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①京极真似乎把孙子兵法融进血液里,他化身成一直毛笔,一动一静走笔龙蛇,有笔扫千军之势。

  提笔挥毫泼墨,一气呵成动作快出残影,像风一样冲向对面黑衣人面门,双手向上抬起空手接白刃,左手抓住球棒,右手成手刀状劈晕第一名黑衣男。

  剩余九人见状,聚拢九根金属球棒像一把展开的羽扇,从背后偷袭扇向京极真。没有人认为这样紧密的一击会落空,九名黑衣人同时得逞奸笑,旁边观战的排球部队员们用手挡住眼睛不敢看。

  透过指缝眯着眼睛他们看到,京极真右手压着球棒为支撑,原地起跳,身体与球棒呈九十度夹角,右手发力,从左向右三百六十度旋转,双脚来回交叉踢飞背后的九根球棒。

  这一刻时间沙漏像是被口香糖堵住,一分一秒都变得格外的慢,京极真的每个动作都被放大延迟在眼前,围观群众个个张大嘴巴不可置信。

  他像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分支牢牢保护住主干。

  失去武器的黑衣棒球部九人同样被京极真的表现吓呆滞,忘记动作就像被京极真的飞踢定住。

  对手的破绽就这么展露在京极真眼前,他借着从空中坠落的力,右脚触地反弹,像一团火冲进九人群。

  左拳击飞第二名黑衣男,右脚侧踢第三名淘汰,原地起跳空中劈叉一左一右踢飞第四、第五。踩着人右腿下劈第六、七、八、九。

  最后一人想要逃跑,他捡起地上没什么作用的球棒,单眼瞄准投掷。金属棒球击中第十人后脑勺,坠机砸在喷泉的大理石台阶上,惯性使最后一个人向前跑两步扑倒在地,脸砸进喷泉里。

  “叮!”

  清脆的声音和空手道比赛结束的锣声相似,京极真右腿从前扫过,张开跨步,双手从头部交叉拉开后撤至腰间。

  京极真停笔,在旁边的人好像观赏一位书法大师淋漓尽致写行草,蘸一次墨连续书写若干个字。而京极真则是一步杀十人,直到京极真重新投入新的战斗,他们才想起来要呼吸。

  观战区其他人还在模仿京极真的动作,“吼、嚯、哈、嘿。”的声音此起彼伏,木兔光太郎有些不确定地看向赤苇京治,声音里带着颤抖:

  “赤苇,比赛的时候京极同学自我介绍我没响应他,是不是不太礼貌,他生气了吗?他会打人吗?如果他想打我怎么办?我今天要连夜逃回家吗?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陷入奇怪脑洞的木兔光太郎一惊一乍,直到保安队赶来将打架的人分开,米花高中排球部队员们重新站到他们身边,他还是害怕地挪开位置躲着京极真。

  “干什么!都给我住手!”

  中森银三打着手电筒往人群中间照,他的出现迫使双方停战,刚刚打得如胶似漆的双方,重新退回楚河汉界之外,泾渭分明地互相眼神攻击。

  “说说吧,干什么呢?你们居然敢光明正大在学校里惹事!”

  中森银三带领的保安队围城一睹人墙挡在排球队和棒球队中间,甩出保安配备的警棍拍着手的中森银三在两边来回走动,一人一个眼刀让他们尽快坦白从宽。

  “我我我,中森大叔,黑衣棒球部先惹事!他们先追着友校的同学跑,还口出狂言要打他们。”

  自认为关系户的黑羽快斗跳起来抱住中森银三的手撒娇,将真相添油加醋地灌输给他听。

  “你放屁!我们从来没说过要打他们。”

  他们黑衣棒球部确实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是没做过的事绝对不能承认。大哥之前就交代过,外校来的这段时间他们尽量安分,这期间抓得严他们尾巴都缩得很紧的。

  要不是因为今天科恩任务被外校的人拍到,他们路过都可能和他们友善地打招呼,假装好人。

  伏特加情绪激动地反对黑羽快斗的泼脏水行为。

  “我们只是想让外校同学删除拍到的照片......”

  “蠢货!闭嘴!”

  琴酒制止的声音还是没有伏特加嘴快,打架事件的核心最应该隐秘回收的照片还是被伏特加当着所有人的面抖了出来。

  “嘟嘟嘟嘟.....”

  琴酒摘掉耳机丢在地上,肮脏的街道浑浊的水坑,耳机掉进去瞬间被浸没。皮鞋踩过水坑,泛起圈圈涟漪,皮鞋离开水坑缝合着恢复平静,它像刚刚被琴酒截断的信号又重新由他连接。

  拿着手机琴酒向BOSS汇报情况并请罪,照片已经泄露,希望如果没有拍到科恩的脸的话,还请BOSS斡旋找个替罪羊。

  图书馆这条线彻底废了,他会重新牵一条新的交易线。

  “诶哟哟哟,删照片而已这话你也就骗骗自己,你们这站着一群人加起来快超过四十,追着四个人跑叫删照片啊!是什么照片这么见不得人,你们非删不可?要不当着大家的面都看看呗。”

  伏特加果然只适合做司机,嘴快的代价就是被抓到漏洞的黑羽快斗步步紧逼,将照片的事摆在明面上,任他们再暗箱操作也没用。

  而且他相信有了照片在前面挡着,校长他们将无暇顾及今晚打群架的事。

  果然不出所料,在黑尾铁朗将照片拿出来那刻,黑衣棒球部的劫难也开始了。在紧张刺激的情况下,木兔光太郎的手格外稳,他拍的照片不仅有金条和不知名白色粉末,还有科恩和图书馆馆长加黑衣保镖的正面照。

  中森银三看过照片后迅速下令抓捕科恩、图书馆馆长和保安,他从木兔光太郎的手机里传导出照片,压着三人往校园惩戒会会议室去。

  一路上他换着号码通知每一位惩戒会成员,安室透和贝尔摩德站在教学楼二楼看着闹剧散场,他裤口袋手机轻微振动,他没有理会。

  贝尔摩德心情大好地哼着歌,握在手里的酒杯抬高敬月亮,随后一饮而尽。

  “科恩被抓你很高兴?”

  安室透阴沉着嗓子试探,同样握着高脚杯他没有喝只是不停摇晃。

  “你不高兴吗?波本。我还以为你会替排球部获胜感到高兴,嗯?”

  贝尔摩德转头凑近,盯着安室透的眼睛,她眼眸流转的光好像毒蛇的尖牙,随时会喷射毒液。

  “你在说什么?”

  安室透心脏像被一只手捏住,但他不能表现出异样,贝尔摩德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她没有报告上去,就证明还有回旋的余地。

  贝尔摩德伸出手拂上安室透的脸庞,冰冷的手犹如蛇鳞的触感,光滑轻柔地攀在右脸。突如其来的动作激起一些生理反应,安室透背脊颤抖,皮肤上汗毛竖起。

  “波本,你害怕什么?因为排球队和你一模一样的孩子紧张吗?”

  说话间,红酒的味道扑面而来,醇香醉人的陷阱也等着安室透一脚踩进去。

  果然被发现了,尘埃落定下安室透反正平静下来,心脏的桎梏被解开。他冷静思考有什么值得贝尔摩德抓着他的把柄做交易,有什么值得贝尔摩德背叛黑衣棒球部。

  他头脑卷起风暴回忆,贝尔摩德作为新出智明在排球部的期间,对什么最看重,最特殊。

  灵光乍现,他眼神一片死寂,嘴角却扬起灿烂的微笑,开口即威胁。

  “孩子?你也觉得刚刚在下面踩着滑板车表现扎眼的小孩不简单吗?”

  “波本!”

  贝尔摩德被猜中心思恼羞成怒,她手掌用力虎口掐住安室透下巴,安室透寻衅滋事的笑容被扭曲,疼痛让他像个变态一样笑出声。

  和贝尔摩德达成互不揭穿的交易,安室透看着贝尔摩德气急败坏离开的背影,抬起手抚摸下巴的淤青,有软肋的千面魔女小姐,既然选择暴露在他面前,就不要怪他利用她的软肋达到目的了。

  嘶,下手真狠。

  安室透拿着手机下楼,楼梯间只有手机屏幕微弱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淤青和笑意让他更像一个变态。

  【科恩必须严惩。】手指在键盘上滴答,一条命令的短信从安室透的手机传出去,接收人是惩戒会会长助理。

  “你们真厉害!”

  结伴回到体育馆的四队人意犹未尽,睡不着觉干脆组团坐在体育馆,一人一杯机械手臂出品的饮料,围坐一圈。

  雨霖铃突然想起有一种适合现在氛围的天花板,她打开系统商城无脑购买,体育馆悄无声息被改造。她拉开总开关罩板,扳下阀门。

  天花板突然开始折迭,一块幕布在顶部展开,四周的灯闪烁着转变,星空顶就这么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哇!”

  喝着饮料赏着星空,一起经历惊心动魄夜晚的少年少女们相互挨着坐在一起,围成超大一个圈。本来应该并排坐,但总有人想要抢米花高中排球部身边的位置,害怕因为距离远错失任何一点剧情,没办法只好围成圈圈。

  每个米花高中的人都被拆开,坐在其他学校同学中间,雨霖铃左边是谷地仁花右边是孤爪研磨,她们这边属于安安静静听故事组。

  在吵吵闹闹的环境里,她听见旁边孤爪研磨小声地询问:

  “不去医务室没问题吗?”

  她错愕地转过头,没想到那样混乱的场面里还有人注意到她有受伤,但这个人是孤爪研磨她又觉得很正常,他太敏锐了。

  只是没想到孤爪研磨会和她搭话,雨霖铃有自知之明,在场这么多人她能说上话的也只有同为经理的谷地仁花和清水洁子,其他人会和她有另外的交流完全想都没想过。

  躲开雨霖铃的注视,孤爪研磨心里也在后悔贸然搭话,果然还是应该让小黑去告诉降谷零他们,再由他们去关照雨霖铃。

  心里叹气,做都已经做了,送佛送到西吧。孤爪研磨鼓起勇气重新看向雨霖铃,视线撞在一起他忍住没躲开。

  “没关系的。”

  雨霖铃笑着摇头,她确实不怎么怕痛。

  今天晚上高估她自己了,操作卡牌的同时也参与打斗,总是忍不住分心。她难免会照顾不到全面,不想让卡牌们受伤的话就只能她自身专注下降,还好挨打她也是专业的。

  谷地仁花注意到右边的动静,她从米花高中排球部个人展示绝技的表演中抬起头,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担心的看向雨霖铃,没事吧?

  雨霖铃一左一右摆手,真的没有一点事,正好这时黑羽快斗站起身坐到圆圈中间,他要开始讲米花高中的校史,雨霖铃催促他们认真听。

  当事人觉得没问题的话,他们也没多劝,没一会便被黑羽快斗魔术师式的说书风格吸引走。

  “话说,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

  ①引用自孙子兵法

  雨霖铃:今晚不能只有我受伤

  安室透:所以打工人就是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