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52年以来的雾隐算得上是“热情好客”,慕名而来体验雾隐毕业考试的外来忍者们在交钱参观了雾隐忍者毕业全流程后,都拍着他们的肩膀说大家都不容易啊,你们能活下来真的很辛苦。

  就这样,原本人数就稀少的雾隐忍者还要上战场,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撑到今天的。

  遵循了八木沢小姐制定的卖惨计划的雾隐旅游部门依靠各种衍生业务赚的盆满钵满,不过这对于整个雾隐来说依旧是杯水车薪,毕竟忍者的花销更多的在于忍具的购买和保养,以及忍者本身的费用。

  当然,雾隐的问题不仅限于此,来雾隐的时候宇智波游火就已经差不多有数了。来之前他还问了波风水门,四代火影说去雾隐没关系吗,不过你出去散散心也好。

  波风水门对宇智波一族的家事向来头疼,从他认识宇智波富岳开始四代火影对这件事就深有体会,别说那几个有名有姓的宇智波了,就他自己学生宇智波带土他都管不了。现在宇智波带土每次见面的时候都说这个世界已经完了,波风水门觉得如果可以穿越回去的话他一定要……在那个时候去得再及时一点。

  最后宇智波游火说不用担心,反正像我这种人是不会死在外面的啦。他离开木叶,再一次来到了雾隐,这次见到的又是四代水影枸橘矢仓。

  “雾隐没有给我准备点礼物,就让我进了水影办公室,矢仓大人你倒是有点吓到我了。”

  宇智波游火这次坐在雾隐水影的办公室里喝茶,用的是自己本来的面目,事到如今再用风切的样子进来,他怕不是当场就要跟这里的人打起来。

  四代水影枸橘矢仓其实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或者说,就算“风切”会来,至少也是在木叶做决定之后,但看现在的情况,是刚接到消息就来水之国了,一点都没耽搁。面对这个身为木叶间谍的下属,也就是雾隐曾经的暗部部长,枸橘矢仓的心情是复杂的。

  不过,比起他记忆里的风切,眼前的青年看起来实在是太过温和了一点,如果不是对方自报家门的话,枸橘矢仓也要在是不是认错人这件事上犹豫一下。

  他心平气和地问:“万一我只是想跟你算算总账?枇杷十藏前天还跟我说如果你真的还活着,他一定要杀了你。”

  宇智波游火把无论如何都要出来透透气的小橘放到了桌子上,就像是在自己家摸鱼一样轻松:“十藏先生啊,他生气也是应该的,不过就雾隐当时的状况,这笔旧账谁欠谁还不一定,您真的要跟我理论这件事?”

  虽然这句话从道理上来讲是完全说不通的,他毕竟是在做间谍工作,但雾隐甚至不给他发工资,而且如果那时候雾隐被宇智波带土玩没了,整个忍界的局势都要受到影响。战争的目的并非毁灭某个忍村,毕竟……忍村说到底也就是忍者的集合而已,在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一手打造的忍界局面已经成型之后,只要水之国的大名想,他随时都可以招募忍者重新建立一个新的雾隐。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您现在要动手的话,木叶也不会有人为我报仇,您放心。”

  枸橘矢仓本来是想跳过他们两个谈起来会尴尬的事直接进入正题,但听到最后一句还是问:“木叶怎么了?”

  宇智波游火回答:“不是木叶,是我个人的事。”请不要听到木叶就觉得木叶出事了,坐在你面前的忍者老家就是木叶的。

  枸橘矢仓就笑了笑。

  作为拉低了全忍界历代影平均身高的人,自从在【某个宇智波】那里坐了几年的牢,枸橘矢仓的心态也变得好了很多,反正他现在见到风切本人了,虽然风切也是木叶的忍者,但看那双眼睛就知道他不是宇智波。宇智波的眼睛在没开写轮眼的时候是黑色的,但风切的眼睛是暗红色啊,所以他怎么可能是宇智波呢?

  风切必然不可能是宇智波!虽然枸橘矢仓也听说了风切其实是风之国或者雷之国的间谍,他也差点信了,但最终的结论还是木叶的。当时照美冥是这么说的,如果风切是间谍,那他只有可能来自木叶,因为当时占据优势的只有木叶,如果换成是别的忍村,他来这里的第一目的应该是放任雾隐就此灭亡,而不是保住雾隐稳定忍界的局面。

  确实,枸橘矢仓也觉得只有木叶那群傻子才能干出这种事来,这跟风切本人是什么样的人无关,说到底这么大的事就是上面的决定罢了。

  “所以你的真名是什么?或者你还想被称呼为风切?”在正式开始谈话之前,他还想问一个问题。

  “风切就不必了,但飞鸟还是可以的。”宇智波游火回答。

  “这也不是你的真名吧?”枸橘矢仓又不是不知道风切的全名叫做风切飞鸟,但看青年的表情倒是非常坦然。

  “以前不是,现在是了。”

  毕竟他连宇智波都不当了,那个名字还是暂时放起来吧。宇智波游火想继续这样耗下去的话他迟早能看到八木沢推门给他倒茶,幸好枸橘矢仓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问,而是说起了雾隐和水之国之间的情况。

  在宇智波游火还是雾隐暗部部长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雾隐的处境。

  从水之国大名的角度来看,雾隐村是彻彻底底的工具,这点在逐年削减的经费和战争时期的态度上就可见一斑。虽然这也跟雾隐村本身的制度有关,但这样的忍者选拔制度归根结底又能追溯到水之国千年来的传统,也就是死亡淘汰的原始竞争制度上去。

  第四点五代水影宇智波带土在任的时候,这样的情况愈演愈烈,毕竟宇智波带土也懒得去搞定大名,他的态度就是雾隐作为战争的工具好用就可以,而在此之外雾隐还是走向末路比较好,他爱看。

  而现在五代水影……或者四点九代水影桃地再不斩的存在显然是让事情走向了极端,水之国的大名认为雾隐内部的矛盾已经到了无法解决的地步,在战争结束后再次大幅度削减了雾隐村的经费,而这也是雾隐正在开发旅游行业养家糊口的原因。

  战争结束之后的恢复期所有忍村接到的委托都大量减少,而雾隐村又是很难接到外部委托的村子,现在已经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吧。

  “忍者能掌控一个国家吗?”枸橘矢仓端起茶杯,但是他茶杯里倒的是饮料。

  宇智波游火听到老水影在叹气,轻轻摇头:“涡之国的下场您也看到了,【他们】不会让忍者拥有自主权的,这个世界固然需要忍者的力量,但存在更多的还是并非忍者的人。”

  “能轻易杀死普通人的忍者,反而被权力握在手心里啊。”

  “您这话对我一个外人说已经不合适,我说水影大人,您的年纪不小了,也稍微注意一点吧。”

  “正因为你已经是外人了,所以我才能说这种话啊。”枸橘矢仓慢悠悠地回答。

  反正风切早就死了,他今天跟谁谈话都不可能是在跟风切谈话,而且就他对风切的了解,这个青年可是做事非常谨慎的类型。

  宇智波游火看枸橘矢仓的表情就知道前任老板在想什么:“那您找我,是想要什么——或者,您想从木叶得到什么?”

  虽然是作为风切来到这里,但他清楚枸橘矢仓找的是木叶。

  ——或者说,跟木叶同等的某种东西。

  毕竟按照雾隐现在的情况,或许在未来的几十年里都会在这条线的徘徊挣扎,直到忍界出现新的战争或者被彻底放弃的时候。虽然宇智波游火觉得下一场战争已经不远了,但身为水影的枸橘矢仓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这位看起来像是少年,但眉眼间尽显只属于领导者的烦恼和无奈的水影回答:“我想要的东西,恰巧是木叶最不缺的东西,所以我们永远无法站在同一条线上。”

  枸橘矢仓想他能跟风切继续心平气和地聊天就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了,事实上在今天之前他一直以为风切答应来这里一定是另有所图。以他对风切的了解……这人应该确实只是应邀来旅行的。

  不过雾隐这边本来也做了两手打算,如果风切打算在这里做什么,当然就顺便找个理由动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风切飞鸟也该有点表示吧。

  曾经身为雾隐暗部部长的青年站起来,他仿佛真的是在跟水影谈论雾隐的未来:“我大概明白您为什么要找我来了,既然一定要跟大名发生矛盾,那么风切的存在就是最合适的。不过,涡之国的事毕竟是前车之鉴,所以您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身为木叶的忍者,你担心的东西真多啊。”枸橘矢仓这么说着,但是没有反驳宇智波游火的话。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涡之国真正的权力在于当时漩涡一族的族长漩涡芦名,既是忍村核心又是政治核心的制度在当时的环境下行不通。

  漩涡一族在忍界的战争里被毁灭,既可以说是成为了众矢之的,也可以说是有势单力薄不愿意求助的因素存在——但这也证明了一件事,涡之国和涡潮隐村没能做好忍村政治和国家政治之间的平衡,想要用忍者的方式来打赢国家的战争是不可能的。

  【这个世界】不会看着掌握力量的少数人统治一切,哪怕这些人中拎出来几个疯的就能把世界搞得天翻地覆乃至顷刻间毁灭。

  被困住的忍者就是这样一步步走向内部消耗的轮回。

  在枸橘矢仓做出回应之前,宇智波游火继续说:“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个人可以推荐给您。我现在的老板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正在想应该怎么样才能改变这一切,说不定你们会有什么共同语言。”

  如果对现在的世界感到不满,比起毁灭,更多的人应该是想以合适的方式改变它。

  五十年前的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间开创了忍村的时代,如今各大忍村都出现了问题,并不只有雾隐一个。当初就对建立忍村极力反对的千手扉间当然不会因为对宇智波斑的成见而对现在的制度产生偏见的,但忍村本身也只是忍者从分散走向相对团结里的一小步而已。

  如果有新的出路,也未必要遵循现在的道路……特别是在宇智波游火跟他提到过自己看到的“未来”的情况下。无论如何木叶都会面临毁灭的危机,这无疑是给悲观主义者的背上加了最后一根稻草,千手扉间并非悲观主义者,他自认为还算不择手段地搞实干的人。

  所以,对宇智波游火而言——

  “我父亲离世之前,曾经告诉过我一些话。”

  “他说这不是谁来统治国家的问题,而是为什么整个世界的权力都归于既没有忍者的力量,也没有付出平民的劳动的人手里的问题。把忍者这些最锋利的刀统一成忍村,然后交给大名和贵族,是战国时代的前辈们为了保全忍族的考虑。”

  “但人的愿望是没有底线的,一旦得到了什么,就会想要更多。大名想要更多的利益,忍者在活下来之后,就会想要自由和权利。”

  “所以,矢仓大人,您对跟复活的二代火影千手扉间谈谈感兴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