借宿了。
勒然支起脑袋，抓住他的手，往下摸去。
乔林顺着摸到一个坚硬的东西，睁开眼，勒然满脸坏笑。
他慌忙缩回手，“流氓。”
勒然猛然凑近，“明明是你，大晚上的非要把手伸进我衣服里。”
乔林睁大眼，“你瞎说。”
勒然滋溜一下滑下床，拿起手机盘腿坐下，“不信，你过来看。”
乔林凑过去，勒然拍了很多照，有睡着的，发呆的，认真做题的，无一例外全都是他，划了几张，一张全.裸的照片占满屏幕，乔林低下头假装没看到，手指飞快滑动。
“看，证据。”
乔林望过去，勒然好好穿着衣服躺在床上，他闭着眼整个人挂在勒然身上手还伸进对方衣服里。
！！！
乔林轻咳一声，眼睛四处张望。
“还有啊。”勒然不管快熟了的乔林继续往后翻。
“这张，非要我抱着你睡。”
乔林瞟了一眼，他嘴唇微张枕在勒然胸肌上，看上去有些傻。
“对了，好心给你拉被子，你还踹我。”勒然边翻相册边控诉。
“行了。”乔林赶紧阻止他，“别说了。”
勒然把手机扔在床上，垂下眼，乔林没穿袜子，白皙的脚踩在纯黑的床单上，脚趾蜷缩起来，他喉结滚了下。
“宝宝。”
俯身抓住乔林的脚。
乔林眨了下眼，没躲开。
勒然不在压抑，滚烫的吻落在脚背上，乔林半边身子都麻了。
勒然跟他对视几秒，手掌撑在床上，吻住他的唇。
仅仅是嘴对着嘴，唇贴着唇，暖意仍从心底流过，把他们包得严严实实。
乔林闭上眼，承受着这份滚烫。
身体很软，意识模糊，他在勒然的攻势下慢慢往后倒在床上，不激烈但足够沉沦。
勒然半趴在他身上，嘴唇顺着脖颈落下一连串吻。
乔林低喘着，在对方一句句“宝宝”里意识开始飘远。
他们能在一起多久呢？
几个月？
高中毕业？
还是一辈子？
脸被勒然亲得通红，头发也乱糟糟的，勒然伸手拨开额前的碎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意识又飘回来了，勒然说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宝宝，我中午要去乡下。”勒然把头搭在他肩膀上。
乔林闭眼把眸中的水雾敛去，“什么时候？”
“十一点的车。”
乔林看了眼闹钟，十点半了。
收拾了一会，赶在十点五十前出了门。
勒然走了，乔林在床上躺到一半饿了起来泡了包方便面。
想给勒然发信息，又想起他说过乡下信号不好。
吃完泡面，写了张卷子，时针转到三。
乔林拿出手机，给勒然发了条微信，等了几分钟没回，拿起浴巾走进浴室。
一辆奥迪停在崎岖的山路上，茂密的树林里立着一块碑。
沈从白撑着伞，把勒惜韵搂在怀里，听她和妈妈讲话。
“妈，好久不见，也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
她抬手抹了把泪，“你不用担心我们姐弟，我们过得很好。”
“小然很听话，成绩也很好，说不定还是咱们村第一个大学生呐。”
碑前的菊花被雨水打湿，有几瓣掉在地上。
“我也很幸福，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她嘴角挂着浅笑，摸着肚子，“明年让您见见他。”
沈从白把她冰冷的手包住，看着碑上眉眼慈祥的女人，“妈，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惜韵和小然的。”
勒惜韵靠在他身上说了很多话，才回到车里。
勒然垂下眼，眼中看不出情绪，勒母去世的时候他还小，现在早已记不起对方的声音和容颜。
“妈，我好像快要没有家人了。”他忽然道。
“姐姐会结婚，会有小孩，会有属于自己的家。”
他话音一转，眼底情意翻涌，“不过，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想他会一直陪着我的，他是一个男生，长得很好看，也很优秀，我特别特别喜欢他。”
他轻笑着，“如果您见了他，一定会喜欢的。”
勒然把伞往前遮在墓碑上，“妈妈，你会祝福我们的对吧。”
待了十几分钟，勒然离去，雨点砸在墓碑上，细密的水珠挂在女人的眼角处，像不断流下的泪。
雨下得很大，只能在村里的小旅馆住上一晚。
勒然打开手机，没反应，按了一下开机键发现没电了。
天空一身巨响，厚重的云层挟带着雨滴席卷而来。
“噼里啪啦！”伴随着闪电的争鸣，稠密的雨水不断敲击窗户。
“操！”勒然低骂一声，朝楼下借了一辆自行车冲进雨幕里。
乔林睡醒一觉，雨下得很大，闪电把卧室照得如白昼，他哆嗦着拿出手机，按下一串数字：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他裹着睡衣缩在床脚。
雨越来越大，雷声阵阵。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传来敲门声，他一哆嗦把头埋在双腿间。
“咔嚓”一声，门被推开了。
勒然浑身湿漉漉的，雨水顺着流下来，半张脸被凌乱的头发遮住，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乔林，乔林，别怕，我在！”勒然把乔林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
乔林脸色苍白，嘴唇哆嗦，全身都在打颤，“不要。”
勒然托住他的头，“乔林，我是勒然，没事的我在你身旁，不要怕。”
乔林抬头，水珠顺着勒然头发滴到他脸上，声音颤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勒然很是狼狈，湿润的衣服紧紧贴着他身体，“刚回来。”
乔林小心翼翼，“我给你打电话了，也发了信息。”
勒然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屏幕上全是雨水，“没电了。”
一个吻软软落在乔林脸上，“宝宝，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会怕雷声。”
勒然是偶然间知道乔林怕雷声的，那段时间班里流行把心事写在纸上折成星星放在玻璃瓶里。
他在乔林脚边发现了一颗星星，拆开里边写着：讨厌雷声。
乔林依偎在勒然怀里，“我爷爷是在一个雨夜里去世的，那天雨下得很大，雷声很响，等赶过去的时候，爷爷已经离开我们了，他对我特别好，会给我讲故事，会把我放在肩上，会下河摸鱼上山捅蜂窝。”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可是我却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勒然：“这不怨你。”
“勒然，谢谢你。”乔林抬头吻了上去。
勒然整个人都是凉的，连唇都是微凉的，但很快唇也因为吻而变得炽热起来，乔林的吻是滚烫的，不夹杂一丝情欲，却饱含爱意。
勒然看着他，就连呼吸都下意识放缓。
半晌，乔林声音沙哑而有力，“我好喜欢你。”
平静的水面下荡漾出层层涟漪，勒然嘴角微微翘起，低下头，“我也喜欢你。”
他看着乔林的轮廓，突然想起了一个月前乔林问他梦想是什么？
他垂眸缓慢道：“你就是我的梦想。”
抓起乔林的手在指尖落下一吻，“现在，我终于抓到属于我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