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宇阳丢完垃圾回到办公室，万福朝他看了过来，主动跟他打招呼：“午饭吃好了…”
姜宇阳看他一眼，他依旧是一脸随和的笑。
姜宇阳也不失礼貌地笑笑：“还有什么活需要我做？”
万福倒是没想到他会主动要活，拍了拍一旁早就为他准备好的一摞文件，“这些文件，你拿去做一下存档…”
姜宇阳上前将文件抱到了自己办公桌上，将衣袖往上提了提，就开始干活，要用行动证明他不比万福差。
万福谨记方默寒的话，出去之前，又拿给他一叠资料，“这些是最近方总亲手跟进的几个合作项目，你有时间好好看一下…”
两个小时后。
等他从外面忙好回来，看到姜宇阳还在认真工作，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不错…”
“那是，他总是说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这次要狠狠打他脸，让他看看我的实力…”
姜宇阳伸了个懒腰，只觉腰酸背疼胳膊痛。
他从来没这么累过。
可专家说，不光要刷存在感，还要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特别。
他得让方默寒看到他特别优秀。
看了下时间。
四点多了，快下班了。
他打算去方默寒眼前刷一下存在感，站了起来，“万特助这边还有需要方总签字的文件吗？我一起拿过去…”
“方总下午不在公司，吩咐了不是十万火急的事不要打扰他…需要签字的文件等明天上班再拿过去吧…”
姜宇阳的笑僵了下。
他好歹也是他的助理，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竟然提都没提。
不要打扰他是吧？
他回到座位就找出方默寒的电话打了过去，转着笔等着他接通。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方默寒暗哑疲惫的声音传了过来，像是睡觉被吵醒，没有了平日里的冰冷感，“怎么了？”
他大白天去睡觉了？！
还不准人打扰！
姜宇阳脑海中顿时浮现不可描述的画面，手中转着的笔掉在了桌上，“没什么，就论文有个地方卡住了，想找你问问，发现你不在办公室，打个电话问问你在哪…”
“我不在公司，论文的事，晚上帮你看。”
“你出去办事怎么不带上我让我学习学习？”
“私事。”
这两个字让姜宇阳更加确定自己刚刚所想。
他之前还纳闷，他27了，怎么都不谈恋爱，难道没有生理需求。
没想到，他是这么解决的…
“嘟嘟嘟…”
姜宇阳挂了电话。
怕他想起自己发酒疯的事，方默寒晚上睡不着白天补觉的事没打算让他知道。
他看了眼时间，快到下班时间了，捏了捏眉心，起床去做晚饭。
三菜一汤做好，已经五点半，正常情况下，姜宇阳应该回来了。
结果。
他等到六点，姜宇阳还没回来。
他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方总有什么吩咐？”
方默寒轻蹙了下眉，“怎么还没回来？”
“在外面吃饭，如果方总有需要，我可以马上回来…”
方默寒眉心紧蹙了下，“你又喝酒了？”
“一点点，放心，不会影响我工作。”
方默寒：……
“方总如果没事，我就挂了。”姜宇阳说完，挂了电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对面的顾泽还以为他被逼着上班不高兴，一脸担心地看着他安慰：“你要不想上班，就不上呗，我养着你，何必跟他较劲，委屈自己…”
姜宇阳忍不住笑了，抬头看他，“你觉得我在跟他较劲？”
“我没有。”
“我早就不想跟他较劲了…”
顾泽一身潮男打扮，脖子上还带着一条时尚挂件。
那是他18岁生日时，姜宇阳用一个月零花钱买来送他的。
小时候。
姜宇阳跟人打架打不赢，就花钱找顾泽帮他打，一来二去，就成了好朋友。
顾泽就开始免费帮他打架。
那些年，他们没少一起惹是生非。
但顾泽没人管，惹了事，他爸财大气粗地拿钱帮他解决就完事了。
他就不一样。
每次都会被方默寒教育罚扣零花钱。
每次他被方默寒罚扣零花钱后，顾泽都会接济他。
他也是唯一一个看着他和方默寒对着干多年的人。
如今。
听到他说不想跟方默寒较劲了，顾泽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不想较劲就不较劲了呗，他毕竟是你的家人，你总不能…”
姜宇阳将酒瓶子跺在了桌子上，打断他，“他不是我的家人！”
顾泽怔了下，随他道：“好好好好好…他不是你的家人…”
“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一边说不想跟他较劲，一边又不愿将他当家人，你这不是自我折磨吗…”
姜宇阳又喝下一杯酒，看向他，“他本来就不是我的家人…”
方默寒打开包间门的时候，就听到姜宇阳坚定有声地说他不是他的家人。
他的心瞬间有种说不上来凉意，让他的呼吸都变得发凉。
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7年多，没想到在他眼里，自己还是个外人。
顾泽看到他，站了起来，“哥，他喝醉了，瞎说的，你别放心上…”
姜宇阳回头，看到方默寒，脑海里就应激性地想起他今天下午出去睡觉的事，忍不住道：“我没瞎说，他本来就不是我的家人…”
他不想做他的家人，他也不想他把自己当家人。
他想做的他的爱人…
可他说出来的话，听在方默寒耳里，就如同一把尖锐的刀插在了心口上。
方默寒手掌收紧，想掉头走人。
可看着姜宇阳眼尾泛红，又有些醉意的样子，脚下又跟定住了一般。
包间里顿时安静得压抑。
姜宇阳看着方默寒因为他的话冷沉沉的脸，就像是在提醒他，方默寒只将他当家人。
他回头自顾自地又喝了一大杯酒，仿佛这样，心就没有那么难受。
见他喝完一杯还要继续喝。
方默寒走上前，将他手里的酒瓶子夺掉，伸手将他拽了起来，揽住他的腰，架着他往出走。
姜宇阳下意识地靠在他的肩头，感觉舒服了不少。
电梯里很安静。
方默寒垂眸看着他，脑海里还是他刚刚说的话。
前两天喝醉酒还很在意他，怕他离开，今天在公司还非要跟他一起吃午饭，怎么转眼又说出他不是他家人的话…
是他今天做了什么让他不开心了？
可他下午一直在家睡觉…
方默寒没想出来。
出了电梯，他听到姜宇阳模模糊糊地低喃：“方默寒…”
“我现在不想和你做家人。”
他忍不住垂眼看他，“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想做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