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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99

  恐狼的骨头去哪了?

  总不可能是在地下埋了上万年,一挖出来就骷髅复生自己逃了吧。

  汉尼夫·韦兰愁眉不展,“只剩四天,展会开幕,也不知道能否顺利寻回狼骨。现在看来,希望渺茫。盗窃犯的手法高超,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也不知道是不是去年「东海岸大盗」做的,可他已经暂停作案四个月了,已经销声匿迹很久。”

  东海岸大盗,是媒体给“荣耀之手”大盗起的绰号。

  杰克游学团众人都知道那个盗贼已经死了。

  是被埋在泥炭地森林边缘,被吉什·里德摸尸,顺走所有装备的那无名男尸。

  一个大盗死了,在美国这片土地上,成千上百个大盗又能冒出来。

  事关“课后作业”,布兰度还是多问了一句。

  “韦兰先生,您准备将狼骨撤展?是否需要我们一起去找找?”

  汉尼夫略犹豫,谢绝了。

  “谢谢,暂时不用劳烦诸位。原定请诸位撰写的新物种介绍材料只能暂时搁置。等找回狼骨,我会第一时间联络你们。”

  布兰度微微颔首,既然恐狼骨骼的持有者谢绝了她的帮助,没必要再次热情自荐。

  也许,以韦兰家族在华盛顿的势力能更快找到失踪之物,而汉尼夫自有安排。

  汉尼夫说了这个消息,告辞先离开。

  艾金森教授望着汉尼夫的背影,不免有些忧虑,怕这批狼骨寻不回了。一种新发现的灭绝物种化石没了,怎么可能不痛心。

  “不知道是谁盗走了化石,难道是别的展会举办者?”

  俄亥俄修路工地挖出远古动物骸骨,这消息瞒不住人。

  说不定根据工人的描述,另有其他专家也推测出那是一种未曾现世的灭绝狼种。得知消息的商人偷走了狼骨,弄去另一个展览展出。

  “这事还说不准,不一定是外人做的。”

  西格再次开启了福尔摩斯式的八卦能力。

  “我听说韦兰家族内部对于举办《奇妙历史展》的观点不一致。”

  艾金森教授的好奇心上来了,追问:“怎么说?家族内斗?”

  其他人齐齐看向西格。

  各自选择舒服的坐姿,捧着茶杯,准备好听故事。

  西格:“以下都是道听途说,我不敢保证内容完全属实。”

  韦兰家族在华盛顿当地颇有威望。

  是依靠如今的家主沃伦·韦兰发家强盛起来,如今主要经营的是钢铁公司。

  五年前,韦兰钢铁供应了美国第一条火车线路「巴尔的摩—俄亥俄」的修建。

  以如今的工业发展趋势,铁路网将会向美国全境铺开。可想而知,韦兰家经营的是势头正猛的朝阳产业。

  沃伦与负责展会的汉尼夫·韦兰是祖孙关系。

  五十多年前,沃伦·韦兰从英格兰来到美国,还参与了美国独立战争。可以说他是与华盛顿这座城市一同发展。

  沃伦生了二女三男,而孙辈现有十六人。

  他的长子帕狄却在四年前患病死了,由谁来接班就成了问题。

  汉尼夫的父亲汉克是韦兰家次子,可他从小喜欢的是绘画艺术。

  沃伦的小儿子萨米倒是对钱与钢铁都挺感兴趣,但他喜欢的不是钢铁制造实业,而是去华尔街买卖铁路股票,走一夜暴富的金融路线。

  这样一来,韦兰家家族空缺合适的继承人。

  据传,沃华希望次子别搞乱七八糟的艺术,要求他接管钢铁公司,却遭到了汉克的拒绝。

  “今年,老韦兰有七十七岁,可能是觉得没几年能活,开始在孙辈里挑选继承人。”

  西格细数了一遍包括汉尼夫在内的同一辈的九人,还没有把沃华的外孙、外孙女计算进去。

  尽管韦兰家的长子帕狄四年前病逝,但他死前有两子一女。

  大儿子帕特里克,也就是老韦兰的长孙,是目前呼声最高的继承人备选者。今年二十七岁,进钢铁公司五年。

  西格:“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老韦兰始终没有正式公布把公司管理权移交给长孙帕特里克。

  另外,老头的小儿子萨米那一家有不同想法,认为不必让自家人接班,不如搞一种新的玩法。

  把公司去华尔街上市做大,韦兰家作为最大的股东退居幕后。几房把该分的股权分一分,让董事会选择其他有能力的人掌舵。”

  布兰度一听,这想法够新潮,约等于搞CEO管理公司。

  再过一两百年,人们都熟悉这种商业结构,但在1832年很难瞧见这种情况。

  华尔街的规模却远不如伦敦金融城,而公司工厂等多是家族经营模式为主。

  西格总结:“韦兰家族的内部情况复杂。这次《奇妙历史展》在玫瑰庄园进行,听名字就知道,那是次子汉克的私产。

  展会不一定得到老韦兰的支持。两头半的狼骨昨天运到巴尔的摩,一夜过去就失踪了,说不定是内鬼搞的。”

  目的不言而喻,打击汉克,给他一个警告。

  老韦兰不让次子在艺术相关产业上走下去。按着他的脑袋,让他回家继承钢铁公司。

  游学团众人听到这里,这一口富豪家族继承瓜吃得意犹未尽。

  莱昂问:“还有吗?听上去韦兰家没有夺权式内斗。

  别人家都是为了继承权你死我活,到了韦兰家就成了《老头你别逼我回去继承家产!》。”

  西格摇头,“也许,暗中有夺权斗争,但没有消息泄露出来。”

  布兰度:“说到韦兰家涉及的斗争,五年前有件事挺出名的。”

  在乘坐火车前,她习惯性地多打听了一下,不想坐上死亡列车。

  这一打听,就听说了「马机之战」。

  布兰度:“1827年,「俄亥俄—巴尔的摩」铁路准备建造时,人们对火车该用哪种动力产生了争议。是用蒸汽机呢,还是使用马匹拉车?”

  后世可能认为这种选择题很滑稽,怎么会有让马拉火车的荒唐想法,但放到19世纪,它一点也不可笑。

  回看火车的发展,有它的历史脉络。是先有了车厢,再有火车头。

  16世纪,英国采矿业兴起后,为了加速矿物的运输速度,有人在地面铺设了木头轨道,便于推车。

  后来,又觉得人推车的速度慢,改为了马拉车。木轨易损坏,承重力不够大,继而改进为铁轨。

  18世纪,蒸汽机被发明出来。

  19世纪初期,将蒸汽机原理用于火车车头,建造出了英国第一条蒸汽机火车铁轨线路。

  站在1832年回看,蒸汽机火车头被发明出来,至今不到二十年。

  过去的两三百年间,欧洲人却已习惯用马匹拉车,在铁轨上行走。

  美国修建第一条铁路时,对火车驱动力产生争议。结合火车的发展历史去看,是否用马的疑问就很符合逻辑。

  布兰度继续说:“韦兰家希望用蒸汽机车头,那就能做原料供货商。如果用了马匹拉车,钢铁厂会少赚很多钱。

  当时,机车制造师是彼得·库珀,他特意制造了名为「拇指汤姆」的小型机车,在试运行过程中时速一度达到29千米/时。

  1827年,一场蒸汽机VS马的速度大赛在巴尔的摩开场。「拇指汤姆」与一匹灰马进行了比赛。①”

  莱昂一击掌,“很好猜,是「拇指汤姆」赢了。”

  布兰度却摇头,“不,是马赢了。”

  “什么?”

  莱昂倍感意外,现在美国铁路上跑的可不是马匹,而是蒸汽机。

  布兰度简述了比赛经过,“灰马起跑速度快,一马当先,冲在前方。

  蒸汽机车不甘示弱。库伯打开安全阀后加速,不久后到达正常运行速度,超过了灰马。

  后半段赛程,眼看蒸汽机不出意外一定会获胜,意外就发生了。

  库珀操作失误,让一只滑轮上的鼓风机皮带掉落,导致蒸汽机减速停了,没能把车开到终点。最终,灰马获胜。”

  众人听了纷纷感叹,这有点龟兔赛跑的意思了。

  莱昂追问:“既然嬴的是马,为什么这条火车线路没有用马匹拉车?”

  布兰度:“虽然库珀输了,但是这场比赛也让一群围观的投资人见证了蒸汽机车的可行性。人们反倒不觉得蒸汽机是源自英国的陌生可怖事物了。

  恐惧与不确定多数源于未知,当充分认识了新鲜事物,也就能接受它。最后,这群投资商还是选择了机械取代畜力。”

  这场赌局的真正输家是马场主,少了一大块盈利。

  游学团众人闲聊了一会韦兰家的发家史,决定按照原定时间出发去华盛顿。

  恐狼的化石被盗,但玫瑰庄园的展会照旧。少了这一个亮眼展品,还有其他很多藏品可以欣赏。

  没了额外的“课后作业”,提前几天去华盛顿参观一下美国首都也不错。

  *

  *

  3月25日,上午十点,《奇妙历史展》拉开序幕。

  玫瑰庄园占地面积广,这次展览分为七个不同主题,分散在七处独栋建筑中。

  一张门票可供持有者连续两天入场,不必走马观花,而有充裕时间欣赏展品。

  汉尼夫直到展览开始也没能找回消失的狼骨。

  瞧他神色如常,似乎是财大气粗地轻飘飘地揭过了这件事。

  报刊上未曾有一则相关报道,把这件事冷处理了。

  好像一种新发现的灭绝物种化石不算什么,丢就丢了,以后还能再挖到同种狼骨。

  杰克游学团分批观展。

  没有赶在首日入场,而是从26日起三三两两结伴去了玫瑰庄园。

  3月27日上午,布兰度与埃里克相约同行。

  这一天,两人佩戴了同款的黄金螺旋桨胸针,一起去观看展览。

  两枚胸针的造型大小相同,区别是正中央的宝石。布兰度的是天蓝色宝石,埃里克的是橄榄绿宝石。

  「呆鱼号」改装后试航了一个月,螺旋桨的新发明不再是秘密。

  埃里克在多国都申请了相关专利,终于能正大光明地与B先生戴同款胸针了出现在人前。

  今天,埃里克步伐沉稳地入园,似乎与往日没有任何神态差异。

  在路过玫瑰花丛时,他却夸奖了两句。“汉克·韦兰的玫瑰花养得不错,花瓣层层叠叠,盛开似烟霞绚烂。”

  布兰度听得出来幽灵先生的心情很好。

  让埃里克赞美别人养的玫瑰,这真是不多见的事,他可不会关注鲜花开得美不美。

  倒不是漠视植物,而是在观察植物时说的多是它能做成哪一类的药剂。

  今天,春意融融。

  大簇大簇的红玫瑰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男人西装革履,身姿笔挺,驻足赏花。

  阳光闪耀,如果他再佩戴一张银面具轻嗅玫瑰,就似一位深渊来客到人间悠闲度假。

  布兰度暂停脚步,凝眸注视埃里克,脑中幻化出了这一幕。

  埃里克很快感觉到有一道特别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不由摸了摸脸,先确定面部伪装没有出现纰漏。“怎么了?是我刚刚说错了什么?”

  “不,您说得对,这里的玫瑰花确实很美。”

  布兰度一本正经地补充,“不过,我看到了人比花娇。”

  埃里克心头猛地一跳。熟悉的感觉又来了,他的小心脏又受到冲击了。

  他佯装镇定地回了一句,“我可当不起,这句话还是用来形容您更合适。”

  布兰度煞有介事地点头,“倒也没错,但以下形象还是非您莫属。”

  她把刚刚的脑补场景详细描述出来。

  “幽灵站在红玫瑰花丛中,身着黑色斗篷,佩戴银面具,神秘而迷人。忽然,他伸出五指向空气轻轻一抓,徒手变出了一朵黑玫瑰。阳光闪烁,花瓣上滚落了一滴晶莹露珠。”

  布兰度:“您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也许吧。”

  埃里克语气平淡,似乎不感兴趣。

  毫不留恋玫瑰花丛,抬步就走,“今天不是来看玫瑰的,进场吧。”

  表面上不甚在意,心里却若有所思。

  想起去年前往巴黎的黑市,两人穿斗篷戴面具。当时布兰度就赞美他与这种造型的配适度很高。

  现在看来,亲爱的B先生是真心偏好这类诡秘造型。

  埃里克暗暗有了一个决定。

  空手变花,这是基础魔术之一。以往在马戏团学过,但好多年没用了,可以重新练习起来了。

  布兰度瞧着埃里克先行一步的背影。

  刚才的幻想小剧场,还有最终一幕没说——斗篷幽灵的银面具,被她亲手揭开了。

  想到这里,布兰度笑着加快了脚步,两人一起走进了六号展区。

  六号展区,从外部望去,整栋楼窗明几净。阳光射入玻璃窗,洒落一地的光辉。

  等进了室内,光线依旧明亮,但再也感觉不到春天的温暖。

  眼前的展品让一股阴森寒意从观展者的脚底窜起,瞬间炸得人头皮发麻。

  与窗外盛开的玫瑰形成鲜明对比。

  这里展出的是“死亡”,所有的古物都与刑具相关。

  “嘶——”

  “啊!啊!”

  此起彼伏的抽气与惊呼声响起。

  吊笼、砍头架、刑靴、开花梨、纽伦堡的铁处女等等,各种各样的刑具被依次摆放在不同房间内。

  有些刑具的尖刺金属已经生锈,但站在它的面前仍似乎能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甚至能听到哀嚎惨叫声在耳边响起。

  曾经被这些刑具折磨的人,他们死不瞑目,亡灵附着在刑具上,怨气久久不散。

  人死不过头落地,但饱受折磨的刑罚过程过于痛苦。

  恰如弗朗西斯科·戈雅的话,这些刑具背后是“理智沉睡,恶魔丛生。”

  布兰度转了一圈,再瞧着面前的满布尖刺的审讯椅,两侧扶手上还装有固定的手铐。假设坐入其中,死因很可能是流血而亡。

  又抬头望向角落里矗立着的砍头架。

  她微微蹙眉。阳光照在了高悬的刀刃上,发出了刺目反光。

  刀刃高悬,被吊在架子最上方,距离地面约三米。

  布兰度走向埃里克,“我先出去了。”

  埃里克正瞧着屋内的两口棺材,是透明大玻璃制成的。

  清楚地看到棺材里躺了两具穿戴整齐的男性尸体。

  死者的脸部被薄薄的黑布遮住了,无法看清他们的脸。

  黑布纹丝不动,说明躺着的是尸体,已经不会呼吸。

  死者外露的手部仍不见腐烂迹象,要不就是防腐做得好,要不就是死亡时间还不长。

  在这里摆放两具尸体也是配合刑具展览的氛围。

  导览语写:「人终有一死,但愿我们在轻松自在中死去。」

  埃里克听到布兰度的话,他也不想继续逗留。“我也换一个展厅。”

  这栋楼都是古代刑具,从时间上是符合「古物」的标准,但他生不出丝毫欣赏的想法。

  两人转身出了六号别墅。

  布兰度却没有去其他展厅,先走向引导员,询问主办方负责人的踪迹。“请问汉尼夫·韦兰先生今天来了吗?”

  引导员弯腰,示意请随他走。

  “请往这里走,汉尼夫先生在休息区接待诸位贵客。”

  展览不只是用来看的,部分展品开放购买。

  汉尼夫作为主办方负责人,在休息区接待客人,谈着各种订单生意。

  埃里克疑惑,布兰度总不能是想购买某一件刑具吧?他耳语问:“是有什么意外发现吗?”

  布兰度也低声回答,“没有。我就是去提醒一下,发现了一个安全隐患。”

  砍头架的刀刃高悬,而那把刀一点也不钝。

  万一机关绳子断裂,刀刃会立刻掉落。此时,假如正好有游客探头探脑地观察架子,可不就要上演砍头实况。

  七分钟,两人穿过了长长的走廊,终于到了休息区。

  汉尼夫正在接待两位客人。

  其中一人,两家的长辈是旧相识,正是英意混血尤尔·路易斯。

  路易斯在介绍宾利,“查尔斯很快就要与我成为亲人。今年秋天,我准备举办与宾利小姐的婚礼。汉尼夫,你有空的话请一定要来英国观礼。”

  “恭喜你。”

  汉尼夫却没有非常热情地祝贺,只给了礼仪性笑容,“有空,我会去的。”

  汉尼夫不欲多聊。

  瞧着引导员带来的两位客人,正要与路易斯说抱歉,有什么话以后再谈。

  宾利见到来客,略感意外,没想到这么巧与布兰度玫瑰庄园遇见。

  他本来还在想来到美国要如何与布兰度联络。

  聊一聊自己多了一个处于考察期的准妹夫,提醒布兰度不必给自己面子照顾路易斯的生意。

  布兰度也略意外,但与宾利的叙旧问候等一会再说,先对汉尼夫示意借一步说话。

  汉尼夫不解,可还是配合地去休息室外侧走廊。“班纳特先生,有什么事吗?”

  布兰度正要开口,但听非常急促的跑步声从走廊另一头传来。

  服务生脸色惨白,飞快跑来,惊吓地抓住了汉尼夫的手。

  根本没注意到边上有客人,他磕磕巴巴地说,“出、出大事了!六号展区的砍头架,砍死人了!”

  什么?!

  布兰度眉头一跳。

  前天与昨天都没出事,今天她尚未能提醒砍头架的安全隐患,这就死人了?

  汉尼夫倒吸一口凉气,急切追问,“死人了?你是说砍头刀掉下来,把游客砍死了?”

  服务生先点头,又疯狂摇头。

  “不。刀掉下来了,游客没有受伤,是有一具尸体被砍死了。”

  汉尼夫听傻了。

  布兰度也有点懵,直接问:“尸体不是躺在玻璃棺材里吗?”

  “嗝!”

  服务生本就惊魂不定,听到问话,吓到打嗝。

  他差点跳起来,这才看到在走廊上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服务生深吸了一口气,想压制打嗝但失败了,只能一边打嗝一边回答。

  “嗝,两具尸体,嗝,都棺材里爬出来了。高个子尸体把,嗝,把矮个尸体的头给砍了。流,嗝,流了一地的血。”

  布兰度:?

  服务生说的每个单词,她都能听得懂。可是凑在一起,怎么就让她越听越迷糊。

  第一反应,布兰度问汉尼夫,“您让两个大活人假扮尸体?”

  汉尼夫茫然地摇头,“没有啊,是真的死人。好不容易买来的,两天前刚死的。”

  服务生:“上午十点开展前,我按照规矩,嗝,检查了六号展区的各个展品。死人嗝,躺在棺材里的两个人没有心跳。嗝,他们也没有呼吸,确实是死的。”

  死人怎么会爬出棺材。

  还会使用砍头架,一个把另一个给杀了呢?

  布兰度不由瞥了一眼休息室的大门。

  如果她的记忆没出错,有几次宾利出没时,伴随着诡案发生。

  这次,古怪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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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

  库珀的“拇指汤姆”号与灰马的马机比赛,是在俄亥俄-巴尔的摩铁路修建时,真实发生过的事。

  参考《DK铁路史》,[英] 克里斯蒂安·沃尔玛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