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木叶一路往西南去,穿过川之国就抵达了风之国的外围,这也是此行的目的地所在。

  不过宇智波游火临走的时候把顺路的任务卷轴都带上了,所以行程不会那么快。

  旗木卡卡西和小信使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一个心情显而易见的不好,另一个就出自沉默的机关,到头来宇智波游火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活跃气氛。

  “我就到这里跟你们分开吧。”旗木卡卡西说。

  “所以,旗木前辈出来到底是?”出行半个月,宇智波游火还是没搞懂这件事。虽然很想问问四代,但四代的答复估计就是卡卡西想出来散心,也得不到什么明确的回答。

  旗木卡卡西说:“不是你该管的事。”

  无论是「风切」还是「游隼」,管的事都太宽了,他一向这么觉得。旗木卡卡西看着宇智波游火有些许疑惑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已经猜出了一点。

  他说:“我们谈谈。”

  这是要避开小信使。虽然小信使真正的工作是来监视游隼,但他还没有听暗部机密的想法,所以他熟练且顺从地走远了一点。

  前方就是某个城镇,也是他们抵达川之国的第一个落脚点。

  宇智波游火对旗木卡卡西离开木叶的任务始终疑惑,在旗木卡卡西猝不及防出手的时候终于反应过来。

  雷属性的查克拉所聚集的刺眼雷光从他的脸颊边划过,宇智波游火发现卡卡西也不是真的打算伤害他——虽然这一下他反应再慢点就躲不过去了。

  “旗木前辈,你该不会——”他不可置信地发出声音。

  旗木卡卡西摘掉了他一直戴着的半指手套,动作迅速地再次发动了雷遁忍术。

  他难得用敷衍的语气回答:“就是那么回事,我叛逃了。”

  这下轮到宇智波游火想不通了,他身形稍微迟滞了一下,就被旗木卡卡西打中了肩部,烧焦的血肉黏连在一起,而宇智波游火能做的事就只有反身踹在旗木卡卡西身上拉开距离。

  他捂着肩膀,问:“为什么?”

  旗木卡卡西回答:“我也这么问过你好几次,你一次都没有回答我。”

  宇智波游火防备着旗木卡卡西的动作,他知道小信使会在极短的时间里过来,就用最快的语速说:“我都说了那是我的工作,但你不一样……”

  “我跟所有人没什么不一样。”旗木卡卡西打断了他的话,“色特殊的那个人是你。”

  “……”

  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宇智波游火之所以不能回答,因为他的工作牵扯到太多东西,并不是他自己色特殊,真正色特殊的是「间谍」的工作本身。

  但旗木卡卡西看他的时候显然不是在指这个,宇智波游火估算着小信使来的时间,问:“是带土前辈告诉你的吗?”

  关于那天晚上的事,关于风切的情况,关于宇智波游火这个人。

  旗木卡卡西没有否认。

  他也知道那个根部的小忍者很快就会来,旗木卡卡西扯下了自己的忍者护额,就好像拿掉了某样长久以来的束缚。

  宇智波游火站在原地没动。且不说他确实打不过旗木卡卡西,今天的局面多多少少也有他的责任,所以要阻止卡卡西的话,他做不到。

  “队长……”

  “拿着。”

  旗木卡卡西没有在护额上划一道,告诉所有人护额的主人已经叛逃,而是把护额扔给了宇智波游火。

  “……”

  宇智波游火接住那个护额,看着旗木卡卡西离开的背影,直到小信使从高处的树杈上落到他身边都没动。

  小信使也没有阻止旗木卡卡西。

  他问:“没关系吗?”

  宇智波游火捏紧了那个护额,深吸一口气,回答:“怎么可能没关系,我得通知四代大人。”

  川之国有三叉报社的据点。

  宇智波游火到的时候当然没找到二代,现在的千手扉间还在木叶帮波风水门的忙,不过他顺利地看到一个眼熟的小编辑。如果宇智波游火没记错的话对方也是木叶的忍者,只不过做的是定点情报工作,所以平时也没什么特别的任务,最近由于战争结束暂时换了工作。

  用木叶的情报线把卡卡西叛逃的绝密情报直接传回到火影手里后,宇智波游火再次看向旗木卡卡西离开的方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他早知道旗木卡卡西已经在木叶待不下去了。

  并非是因为憎恨或者厌倦这个地方,只是如果他一直留在这里,那宇智波带土也会盯着木叶不放,不管是木叶的人还是旗木卡卡西本身都开始觉得疲惫了。

  原本抓到宇智波带土,这件事就可以暂告一段落,但宇智波带土离开了——完好无损、耀武扬威地离开了,甚至他走的时候都没有人注意到,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旗木卡卡西认识的人。

  这成为了旗木卡卡西离开木叶的最后一根稻草。

  “带土前辈……”宇智波游火自言自语。

  “游隼?”小信使看他走神很久了,就小声叫了他的代号。

  宇智波游火回过神来,说我们走吧,还有任务要做。

  诚然宇智波游火可以丢掉任务去追旗木卡卡西,但然后呢?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作为造成整件事的罪魁祸首,无论谁能改变旗木卡卡西的想法也轮不到他。而且旗木卡卡西应该也清楚现在的情况……

  清醒的人在跟清醒的人对话,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是谁活在梦里。

  宇智波游火记忆里还是那天晚上宇智波带土似笑非笑的表情,那张跟记忆里相差甚远的脸一半是完整的另一半布满瘢痕,宇智波带土就在木叶监狱的底层,对宇智波游火的造访一点也不意外。

  带土前辈说:「我确实杀不了你,但人都是有弱点的。」

  「……你叫我来就是想说这个?」宇智波游火问。

  宇智波带土似乎并不把自己当做情犯,他甚至在笑:「我还没答应你辞职。风切。」

  他有段时间没被用这个名字称呼过了。宇智波游火看着宇智波带土,最后意识到宇智波带土是最有可能从这张脸认出他的人。虽然他已经多年没有出现过,可是从这张脸上面依旧能分辨出幼时的轮廓。

  ……对了,他们曾经是邻居,也曾经是战友,只是很多年「没见」了而已。

  宇智波游火定了定神,回答:「事到如今那个名字已经没意义了,你也不可能继续回去做水影,我的老板都换人了。」

  宇智波带土语气散漫:「但我可以杀宇智波止水。」

  「……」

  「不需要我动手,只要我告诉某些人他的万花筒能力就可以。这是你最擅长的借刀杀人,没有人会不忌惮别天神。」宇智波带土隔着封印看向宇智波游火,语气还有点嘲讽。

  站在这里的两个人都被止水用过别天神,而归根结底,由本人用出来的最强幻术几乎是无法解除的。

  宇智波游火站在那里沉默了很久很久,才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他不能放任宇智波带土。但他也不能让宇智波止水陷入危险。没有人会不忌惮别天神,这话其实没错,特别是对于志村团藏而言,如果那个老顾问知道了止水眼睛的能力,一定不会继续袖手旁观。

  而除开志村团藏,只要是追究力量的忍者,就有可能打那双万花筒的主意。在宇智波止水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之前,他在哪里都不安全。

  宇智波带土说:「当然是放我出去,我知道你能做到。」

  宇智波游火低着头,回答很迅速:「不行。」

  他不可能把宇智波带土放出去,绝不可能。

  这话就像是在问他,村子和止水只能选一个的话他会选什么。

  宇智波带土看着他嗤笑一声,说:「为什么不敢看我?你还真不像个木叶忍者,为了村子放弃同伴的生命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木叶就是这样的存在。」

  「带土前辈……」宇智波游火半晌没说出话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你说一定会保护所有人,但我让你杀人的时候,你也没少动手吧。那里面可是也有木叶的忍者。」宇智波带土说。

  「……」

  宇智波游火攥紧了拳。

  不过这里的情犯显然不想继续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再说就是对宇智波带土不利的话题了。这位曾经的邻居哥哥压低了声音,说:「你不可能不介意他的死活,风切。」

  一定要用那个名字称呼他吗?明明看上去不是同样的外表,风切飞鸟和宇智波游火无论哪里都没有什么共通之处。

  「为什么那种表情啊?」宇智波带土表现得悠闲自在,似乎已经确定了他会答应,「怎么说你也是个宇智波,打算杀了他们但又下不了手吗?」

  这下宇智波游火猛地抬起头来,他看着宇智波带土,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对方会知道这些事根本就不让人意外,毕竟宇智波带土一直在关注木叶的事,而且他也是个宇智波。

  宇智波带土继续说:「同为木叶的叛徒,我可以帮你动手哦?」

  「这件事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宇智波游火一字一顿地说。

  他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但还是要打起基神来面对宇智波带土。他将是木叶的叛徒,也将是宇智波的叛徒,但跟宇智波带土不一样。

  宇智波游火能做的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他说:「威胁对我没用,宇智波带土,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宇智波带土说:「你真无聊。所以我才说,做个交易吧……我的小部长。」

  宇智波游火说:「那要看你能给我什么。」

  宇智波带土拉长了声调,说话的声音像是在嘲讽站在那里的少年:「你明明没有选择,还想要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好吧,你不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潮控了宇智波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