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生厌的周一早晨。

  严颂抬眼看着落地窗外阴沉沉的天空,有些压抑。

  零乱的脚步声纷纷从他门口经过,听上去人还不少。

  严颂叫来助理,不悦地问话:“怎么回事?”

  助理有些为难,支支吾吾说:“……开会。”

  “我什么时候通知开会了?”严颂质问。

  “轮不到你通知。”牧楚为旁若无人地闯进来,走路带风,下巴轻轻一昂,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命令老板椅上的人,“准备好你的工作总结就行,别让我失望。”

  “我说呢。”严颂皮笑肉不笑,“这么大动干戈,原来是哥休假回来啦。”

  牧楚为稍稍俯身,两手撑在他曾经的办公桌上,压迫感十足,沉声开口:“叫牧总。”

  严颂稳稳坐在老板椅上,一动不动:“老爷子虽然叫你回来,但我们还是各司其职,不是你独揽大权的时代了,哥。”

  严颂刻意又叫了一次。

  牧楚为神秘地勾唇一笑:“马上就是了。”

  严颂看着他眼底笃定的笑意,迟疑了半秒,还是扬起头与他对视:“说大话谁不会,但……”

  话音未落,电话响起。

  放狠话被打断的严颂犹豫了一下,余光瞥向牧楚为。

  “怎么不接?”牧楚为挑眉,挑衅意味十足。

  严颂压着火看了一眼来电号码,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接了起来:“有什么事等会儿再……什么?!”

  牧楚为一言不发,像是一头蛰伏在暗处等待猎物上钩的猛兽。

  “什么叫——”严颂几乎要焦头烂额,突然意识到牧楚为还在他眼前,仅剩不多的理智让他捂紧了嘴唇,压低声音质问,“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地桩打不进去!”

  “见了鬼了……这地方邪门得很……”

  电话那头断断续续有颤抖的哭腔传出来。

  严颂顿时感觉一股寒意从后脊爬上来,令他窒息。

  而牧楚为已经拿起桌上的文件,稀松平常地翻看起来,翻页的响动刺耳,一下一下碾在严颂紧绷的神经上。

  他简直像是料事如神般地早已预料到这一通电话的内容,甚至是时间。

  严颂如梦初醒!但为时已晚。

  牧楚为垂眼翻看着文件,目不斜视地悠悠开口:“看来工作报告要变成书面检讨了?”

  严颂面如死灰,只剩一双充血的眸子死死瞪着牧楚为:“卑鄙小人……”

  “期待你在会议上的精彩解释,”牧楚为突然‘啪‘的一声合上文件夹,眼神一凛,“现在,滚出我的办公室。”

  空气在沉默中凝结。

  严颂一时竟起了鱼死网破的心思。

  只听倚着门框的姜式清咳两声,笑着冲他晃了晃手:“不送~”

  严颂不得不收把心思收起来。

  灰头土脸地让出位置。

  “姜姜,来。”牧楚为拍了拍老板椅,要姜式坐。

  姜式才不客气,大步流星走过去,挤开严颂,一屁股坐上去,脚尖一点地,老板椅呼啦呼啦转了好几圈。

  牧楚为望着他,眼神从狠戾变成无奈,最后笑出声来:“悠着点。”

  “好吧。”姜式停下来,稳重地十指交错支着下巴,一本正经道,“小严,倒杯茶。”

  “你、做、梦。”严颂从牙缝里狠狠挤出三个字,依旧昂首挺胸,似乎这样就能挽回一点脸面,不至于看起来太狼狈。

  “没本事,徒有野心,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老爷子还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吧?”牧楚为一针见血地戳破他最后一丝骄傲,而后诚恳建议道,“端茶倒水的功夫还是练一练吧,以后你在金家也就只能干这个了。”

  “姓牧的,你只不过是金家的一条狗,嚣张不了多久了。”严颂不堪其辱,丢下最后一句狠话,落荒而逃。

  “别听他的。”姜式指尖勾住牧楚为的领带,往下一拽,在他耳边悄声说,“你可以一直嚣张下去,只要不打狂犬疫苗。”

  “好啊。”牧楚为顺势将他抱起来,压在办公桌上,横臂一扫,粗暴地把严颂留下的办公用品统统掀翻在地,眯起眼威胁,“那就别怪我咬人了~”

  姜式笑骂他疯狗,食指抵住他凑近的唇:“等等!你还要开会。”

  牧楚为在他指尖舔了舔:“谁叫我天生菩萨心肠,多给严先生一点准备时间吧。”

  “真不要脸。”姜式指尖一缩,被牧楚为及时叼住,含回去,他干脆顶住那颗在他后颈标记过数次的尖牙,反过来威胁,“还咬不咬人啦?”

  “咬。”牧楚为想都没想。

  接下来他身体力行地向姜式展示了什么叫狂犬。

  不听话,咬人还疼。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