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满地狼藉,糟糕得像案发现场。

  满是水汽的闷热淋浴间残留着浓烈的信息素和躁动的荷尔蒙。

  姜式随便在腰间挂了条浴巾,一出来就撑在门上扶着腰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沉重的呼吸间偶尔伴随两声“嘶——”,抽疼的声音。

  根本直不起腰。

  反观牧楚为,跟刚才失控的疯狗判若两狗。

  “还劫机吗?”牧楚为跟在他身后走出来,步子轻快,嘴角噙着笑,发丝都还蒸着热气。

  “等会儿再说。”姜式喘着气。

  牧楚为瞥见他在昏暗光线下绷紧的腰线,缓缓滚落进浴巾的水滴,在他皮肤上拖出一道细细的透明水迹,借着浴室漏出来的那点亮,隐隐流光。

  牧楚为不动声色挪开目光:“你的腿不这么僵硬的话,腰也不至于那么疼。”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狗东西,装什么评论家!

  姜式忍无可忍。

  深吸一口气咬牙撑着腰痛。

  不甘示弱吼回去:“老子有你硬?!”

  碰巧被来送浴袍的空姐听了个正着,一个字都没落下。

  “……”姜式尴尬地别过脸,拿湿漉漉的后脑勺对人。

  空姐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一时进退两难。

  “给我吧。”牧楚为若无其事从她手里接过浴袍,俯身给姜式披上,在他耳边低语,“满意了?”

  姜式拧着眉横他一眼:“滚。”

  牧楚为直起身,目光在他身体各处游移,最终徐徐落在覆着干爽浴袍的腰部:“你确定,你不需要我帮忙?”

  姜式:“你滚远点就是最大的帮忙。”

  “行。”牧楚为耸了耸肩,迈着春风得意的轻快步伐扬长而去,头也不回。

  留姜式一个人,一边扶着老腰嗷嗷叫唤,一边拖着步子往餐吧走,他还惦记他没吃完的剩菜。

  短暂的路途中还遇见穿着浴袍正襟危坐的牧楚为,以及他对面……的老头?

  “怎么他妈的还有人!”姜式吓一大跳。

  牧楚为不为所动,半阖着眼皮,淡淡开口:“人家大师本来都睡了,是被你吵醒的。”

  “?”姜式莫名其妙。

  牧楚为不紧不慢地掀起眼皮子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你叫得太大声了。”

  “老子要让你永远闭上你那张嘴!”杀气已经满了,唯一的遗憾是腰实在跟不上,他一扯,就疼得直喘气。

  最后只能扶着桌角放狠话。

  浴袍腰带系得松松垮垮,姜式弓着腰,大大敞开的领口正对着夜灯,胸口起伏的雪白线条一路延伸进腹肌,布满各种羞耻的痕迹。

  牧楚为眸色晦暗,伸手拍了拍身旁的座位:“坐。”

  姜式叛逆心多重啊,一屁股坐在了风水师身边。

  牧楚为收回手摸了摸鼻子,笑他幼稚。

  姜式拍桌:“再笑!”

  突然身旁的风水师笑出声来。

  “牧总之前要我算的,我无能为力。”老爷子笑眯眯地再次戴上了老花镜,“我只看风水,不看姻缘。”

  此话一出,正好坐了个面对面的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大眼瞪小眼几秒之后。

  牧楚为忽而释然一笑:“大师看错了,确实,隔行如隔山呐。”

  到地方之后,姜式打算就这么穿着浴袍大摇大摆下飞机。

  被牧楚为拦下:“你不要脸我还要。”

  姜式回嘴:“扒老子裤子的时候没见你要脸啊!”

  他的衣服裤子现在还脏兮兮湿成一团扔在浴室地上,总不能捡起来穿吧?

  牧楚为清了清嗓子:“去换我的。”

  “不要。”姜式回想起上次试衣服被牧楚为嘲讽的经历,断然拒绝。

  牧楚为:“那我帮你问空姐借一套?”

  姜式狠狠瞪他一眼。

  “裙子你穿上有点短。”牧楚为唇角一勾,“但谁会不期待呢?”

  “你刚才不是还要脸吗!”姜式没好气,“你衣服在哪!”

  姜式换衣服出来,牧楚为跟风水师早就下飞机了。

  果然又没等他,姜式骂骂咧咧扶着腰下楼梯,不情不愿上了车,门一关,牧楚为塞过来两个东西。

  姜式定睛一看,是手机。

  “为什么有两个?”他问。

  “这支是我私人的。”牧楚为指尖点了点那支手机背面的金属壳,“下次你再被绑架……”

  虽然不吉利,但姜式竟然还有点莫名感动!

  嘴笨的他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只听牧楚为接着说:“先把这支扔了,别联系上我。”

  姜式狠狠呸了一声,去他妈的感动。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