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剧情中, 女主的姐姐为了陷害女主,联合文彦休,引诱女主和文彦休见面, 从而下药让两人有了肌肤之亲,这样就可以让女主遭受岑亦楼厌弃的剧情本该是在后期出现的。
所以翟意哪怕知道了男女主的故事线后也并未放在心上,可当她和岑亦楼回到王府时, 问起苏兰亭的下落, 门口的侍卫跟她说苏兰亭带着惠安和扶风去了普华寺。
翟意一听普华寺, 转身就往外跑去,岑亦楼都没来得及抓住她。
毕竟翟意身上还有伤, 而且这人突然杀气腾腾,岑亦楼见他如此暴躁急切,心里嘚瑟了一下,立马跟了上去。
他看着翟意明目张胆的在大街上随意抢了一个路人的马,翻身上马的动作太过利落, 像是有点武功底子。
岑亦楼见状,只能给那个路人赔了一锭银子, 又买了一匹马追了上去。
一路骑到普华寺后院, 岑亦楼见后院小筑关着门, 却看见翟意仍然不管不顾的冲上去, 他忙道:“你没看到那大门都关了呀?怎么还往里...”
砰——
岑亦楼看翟意对着大门猛踹一脚, 将那扇大门直接踢开, 他目瞪口呆的跟了进去, 一踏进去小筑, 他就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的求饶声和哭声。
那声音太过熟悉, 还没等他细想是谁的声音,就见翟意又踹开那被锁上的房门, 气势冲冲的走进来,将软塌的男子拉开,抱起哭的不能自已的苏兰亭,一遍一遍安慰。
岑亦楼就算再傻也能看出来此刻情景是这么回事。
他看着在地上扭曲打滚的男子,抬脚直接踹断了男子的大腿。
文彦休痛苦的叫了一声,直接疼昏了过去。
翟意抬手捏住苏兰亭后颈,将她捏昏了过去。
她打横抱起苏兰亭,看了眼地上昏死过去的文彦休,“劳烦将军将他带回王府。”
岑亦楼僵在原地,刚才与翟意对视的那刻,那眼中的杀气和森寒近乎实质,一瞬间他恍惚身临残忍又血腥的战场一样,如芒在背。
他一把拉起文彦休,冷嗤道:“你若在我手上我还能给你个痛快的死法,可惜,你招惹的可是南靖最厉害的人物。”
怕是想死都难。
翟意带着苏兰亭回了王府桃苑,给她换了干净的衣服,让她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惠安和扶风都被人偷袭打晕,他们俩得知苏兰亭差点被人欺辱,不请自罚,跪在院中不肯起。
翟意默然接受两人的自我惩罚,转身走向关押文彦休的偏房里。
岑亦楼看着翟意走进偏房里,关上了门。
那扇门合上的瞬间,岑亦楼仿佛又看到了三年前在街上发狂的翟意。
如同阎罗现世,恐怖至极,让人毛骨悚然,心怀余悸。
岑亦楼知道文彦休会被翟意折磨的很惨,可真当他听到偏房里传来凄厉惨烈的喊叫声时,也不禁虎躯一震。
男子的喊声从高昂凄惨逐渐软弱哽咽,好似没了全身力气,只能哼哼唧唧,到最后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过了两个时辰,那扇门才缓缓打开。
岑亦楼看着翟意晃悠悠的走出偏方,脸上和手上都是血,他将房门关上,转身看向院中的两人,嗓音沙哑道:“打盆热水来。”
“是。”惠安艰难起身。
翟意看向扶风:“去找茯苓拿点金玉膏,良石散来。”
她后背也得上药了。
“是。”扶风起身。
岑亦楼看着翟意走向他,那眼神依旧狠辣森寒,似是有两滴鲜血落入他的眼中,双目赤红如恶鬼,异常狠戾瘆人,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他移开视线,问道:“你还好吗?”
翟意看着手上的鲜血,淡淡道:“还行。”
岑亦楼看向偏房:“那人还活着吗?”
翟意没让惠安把热水放进房间,她直接在外面的石桌上清洗:“还有口气。”
岑亦楼纳闷道:“你竟然还能留他一命?”
“我看起来很善良吗?”翟意洗掉脸上和手上的鲜血,拿起干净的帕子擦了擦,“他那一口气是留给兰亭的。”
岑亦楼拧眉:“你想让她亲自动手杀了那人?”
“她怕是不敢吧?”
女人柔弱,连刀都拿不稳,何谈杀人这种必须果断狠绝的行为?
翟意把手帕扔到水盆里:“她敢。”
惠安端起水盆离开。
岑亦楼一怔:“什么?”
翟意看向他,眉梢一片冰冷:“那晚,是你没有显露杀意,也并未伤害兰亭,不然她不会仅是敲晕你这么简单。”
岑亦楼突然觉得汗毛倒竖,脚底钻出一抹凉直达头顶。
“岑亦楼,不要把女子想的太弱小,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翟意接过扶风的药,走上台阶,赤色双目阴鸷狠辣,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更何况是人呢?”
“就算她们拿不起长刀利剑,可别小看了她们拿得起的东西,比如..”翟意袖中划出一只发簪,将尖端抵在岑亦楼的脖颈出,轻嗤了声,“...这一只小小的发簪便可以穿破了将军的喉咙。”
岑亦楼惊恐的看着翟意,他没有任何反应就被翟意扼住了弱点。
发簪的尖锐如此清晰,他甚至能感觉翟意想要捅进他喉咙的欲/望,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死亡离他原来这么近。
翟意放下发簪,淡淡道:“将军,入夜了,回去休息吧。”
岑亦楼看着翟意走进卧房,喉咙不自觉的吞了吞,松了口气。
他摸了摸刚才发簪抵着的地方,那股刺痛仿佛还未散去,语气有些疑惑道:“..他武功竟然如此高!”
一个皇子会武不稀奇,毕竟皇宫里教导皇子公主的老师有很多,自然也有教导武学骑射的老师,但岑亦楼没想到翟意的武功能这么厉害,能在他毫无反应和抵抗的时候,瞬间扼住他的命门,让他没有反击之力,这简直太可怕了。
翟意洗干净身上的血,坐在床边看着被吓坏了的苏兰亭。
哪怕是睡梦中,她依旧眉头紧锁,脸色惨白,脆弱的模样像极了受惊的孩童。
“不要,不要,不要碰我——”苏兰亭发出梦呓,神情惊恐至极,双手无助的摆动,“滚开,给我滚开,别碰我——”
翟意握住她的手,轻轻揉搓,温声道:“兰亭,别怕,我在呢。”
许是她的声音对苏兰亭太过熟稔和安全,苏兰亭渐渐松开了紧皱的眉头,缓缓睁开湿漉漉的双眼,两人就这么在昏黄的灯火下对视许久。
翟意擦去苏兰亭脸上的泪水,轻声道:“没事,都过去了,我们不要想了,好吗?”
“翟意,”苏兰亭猛地坐起来,紧紧抱住翟意,呜咽道,“我真的好怕,我真的没有想到...”
翟意抚摸着苏兰亭的后背,柔声劝道:“嗯,不怕了,不怪你,兰亭,这一切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没有错,是他们错了,是这世道错了。”
苏兰亭退出翟意的怀抱,抬手擦掉眼泪,嗓音沙哑道:“是我遇人不淑,竟然碰到这样的人/渣。”
翟意握着她的手:“人这一生,难免会碰到几个人/渣,下次我们交朋友擦亮眼睛就好了。”
苏兰亭点点头:“嗯。”
她似是想起什么,“王爷,你是不是把他抓起来了?”
翟意道:“嗯,就关在旁边的偏房里。”
“想着等你醒来处置。”
苏兰亭犹豫道:“我怎样处置都行吗?”
“自然,听你的。”
苏兰亭双手紧握,神情坚定,眼神狠厉:“我想要杀了他。”
若是今日翟意没有赶来救她,她定会被文彦休侮辱,届时她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既然文彦休不仁,就休怪她不义。
翟意满意一笑:“好。”
苏兰亭听到翟意同意,诧异道:“王爷不觉得我狠毒,没人性吗?”
“论狠毒没人性,我排第二,谁敢排第一,”翟意揉了揉她的脸,“此等败类,留着也是祸患,还不如为民除害。”
苏兰亭摇头道:“你不狠毒。”
“王爷,其实你是很好很好的人。今日若不是王爷赶来救我,我怕是就要遭此贼人侮辱,无颜苟活于世。”
“兰亭,你听我说,无论你发生了任何事,只要能活下去,能保住性命,其他皆是身外之物,”翟意捧着她的脸,神色认真,“我只要你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苏兰亭神情微怔:“可我若是被他侮辱了,女子失去清白,是不能...”
“我知女子清白很重要,更甚者将其视如生命一般,可那又如何,清白又怎么能与性命相比较,这担子太重,我不想你承担,”翟意将她搂在怀里,言辞恳切,“就算为了我,兰亭,不管之后遇到何种困难,也要努力活下去,为了我活下去。”
“我只要你活着。”
苏兰亭神情动容,抬手抱住翟意,脸蹭着翟意的脖颈,唇角轻扬:“嗯,我答应你。”
为你而活。
原来这种虚无缥缈的承诺,竟然会这般厚重滚烫。
翟意站在院外,看着苏兰亭走进偏房,虽然文彦休被她折磨得不成人样,但为了不吓到苏兰亭,翟意还是把文彦休恢复成了人样。
“扶风。”她道。
扶风悄然出现:“属下在。”
翟意凑过去,在扶风耳边说了几句,将手中的迷香地给他:“务必办好。”
扶风拿过迷香:“是。”
话音一落,扶风无声消失在黑夜之中。
一个时辰后,偏房的门开了。
苏兰亭缓缓走出来,手上的簪子染了鲜血,纯白的裙摆似鲜花点缀一般,艳红夺目。
她走到翟意面前,双目通红,一行清泪滑下,无助道:“翟意,原来都是假的啊?”
苏兰亭哭笑不得,自嘲道:“我是真的傻,真的傻...”
文彦休与她相识相知,互诉衷情皆是有意为之,他知道她是礼部郎中之女,负责今年科考,所以他调查她的喜好,故意接近她,装作两人兴趣相投的样子,还特意用同样悲惨的身世迷惑她,欺骗她,与她定情,最后想要和她成亲,这样他就能当上苏康盛的女婿,从而利用苏康盛的身份在今年科考上获得帮助,一举中第。
他对她的情谊是假的。
他对她的承诺是假的。
他给她的信物是假的。
他对她没有一丝真心,否则也不会答应苏兰芝给的好处,用旧物旧情来骗她赴约,对她下药,想要欺辱她,从而以此要挟她,甚至要挟翟意。
苏兰亭听完之后,悔恨至极,悲痛欲绝,她用手中的发簪杀了文彦休,结束了这让她痴心妄想的谎言和虚假。
翟意抬手将她抱在怀里,语气放的很软:“兰亭,我是真的。”
真的爱你。
真的希望你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