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迷信害死人!”

  姜式一把将那条鲜红的丝巾扯出来,揉成一团,扔在牧楚为那张看戏的脸上。

  牧楚为不慌不乱,拎起丝巾一角仔细端详起来:“不像遗物,倒像定情信物。”

  姜式一脸不耐烦:“还定情,能跟谁定情?”

  “你没听说过啊?”牧楚为刻意压低嗓子,故弄玄虚缓缓吐出两个字,“冥婚。”

  姜式面上没什么波澜,身体却肉眼可见的一僵。

  牧楚为添油加醋:“像你这种血气方刚,又爱在路上乱捡东西的愣头青,最容易被看上了~”

  姜式立刻转头:“大师你说句话啊!”

  风水师从他的电子书里抬起头:“牧总的工作我已经完成了,姜先生要算,得另外收费。”

  姜式:“……”

  风水师拿出手机在屏幕上划了几下,摊开:“这是价目表。”

  姜式:“那你还是别说话了。”

  “我不收你钱,我给你算算。”牧楚为闭起眼睛,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肩膀特别沉?”

  “闭嘴!”姜式恼羞成怒,一把抢过红丝巾扔出窗外,转过头恶狠狠道,“再啰嗦连你一起丢出去!”

  牧楚为看了一眼荒郊野外很快飘远的红丝巾,摇了摇头:“车窗抛物,罚二百。”

  一路无话。

  飞机遇上气流,姜式又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横冲直撞往洗手间跑。

  “镜子里要是多出一张脸,别惊讶。”牧楚为笑得欠揍,“是你的新娘子来找你了。”

  姜式又折返回来给了他一记重拳!

  被牧楚为调侃喜新厌旧。

  喉咙里那股酒气实在憋得难受,姜式捂着嘴跑掉。

  眼看姜式进了卫生间,关上门。

  风水师才慢悠悠开口:“何必吓他呢,那条丝巾不可能是地里带出来的。”

  “我知道。”牧楚为揉了揉吃痛的肩膀,收敛了玩味的笑意,“是那饭馆服务员脖子上戴的。”

  风水师惊讶于牧楚为可怕的洞察力。

  “他出来的时候都没挂上,估计是追出来那人故意塞的。”牧楚为冷笑一声,“很拙劣的暗示,等我们姜总一旦进了宾馆,下一步,就该塞人过来了。”

  风水师点点头:“为了这块地能脱手,不择手段啊。”

  牧楚为不屑一顾:“也就姜式那种傻小子会上当。”

  风水师笑得高深莫测,也不接话,低头接着看他的小说去了。

  回到熟悉的城市,牧楚为的车却停在了陌生的地方。

  姜式趴在车窗边看,这是一整片私人庄园,他只能窥见大铁门后的喷泉花园,牧楚为的小破别墅跟这个豪华庄园比起来,简陋得像个公共厕所。

  牧楚为甚至来不及换下风尘仆仆的西装外套,闭目养神,摁了摁眉心,对姜式说:“你下车。”

  姜式:“啊?”

  “你自己回郊区。”牧楚为再次睁眼,又换回了那副严丝合缝的精英嘴脸,满眼虚伪,“这是家宴。”

  言下之意,你上不了台面,没有进门的资格。

  “谁他妈稀罕。”姜式骂骂咧咧下了车。

  车临开走前,牧楚为降下窗:“打车回去,我给你报销。”

  姜式翻了个大白眼。

  而后眼睁睁看车从他面前开走,甩他一脸尾气。

  说是吃个便饭,一口气吃到了午夜。

  牧楚为喝了点酒,出来时除了满身的疲惫,看上去还有点落寞。

  上车后。

  他把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旁边,偏头抵着车玻璃,一言不发。

  直到车突然来了个急刹!

  “怎么?”他瞬间警觉。

  哐哐哐——

  耳边传来玻璃被叩响的声音,很急促。

  姜式?!

  “你怎么还等在这儿?”牧楚为有些震惊。

  姜式裹着一身清凉夜风毫不客气地往车里挤,面无表情,开门见山:“我要睡你。”

  牧楚为反应了大概不到一秒钟。

  笑出声,你就不能承认你是怕新娘子半夜找你入洞房嘛,他那点小心思,牧楚为懒得点破。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