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从第二个位面带出来的习惯,每当宋喻在方书的寝宫里时,宋喻总是习惯将很多火炉点燃,然后将窗户打开一点透气。

  因为之前的太傅身体一直不好,每次寝房里也总是温热的。

  但是现在的季节点燃这么多火炉难免觉得有些燥热。

  方书不吭不响自己解开了衣带,露出一段脖颈,趴在床榻上看着宋喻低头为他批改奏折。

  酒意上头,很快就浅眠过去。

  宋喻再次抬头时便是这一幕,他本想轻些动静,将他抱到床榻中央去。

  可是指尖才触碰到他的脸,那双手臂便习惯性的环了上来。

  酒意上头,不知何时。

  即便是浅眠,方书也如同睡了很久一般。即便是真醒了,眼睛却也惺忪的睁不开。

  偏偏懒得不愿动弹,只能趴在他的胸口喊他的名字:“宋喻。”

  宋喻配合着这个姿势,轻声回应了一句。

  方书身上只是穿了一件寝衣,单薄的很。那手腕和脚腕看上去都格外的纤细,让人忍不住想用什么东西锁上。

  他的眼神过于熟悉,方书一眼看去便知他在想什么。

  宋喻这个疯子属性,只怕想要打造一张床,外面恨不得套个笼子,只有他能打开。

  然后床的四角打造上四条铁链,将他的四肢束缚起来。

  让他哪儿也不能去。

  哭着,求着,也只能看他。

  方书也想着想着,自己都没忍住笑了。

  他一笑,宋喻便问他笑什么。

  方书一五一十的说了,默默的等着宋喻的下文。

  宋喻的眸光比他刚刚批改奏折的墨水还要暗上几分。他盯着面前的那张脸,问:“可以吗?”

  方书没忍住笑了,骂他疯子。

  明明是自己想的,明明是自己说的,却也是自己骂的。骂出口了还嫌不够,贴上他的耳朵又撩拨了一句。

  “随你怎么锁,最好锁死,千万别让我跑了。”

  四目相对,宋喻俯下身吻他。

  第二日,宋喻仍旧像往常一样亲自伺候方书更衣上朝,然后下朝之后回到方书赐给他的府邸。

  只是这次在府里看见了一个人。宋悦。

  宋悦面前的茶都已经放凉了,看样子已经来了许久。

  面对宋喻的目光,宋悦显得格外从容:“我不远千里来见兄长一面,不过分吧?”

  宋喻不言不语,在上堂落座。

  宋悦看着他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捏紧了掌心,问:“你和……和那位陛下……”

  宋喻抬眸看着她,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宋悦没想到真的是她想到的那种结果。

  宋悦忍耐不住怒气,直接起身质问:“所以母后病逝你连回去看一眼都不去,还提出终生不回城,都是为了他?”

  宋喻依旧不言不语。

  宋悦气急,道:“你究竟有没有良心?”

  宋喻从始至终一直保持着一个不相关甚至称得上是冷漠的态度看着宋悦质问他,最后轻描淡写说出几个字:“和我有什么关系?”

  所谓的母后,只不过是他顺手创造出的一段数据而已。

  除了方书,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他去关心。

  包括这里所有的世界,都是因为他而存在。

  其他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宋悦气的将茶杯摔碎在地:“你!”

  她的公主脾气宋喻不会娇惯着她,直接训斥道:“滚出去。”

  宋悦咬紧了牙,转身就跑了出去。

  她一定会让宋喻后悔的!

  下朝之后,御书房外求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太监进来禀报的时候还抬起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方书的表情。

  凉城公主这个举动,无疑是越界了。好歹名义上她还是凉城送来的和亲公主,对方书的讨好算是逾矩了。

  都是宫里待久了的人,这位公主打的什么算盘再明显不过了。

  方书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点头让她把人放进来。

  这位凉城公主是有备而来的,光是进门,就嗅到了香气扑鼻的鲜汤味。

  宋悦行了礼,小心翼翼的将一旁刚刚交给太监检查过的汤给接了过来。

  宋悦轻声细语道:“陛下,臣女今早特意熬了鲜汤,请陛下尝尝。这是凉城的特色,昨日做给兄长吃,兄长也喜欢。”

  汤被呈上来,方书几乎是一眼就看透宋悦在撒谎。

  宋喻向来不喜欢这种鲜汤。

  目光移向台阶下,宋悦正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这副模样,倒是隐隐和脑海中的某个影子重叠在一起。

  方书尝了一口,面不改色:“多谢公主了。正巧前不久有人送来一株漂亮的宝石珊瑚,公主要是喜欢的话,就拿去吧。”

  宋悦看上去似乎有些喜出望外:“真的吗?臣女谢过陛下!”

  大概是这次方书给了好脸色,一连几日宋悦都天天早晨送鲜汤到御书房里。

  一开始方书还能和颜悦色的喝下,后来便喝腻了。正巧没等他想出什么法子阻止宋悦送汤,宋喻便已经替他想出法子了。

  宋悦被宋喻禁足在府里,哪里也不许去。

  这几日宋悦入京,方书一直没有留宋喻住宿寝宫批改奏折。

  装样子是一回事,别人知道是一回事。人多眼杂就让人心烦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懒散太久劳烦宋喻了,近几日方书一看到奏折就头疼。

  方书微微蹙眉,太监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出片刻就把质子殿下给请来了。

  方书似笑非笑,太监便装模作样的扇自己耳光:“是奴才该死,不该自作主张。”

  方书哪里会罚他,直接打发人下去领赏了。

  太监在这个方面还是比较机灵,自己离开时也不忘打发了其他宫人离开。

  旁人一走,方书便像没了骨头一般,直接扑到宋喻怀中。

  宋喻摸到他的腰间似乎都清瘦了不少,把人的脸捧起来看了看,确实也瘦了不少。

  两人对视,方书神情恹恹道:“今晚别回去了。”

  宋喻的指腹擦过他的唇角,微微干燥。伸手拿起一旁桌案上的茶水,低头给他喂了一点。

  不知道是喂的太急还是喝的太急,方书偏过头,用力的咳嗽起来。

  这一下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一直咳嗽不停。

  宋喻微蹙眉,伸手想掰过他的脸看看,指尖捂住他的嘴唇时却沾染了一片湿润。

  两人微微一怔,垂眸,竟看到了满手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