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杰森瞳孔地震。
伊斯米不想见到自己的上司，所以想要炒了自己上司?
好牛逼的反向思维。
虽然她说的也不是不行……
但是他现在黑邦老大当的舒舒服服的，偶尔费费力气锯锯人头就行了，干嘛要去韦恩企业累死累活的给布鲁斯加班?
拜托，他还没有到愿意为爱发电的地步。
“还是不了，听说韦恩企业加班厉害，而且我自己就能挣很多钱。”
杰森婉拒了伊斯米的提议。
这家伙脑回路太清奇了，正常人能想出来炒了自己上司这种主意吗?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跳槽?”杰森瞥了眼还在失魂落魄的小总裁，压低声音响应， “我现在管着一个黑邦，需要一个总账会计，待遇从优，薪资起码比你在韦恩企业打工翻倍。”
还有这种好事!
伊斯米眼前一亮。
“加班多吗?”伊斯米问道。
“不加班。”杰森回道。
又不是无良资本家，加什么班，到点下班跑路是一种美德。
好耶!
又不用见到小总裁，工资还翻了一倍，也不用担心自己上司是个没良心会甩锅或者跑路的。
起码新上司是二代罗宾，正经人，信誉有保证。
“成交。”伊斯米说， “等我办完辞职手续，就去你那儿上班。”
两人满意的交换了联系方式。
一个刚准备跳槽就找到了待遇好还靠谱的新下家，一个成功挖到了别家公司珍稀的人才，只要能对账务保密，钱都不是问题。
这波，这波是双赢。
唯一的输家，提姆小总裁终于走了过来。
表面上看来，他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不过他的脸上没有挂着常见的营业笑容，说明他的心情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平静。
你以为你养了一只可爱猫猫，其实是一只会伤人的老虎，突然张着血盆大口冲着你嗷嗷叫。
你的可爱猫猫滤镜碎了一地，不知道该怎么养这只突然出现在自己家的老虎。
还是很想抽那个把老虎当可爱猫猫来养的自己一巴掌。
恋爱脑滤镜害人不浅，大家都害怕自己变成恋爱脑是有原因的。
不过当下还要先给事情收个尾。
这倒是好办，其实他已经收集完了证据，就等着税务局通过了。他这次来税务局，就是想让对方拿到证明以后，尽快把伊斯米放出来。
尸体的事，就像杰森说的，完全可以推到稻草人放出来的恐惧毒气头上。
法庭让稻草人制造混乱，方便自己在税务局浑水摸鱼，也方便了伊斯米他们，很轻易的就能把锅甩出去。
死的还是他们自己的成员，这就叫得不偿失。
提姆站在了一个离伊斯米不远不近的距离，他，杰森和伊斯米三个人的位置恰好站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
“我们先走吧，稍后的事情我会和哥谭市税务局交涉。”
提姆神态自若，好像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可以轻轻揭过一般。
伊斯米在心里松了口气，她真怕小总裁就在这里开始发难。
“伊斯米，我送你回去吧。”提姆看着伊斯米。
“那我呢?”看戏中的杰森插话。
“你不是叫人把你的摩托车送来了吗?”提姆指了指税务局的门口。
杰森确实叫手下把车送来了，不过提姆怎么……算了，提姆知道这些也不稀奇。
控制欲变态是这样的，习惯就好。
理解，成为，超越。
杰森给了伊斯米一个“走好”的眼神，按照他对蝙蝠系的解，下一步大概就是“谈谈”了。
逃不掉，根本逃不掉。
杰森在心里给伊斯米点了根蜡，她和提姆什么关系都不重要，就算和提姆是热恋中，只要她打破了不杀原则，提姆都肯定要和她“谈谈”的。
伊斯米看着杰森同情的眼神，有点不妙的预感。
杰森的手插在口袋里，心情美好地吹着口哨走了。
挖人计划已经完成，至于刚解散了财务部的提姆，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裁人是提姆自己裁的，他只不过是顺手挖走了一个员工罢了。
“走吧，”看着杰森离开，提姆说道， “路上正好我们可以谈谈。”
《我们谈谈》
伊斯米秒懂了杰森离开前的眼神，可惜现在想跑路也已经晚了，而且她也不能就这么跑路，还得和上司交代自己打算离职的事情呢。
伊斯米坐在车的副驾驶上，脑子里在胡思乱想自己可以怎么挣扎一下。
提姆的手放在方向盘上，停顿了一下。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伸手拉住她座位右侧的安全带扣，抽出安全带，扣在她左手边的锁扣中。
伊斯米静静看着提姆的动作，沉默不语。
她看到小总裁蓬松柔软的发顶在眼前晃悠，提姆眼睑半垂，长而浓密的睫毛略微遮住了琉璃珠子似的蓝眼睛，他轻柔而郑重的“咔嚓”一声，扣上了她安全带的锁扣。
他转身回到驾驶座上，仪表盘跳动的指示灯终于熄灭了。
伊斯米靠在柔软的椅背上，等着提姆先开口。
她突然……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和提姆说，自己打算离职的事了。
但她刚刚已经答应了杰森，更何况她心里其实也认为，他们彼此需要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伊斯米需要一点时间来梳理自己混乱的思绪，想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个想法，到底爱上是他的，还是红罗宾本人?
她一开始对小总裁只能说是有好感的程度，其实，一定要说的话，她真的确定自己想要对小总裁下手的时候，是否是受到了知道他就是红罗宾的影响呢?
这份心动中又掺杂了多少原本自己对他另一个身份的爱?
如果她就连一份纯净的爱都无法拿出来的话，她觉得想要谈恋爱这件事对两人来说一定是一个错误的开始。
“我觉得你需要一个心理医生。”提姆斟酌了一下，开口道。
也许他应该给伊斯米放个假，让她调理一下自己的精神状况。
但是财务部刚裁掉了一大批人，她不能上班的话，财务部的活就全都要自己来干了。
提姆……提姆开始有点后悔自己裁人了。
当时裁人的时候想着是为伊斯米好，这样她能招自己听话的嫡系;结果没想到撞上了这个时候，他觉得也许让伊斯米休息一下会好一些。
虽然他们双方都知道，这种心理上的问题是无法通过休息解决的。
提姆只是觉得，他们双方都需要一点时间，需要一点缓冲的时间。
如果伊斯米继续上班的话，他们每天都会在公司碰面，但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们没有办法视而不见。
就像车上的这场谈话，这是他们都无法避免的。
“我有一个心理医生。”伊斯米说， “有些事情不是心理医生就能解决的，更何况我今天也算事出有因。”
人家都打算杀人灭口了，她难道要等着刀落到自己的脖子上吗?
杀人是她的不对，但是人在冲动之下做出一些不理智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她被刺激的精神病大爆发了诶?
要不是提姆来得快，她能从税务局杀到阿卡姆去。
这种事真的不是没有可能发生，因为她没带防毒面罩，而现在哥谭的街头飘散着恐惧毒气。
恐惧毒气能在她身上发挥出什么作用来，她也说不准。
“他们是谁?”提姆沉声问道。
这样也合理了，他也不觉得伊斯米会对普通的政府官员出手。
“你没有仔细看他的脸吗?”
伊斯米有点诧异。
提姆沉默了。
当时他脑子里乱糟糟的，那人身上地上又全是血，他就只是下意识的拍了张照片打算回去查查，剩下的全都在因为伊斯米的行为而失态。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拍下的照片，视线落在人脸上的时候，瞳孔微缩。
“是他?”
伊斯米因为参加舞会而见过这张脸，提姆当然不可能不认识这是谁。
“这件事你一定要咬死你不知情。”提姆说道， “不能让他的死和你牵扯上关系，否则报复就会源源不断……”
“没用了。”伊斯米耸了耸肩， “他们就是冲着我来的，说的详细点，冲着韦恩企业来的。”
“这是商战，提姆，真正的商战。不是砍花砍树砍电闸之类的小打小闹，他们是真的想要对韦恩企业动手，让韦恩企业消失在哥谭。”
“你知道一个叫‘法庭’的组织吗?”
伊斯米回忆起那人死前透露出来的消息，问道。
“他大概是那个叫‘法庭’的组织的重要成员?他死之前透露出来的。”
“还有，那个组织养了不会死的家伙，麻烦的要死。”
伊斯米露出了嫌弃的眼神。
碰上怎么都死不掉的家伙是真的恶心，怎么不算是提前体验了一把打小丑的手感。
提姆降低了行车速度，汽车已经快要抵达她的住宅了。
稻草人大概已经被送回了阿卡姆，空气清洁装置开始工作，弥漫在哥谭上空的恐惧毒气开始逐渐消散。
“到此为止吧，伊斯米。”
提姆说道， “你的消息很有用，不过接下来，你不用再参与到这些事情里来了。”
她比他设想的更加不可控，不仅是她本人也有对他的影响。
原本在心里坚定的想法在她的话语下动摇，提姆甚至纠结起来要不要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但包含责任心的理智终于压过了情感，提姆开口道， “我会把韦恩企业财务部全权交给你，哥谭的事我和B会处理好，你不用再参与进来了。”
他已经在错误的路上走了很久，理智被情感耽误已经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他可以勉强放过这一次，但他不能允许伊斯米继续如此践踏他心中的红线。
真是强到可怕的控制欲。
伊斯米心里好像一块大石头终究落到了地上，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他并不认可自己，一旦出现了不可控的行为，会坚定的把她排除在外。
不过她也早就有了准备，不是吗?
提姆特意将这句通知留在了下车前，他打开了车门的门锁，伊斯米已经可以下车了。
他也在逃避，逃避伊斯米对于这句冷冰冰通知的反应。
他更希望伊斯米知道了他的决定以后，两人就这样理智的按照安排进行就好了。
“抱歉，提姆，”伊斯米笑着看着提姆， “我打算辞职了，明天就会把辞呈交到人事部。”
这次，她不打算遵从提姆的决定。
伊斯米推开车门，走下车去。
她想起了什么，回头说道， “对了，明天辞职以后，我会从这里搬走，删掉我的门禁权限，把房子重新还给你。”
然后甩上车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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