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书没想到他会咬自己，直接把人推开，骂了一句：“发什么疯？”
这道声音不算小，外面报人名的太监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外面恢复成一片诡异的寂静。
宋喻抬起头，说的也是那两个字：“不行。”
方书眯起眸看他：“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听着声音，太监的冷汗都要流下来了。连“朕”都不自称了，只怕陛下是气急了，该不会直接下令把这位不知死活的质子殿下给砍了吧？
宋喻看着他，忽然就垂下眼帘，很轻的说了一句：“不行。”
这副收起爪牙的模样，倒是看上去乖乖的。
宋喻也会有向别人服软的一天。
方书捏起他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实际上他的心里也有一种隐隐的快感。
方书忽然就笑了，轻声问：“你这是想让我报复回来吗？每个位面，你想让我重新经历一次是吗？”
上个位面正对的就是叶孟舟的那个位面，这个位面正对的就是楚瑾和太傅的那个位面。
以前的每个位面，方书都在攻略宋喻。现在，宋喻给了他报复回来的机会。
宋喻看着他的目光，不躲不闪：“是。”
方书看着他的眉眼，心里骂他：疯子。
在外面战战兢兢等着方书下命令的太监，果不其然听到方书不耐烦说今天不侍寝的命令。
太监不敢多说什么，点头说是。
今夜，方书没有去寝宫休息，在御书房的内室里休息了一夜。
太监站在外头候着，整个人都胆战心惊的，站了一夜就抹了一头的汗。
方书不出来也就算了，为什么连质子殿下也没出来？！
其他方面他不敢去揣测，只能低着头在外面守夜。
眼看天微微亮，到了上早朝的时辰，他才不得不出声提醒。
更让人心颤的是，回应他的不是陛下，而是那位质子殿下。
御书房的门半夜里被太监带上，但是他站的近，里面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
他先是听到陛下不耐烦的哼声，然后又听到那位质子殿下轻声和他们陛下说了什么。然后就是淅淅索索穿衣服的声音。
片刻，御书房的门被人打开。
先出来的是那位质子殿下，他的神情相比起一边提心吊胆的太监要从容的多。
太监悄悄抬眸看了一眼，再次低下头时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给挖出来，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那嘴唇上，明显破了一个暧昧的口子。明眼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怎么弄的了。
宋喻走出御书房的门，目光撇向一边的太监。
太监察觉到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跪了下来，连声称：“奴才什么也没看见！奴才什么也不知道！”
就在他求饶的时候，里面传来方书略显慵懒的声音：“你吓唬他作什么？”
宋喻闻言，也没多说什么了。随即从腰间解下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冷声警告：“管好你的嘴。”
太监知晓自己这条命还能留着，颤颤巍巍接过那块玉佩，连声道：“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等到那位质子殿下离开后，太监才悄悄抬起头，却正好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御书房门口的陛下打了个照面。
吓得他赶紧又把头给垂下去：“陛下！”
方书看他这副惊恐的模样，不由得轻笑两声。
他的衣领松松垮垮，锁骨处一片下去，带着一片艳红发紫的可疑痕迹。
方书抬手拢了拢衣服，垂眸看他，道：“刚刚质子殿下的话记住了？”
太监欲哭无泪，连连称是。
方书笑了一声：“你若是听话，朕也不会为难你。想要什么赏赐自己去拿，就说是朕赏的，随你拿什么。叫人来替朕更衣吧。”
太监连连磕头：“谢陛下开恩！”
说着连忙起身去喊人来替陛下更衣，以便上朝。
更衣的人走到门口，太监又赶紧阻止了，自己端着衣物进去伺候。
今日的陛下与往日似乎有所不同。
大臣们抬头看了一眼圣颜，又彼此互视一眼。
方书支着下巴靠在龙椅上，仿佛陷入了沉睡。
正在禀报的大臣试探的看了一眼，不敢多问，只能继续道：“然后便是那位凉城质子的娶亲之事，臣认为应该早些定夺。”
偏偏这时，那位看起来浅眠的陛下却忽然睁开了眼。
方书盯着下面那人，似笑非笑道：“若是朕没记错的话，那呈上来的名单里似乎也有林尚书的千金？”
林尚书一时语顿，不明白方书这是什么意思，不敢再开口。
站在一旁伺候的太监却为他在心里抹了一把汗。
其实，能够被选为质子的正妃对其他人而言是件幸事。
方书对各位质子的态度一向良好，若是能被选作正妃，自己也跟着收到皇帝的重视。
在京城且不谈处处有陛下的庇护，即便后来质子回国，他们也能够得到一些恩赐。
被送来的质子大多都是皇室的皇子，更有甚至还是高贵的嫡子。若是自己门下真的有被选上正妃的，无论如何也能和旁国搭上联系。
尤其是这位凉城的质子，其母妃是正妻，他便是个嫡子。
即便上头有个兄长，也不妨碍其在凉城的位高权重。
如果能和这位凉城质子搭上线，可谓是两头讨好。
但凡身上长个脑子的，都想搭上这条线。
方书见他不语，轻笑了一声：“莫非林尚书不想？朕见过这位质子殿下，看起来是风流倜傥，性格也不坏。难道林尚书不想成人之美结成姻缘吗？”
林尚书实在摸不透方书的意思，只能道：“臣一切听从陛下的安排。”
方书语音放缓：“听从朕的安排？”
大堂之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等着方书的下文。
方书却没给他们话音，目光撇向一旁的太监。
太监收到眼色，立即就明白了，放声道：“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要上奏的事情先前就说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谁都不想去触方书的霉头。最后只能退朝。
方书换了件衣服，正要去御书房处理政务。
一进门，目光正好落在御书房案桌上昨天呈上来的一堆人像上。
方书看着那堆人像，递给一边的太监，道：“给凉城的质子殿下送去，让他挑选一幅心仪的带着，然后召来御书房。”
太监不明白方书的意思，只能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