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
坐在篝火旁边的飞鸟打了个哈欠，转头来看他。
靠着山吹睡着的青年慢慢睁开眼睛，听到的是噼里啪啦的篝火声，以及远处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乌云遮蔽了一切，白色巨犬轻轻摇晃着尾巴，更远的地方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
这里是靠近东海岸的地带，从他睡着的位置继续向东，越过那片黑暗的海就是水之国。湿冷的海风跨越十月的海面，穿过跳跃的火焰来到他的面前，把已经并非写轮眼的那双眼睛染成了跃动的红色。
“木叶要毁灭了。”宇智波游火看着远处的海面，轻声回答。
这是他看到的唯一的结局。在他把那双眼睛挖出来之前，他向这个世界的未来看了最后一眼。结局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但这次没有人动手，木叶只是自己变成了一片废墟。
就跟他当时想过的一样，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到现在为止他依旧不能确定自己看到的是否是未来，又或者只是一种警示，但他没有机会去赌，更没有机会去证实，因为没有人付得起这个代价。
“就在最近？这次你打算怎么办？”飞鸟跟他看向远方的海面，火焰把少年的身影映照得比以前都清晰，但是坐在这里的飞鸟还是少年，宇智波游火却不是了。
他把掉到自己脸上的小橘拿开，呼呼大睡的橘猫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在何方；宇智波游火站起来，往那边满是黑色礁石的海岸走：“我不知道，毕竟万花筒给晴也了，如果那样的未来会困住我的脚步，那我还不如看不见。”
飞鸟跟着站起来，语气轻松：“看不见就不会害怕了？这么多年过去，你怎么还是当初的小少爷啊。”
但是已经没人真的会说这句话了。
宇智波游火摇摇头：“不，我仍然会害怕，要是不会害怕的话我就什么都不会做。但是每走一步都会变化的未来，就跟什么都看不到的现在一样，看到那种东西毫无意义。我只要知道我做的任何事都会影响到结果就可以了。”
反正无论做什么都会造成影响。
真实的还是虚假的都无所谓，晴也会看到什么东西也与他无关，说到底他还没有见过真正的永恒万花筒，晴也还会拥有这样的力量吗？还是说他们两个根本就不一样？
“这样的事你已经做过一次了。你能毁掉宇智波，但你能去毁掉木叶吗？”飞鸟侧过身看他，从那双倒映着海面的眼睛里看到的也都是暗红的影子。
“……”
“小少爷？”
“就算我什么都不做，宇智波在木叶的路也已经到了尽头。比起担心谁会突发奇想毁掉木叶，我比较在意的是那些外星人。”说到底，有人突然想要发动战争或者做别的事，这些都是不可预料的，与其看着一切一步步走向最坏的未来，还不如在事情尚未发生之前做到所有。
飞鸟伸了个懒腰：“可你是这里最应该死的疯子，他们只会问做出了这些事的你为什么还没有死。”
“我知道。但是，我到现在还没死，真的……很对不起。”
等到黎明的光出现在海平面的另一边，宇智波游火站在空无一人也无火光的海岸边，把自己的头发重新绑起来，然后去叫醒小橘和山吹。
小橘懒洋洋地说它还想继续睡会儿，宇智波游火说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到雾隐了，如果你不想被人认出来的话，还是先回空区吧。
听到这句话小橘左右看看，整只猫都是迷糊的：“雾隐？我们为什么要回雾隐，难道你终于想通不在木叶混了？”
“不是，枸橘矢仓找我。”
“喵？”
小橘忽然就清醒过来，它用自己的肉垫戳了戳宇智波游火的脸，确定这个人还没疯。既然不是宇智波游火疯了，那就是它听错了吧。
它刚想躺回去，就听到宇智波游火在那里说：“毕竟他应该猜到我是木叶的忍者了，这次联络我是因为风切和桃地再不斩的事，本来我也暂时不想回到木叶，就去雾隐看看。上次离开雾隐还是三年前的事……”
“等、等等？你确定四代水影不会想干掉你吗？你可是木叶派来的间谍啊！”小橘愤怒地打断了宇智波游火的话。
宇智波游火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件事：“在共同的利益面前，枸橘矢仓是不会忙着报仇的，现在桃地再不斩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回去，所以枸橘矢仓来找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况且，他被控制那几年，如果没有我的话，雾隐都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了。”
小橘跳到山吹的背上向宇智波游火大喊：“问题难道不是他为什么还能联系到你吗？！”
宇智波游火两手一摊，根本不在意这里面到底有多诡异：“这个啊，他直接问了八木沢，把我的笨蛋副手吓了一跳。后来是青天目给我的消息，说是枸橘矢仓有件事想找我，至于他们到底是怎么谈的我就不知道了。”
“……”
小橘觉得，不是它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雾隐的忍者。一定是这样。
但是现在它还有一件非常想问的事：“青天目是谁？”好熟的名字，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应该是在哪里见过的吧。
宇智波游火：“……”
嗯，记不住小绿的名字也正常，毕竟他也经常记不住，这次能想起来还是因为小绿在给他写信的时候用的是正式的名字，估计是被枸橘矢仓给威胁了。以前小绿都在信的末尾写一堆认不出来的东西，往好处说就是怕暴露身份，往坏处说……就是纯粹的个人爱好。
但现在，再跨越这片海，他们就要回到水之国了。
等他们坐在黎明的商船上，避开所有的视线往水之国走的时候，宇智波游火忽然问旁边的山吹和小橘：“万一真的是枸橘矢仓想要设局杀我怎么办？”
小橘：“……你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已经太晚了啊！”
它决定跟笨蛋主人说说这件事，趁它睡着的时候擅自决定这种不靠谱的旅行就算了，现在都已经上了船，难道我们现在游泳回去吗？马上就要到了，而且枸橘矢仓都确定你还活着并且是木叶忍者了，还不如直接去水之国大闹一场呢！
宇智波游火听了小橘的建议，觉得很有道理，但是他接着说：“既然这样的话就用木遁在雾隐做点木雕，然后说是宇智波带土干的吧。”
反正宇智波带土坑他真不是一次两次了，既然有反手坑一把宇智波带土的机会，那当然是不用白不用。
现在宇智波带土在忍界的名声可以说是五花八门，路过的八卦记者知道的比他自己还多，有人说他原本就是宇智波一族培养出来的怪物，有人说他是宇智波斑的阴谋，有人说他其实是被人利用了，还有人说他才是所有事件真正的幕后黑手。
但这些传闻都只是而已，毕竟木叶是没有承认这件事的，就像木叶回应说不知道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是否复活，更不知道晓组织的白发朱雀是谁。千手扉间？别开玩笑了，死人怎么可能复活呢对吧？
“这样真的好吗？”小橘瞅他。
“我都已经不做宇智波了，根本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宇智波游火把猫拎起来放在自己肩膀上，然后看向了波光粼粼的海面。
虽然距离雾隐所在的位置还有很远，但他已经仿佛看到那熟悉的建筑，以及一群总是在惹麻烦的熟人了。说起来，在雾隐的时候，除了工作麻烦一点之外他倒是过得挺轻松的……嗯，经常遇到暗杀的时候除外。
几天之后宇智波游火来到了雾隐，他以原本的面貌踏上了这片熟悉的土地，街道上的风景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熟悉的店铺依然存在，就算是在雾隐那里负责登记的人都还是他认识的人。毕竟他在这里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间谍，整个雾隐的忍者他大多都认识。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负责登记的忍者问。
“有吗？”宇智波游火就这么笑着看他，小橘被他收回去了，跟在他身边的只有山吹而已。忍犬是一个非常显眼的特征，跟忍犬相处的忍者大多数都是跟它们从小培养感情的，而山吹的存在就吸引走了大部分的注意力。
负责登记的忍者晃晃脑袋，把一本册子递给宇智波游火：“是啊，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能是我最近见的人太多给记混了，真对不起啊……对了，最近雾隐正在做旅游开发项目，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那边看看。”
旅游啊……
宇智波游火就多问了两句，得知是战争结束后一直在策划的提案，因为雾隐的环境在各个忍村里也是独一份的，因为跟木叶的关系越来越好，来这附近的人也变多了。
大概两个月以前奈良鹿丸来雾隐访问，跟枸橘矢仓谈了某些事，之后这个计划才被正式启动。
“对了，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负责登记的忍者都聊到这里了，才想起来还有一栏没填。
宇智波游火镇定地回答：“四代水影邀请我来谈关于水之国大名和雾隐村之间的矛盾、雾隐日后发展的对策，以及是不是应该满足桃地再不斩的意愿撤销五代水影的身份这件事。”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负责登记的忍者肃然起敬。
虽然没有听说最近有什么会议，但是能这么坦然地说出这种话的人，不是哪里来的大人物，就是一个极其高明连自己都能骗过去的骗子。他只负责登记，确认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之类的事就交给其他人来办吧。
“我是宇智波带土。”宇智波游火快乐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