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任务世界里, 翟意接受了原身的三个愿望。
第一个愿望是让苏兰亭能有一个美好幸福的一生,不被坏人蒙骗,不受伤害和痛苦, 快快乐乐,健健康康。
第二个愿望就是治疗突发性疯狂,失去理智去伤人的“病症”。
第三个愿望就是把原身害到万劫不复的赵蓉儿和赵之德, 一命归阴。
自打翟意说出让赵蓉儿和赵之德去死的话, 岑亦楼如遭雷劈, 手中的茶杯被他捏碎,散落一地。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翟意, 那表情如同见了鬼似的。
翟意任由岑亦楼凝视,她不意外岑亦楼这副反应,毕竟谁能轻而易举的说出弑母之事,此等大逆不道,无情无义之举, 就算苏兰亭在场听到了,都要震惊。
她晃着茶杯中的水, 感觉到岑亦楼的呼吸平稳了许多, 想来已经冷静了些, 开口道:“怎么说将军也是上阵杀敌的勇士,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竟然让将军才缓过来劲儿?”
“你要杀了你的母妃和你的外公?”岑亦楼哑声道, “你疯了吧?那可是你的血亲啊?”
就算是大公无私之举也不该如此随意的说出啊?
翟意将茶杯放在桌上, 直视岑亦楼:“在世人眼中, 本王可不就是个疯子。”
岑亦楼双目震颤, 脸色泛白:“...我没想到你疯成这样?”
翟意面上看不出喜怒:“将军不懂,这诺大繁华的皇城, 便是个吞噬人血肉和灵魂的野兽,普通人在里面待久了,就会成为行尸走肉。”
“本王敢说就敢做,告诉将军也是因为我们目的是相同的,不是吗?”
岑亦楼想要杀赵蓉儿和赵之德是因为两人狼狈为奸,一个霍乱后宫,一个扰乱朝堂,将南靖折腾的乌烟瘴气,为了南靖之后的发展,他与皇帝合谋,势必将这两个毒瘤铲除,至于翟意,蓉贵妃和丞相一死,他也不足为惧,届时是死是活全由皇帝一句话。
可岑亦楼想不出翟意为何想要杀自己的血亲?
明明蓉贵妃和丞相那么疼爱他,对他宠爱有加,任由他在王都任性而为,凡是奇珍异宝第一时间都会想着他,如此娇生惯养,翟意却要弑母杀亲。
“为什么?”他步步紧逼。
翟意垂眸:“这个答案本王先欠着将军,三日后本王会进宫参加七皇子的生辰宴,届时,本王会亲自告诉将军原因。”
“为了让将军放心,本王会告知丞相囤积粮草兵器以及贪污官银的账本放在了哪里。”
岑亦楼是看不懂翟意,眼前这人与他曾经所见之人大相径庭,像是有一团浓重的迷雾将他包裹,让人无法探究他的内心。
“凝香丸,将军拿去解毒,若是担心外面官兵追查,本王会为你提供一处院子,供将军在王府里休养调息。”
“代价?”岑亦楼拧眉,“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王爷告知我丞相藏密之处,给我凝香丸解毒,还让我留在王府休养生息,这样的好事不会没有任何代价吧?”
翟意笑了笑:“本王喜欢和聪明人聊天,本王确实有一件事情希望将军帮忙。”
“什么?”
“本王记得,将军曾在雪山之巅取得一株千金莲,对吧?”
岑亦楼挑眉:“你想要它?”
翟意点头:“对,我想要这株千金莲。”
“可它目前不在我身上。”
“本王知道,那株千金莲在临江城,将军老宅中的密室里。”
岑亦楼已经对翟意刮目相看了,他发现翟意对许多隐秘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仿佛南靖就在他的掌控之中,这样心思缜密,洞察一切的人真的太可怕了。
也许曾经他所看见的翟意并非真正的翟意,而是他故意伪装出来蒙骗世人的假面。
这一切仿佛只是翟意做的局,而他们都是棋盘上的棋子,翟意才是执棋之人。
“王爷只是想要这一株千金莲?”
岑亦楼不理解,翟意这么大费周章只是为了要这株千金莲。
千金莲确实价值连城,他当年也是偶然得到,但并未把千金莲当回事,直接扔到了老宅密室中落灰,所以这笔交易,翟意要比他亏。
翟意点头:“对,本王听闻千金莲有生死人肉白骨之疗效,觉得稀奇,所以想让将军给本王鉴赏一下。”
岑亦楼叹了口气:“王爷若是想要便拿去。”
“届时我派人去给王爷取来。”
反正也不远,快马加鞭的话,一来一回也就能用一天。
“不着急,”翟意摆手,“先放在临江城,届时本王会告知将军何时要用这千金莲。”
岑亦楼点头:“好。”
“那将军这段时间就在王府休养,若是旁人问起,你就说自己是王府侍卫,至于名字,将军自己想个假名字来蒙混过关就好。”
翟意给他假身份,方便他留在府内,就算后期苏兰亭问起,翟意也能用看中岑亦楼武功好的理由来糊弄过去,不让苏兰亭起疑。
毕竟原身也很喜欢捡人入府安置。
岑亦楼道:“好。”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摸了摸后脑,抿唇道:“苏姑娘将我敲晕带到王爷面前,可能是因为害怕我会伤害她,她为人心地善良,王爷既然娶了她,还请对她好些。”
“??”翟意疑惑的看着他,“什么?”
岑亦楼解释道:“王妃的住处未免也太寒酸偏僻了,苏姑娘好歹是王爷明媒正娶的正妃,王爷不该如此冷落怠慢苏姑娘。”
翟意忍俊不禁:“...那将军认为本王该如何对王妃?”
“比如与她和离,放她自由?”
岑亦楼眼睛一亮,故作严肃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翟意嘴角一抽:“将军,有句话说的好,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岑亦楼:“...”
翟意拂袖离去:“还请将军自重。”
“苏兰亭是我的妻。”
她人还没死呢,就开始惦记上了?
要不是看这男主还有点用,翟意都不会让两人相见。
岑亦楼尴尬不已,垂眸不语。
苏兰亭昨晚一夜未睡,一直处于一个紧绷的状态,如今在翟意卧房休息,竟然一觉睡到天都黑了。
苏兰亭睁开眼,感觉精神和体力都恢复了许多。
她偏头看过去,只见翟意坐在软榻上看书,精致的侧脸在火烛的照射下有种朦胧的媚感。
长睫挺翘,鼻梁高挺,唇似丹朱,双唇揉着润泽的光润。
翟意歪着身子,若是那些将礼教规矩天天挂在嘴边的夫子,定会斥责翟意太过放浪形骸,但苏兰亭不知为何,总觉得翟意这样慵懒淡漠的样子着实迷人,透着一股让人抓心挠肝的诱惑。
世人对翟意的看法大多都是因为她阴晴不定,睚眦必报的暴虐性子,但无一人敢贬低翟意的样貌长相,毕竟这位王爷出尘绝艳般的容貌可是上过《南靖王都公子榜》。
“我好看吗?”
苏兰亭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半边脸隐在被子里,支支吾吾道:“我..我没看你。”
翟意头也没抬,嘴角翘起:“哦,那兰亭在看什么?”
“是这化了一半的蜡烛?还是说这卧房里的摆件兰亭看中了哪个?”
“亦或是我手中这本《今缘春》?”
苏兰亭顿了顿,诧异道:“《今缘春》?这本书不是已经绝版了嘛?”
《今缘春》是南靖最著名的书籍之一,但因发行数量太少,也就50本,被世人说成绝版游记。
《今缘春》中记载了作者游历山水所遇到的奇闻轶事,故事的开始刺激惊险,悬疑恐怖,但故事的结局让人振聋发聩,引人深思,每个读完《今缘春》的人都在感慨世事变化无常,更有甚至还出家礼佛,不问世事。
苏兰亭一值都想读这本《今缘春》,奈何她人微言轻,再加上此书数量很少,她都不知道如何去寻这本《今缘春》的下落。
如今《今缘春》就在翟意手中,苏兰亭一时激动的难以言语,掀开被子跳下床跑到翟意面前,兴奋道:“王爷,这..这真的是《今缘春》?”
翟意合上书,把书籍封面展现在苏兰亭眼前:“嗯。”
她见苏兰亭双脚未穿鞋便踩在冰凉的地上,眉头微蹙:“怎么不穿鞋就下床?”
“竟然真的是《今缘春》。”苏兰亭看到封面上的作者签名,满心欢喜。
她听到翟意的询问,腼腆一笑:“我一直很仰慕这本《今缘春》,今日能见到这本书,我太开心了。”
“开心归开心,不可胡来,”翟意拉过她坐上软榻,“冬日地凉,你本就来月事时疼痛难忍,不可随意光脚踩地,容易受寒,知道吗?”
苏兰亭点头道:“知道了。”
翟意把书放在苏兰亭手上:“看吧。”
苏兰亭惊讶道:“这个我可以看吗?”
“本就是给你看的。”翟意拿过旁边的叠好的毯子盖在苏兰亭的双腿和脚上,“你向来喜欢看游记之类的奇书,想来这本《今缘春》会让你喜欢,你先看着,打发打发时间,你若是还有想看的书籍,跟我说,我去给你找来。”
苏兰亭捏住书,诧异道:“这本书是王爷特意给我的吗?”
翟意俯身低笑:“我看起来像是饱读诗书的人吗?”
苏兰亭噗嗤一笑,竟有些胆大妄为的摇起头来:“不像。”
“那兰亭觉得我想什么?”
苏兰亭想了想:“王爷像闯荡江湖,劫富济贫的侠客。”
翟意状似思索:“这也不错,届时我在给自己取个响当当的名号。”
“那王爷想叫什么名号?”
翟意好整以暇道:“就不如叫兰花公子吧?”
苏兰亭怔愣片刻,嗔怒道:“王爷就会打趣我。”
“这名号多好听,旁人一听便觉得这位兰花公子定是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说不定还会风靡江湖,被许多姑娘家钦慕呐。”
苏兰亭心里突然有点不太舒服:“王爷去闯荡江湖就是为了让其他姑娘钦慕你?”
“若是在除暴安良的过程中又有美人在怀,共同游历江湖,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苏兰亭不禁抓住毯子,咬唇道:“可..可王爷是女子,如何美人在怀?”
这世间不都是男子与女子携手与共,女子之间何谈相伴相守?
翟意双手撑在软榻上,看着苏兰亭闪躲的眼神,声音低哑,藏着几分暗哑的惑人:“兰亭,这世间的美好从来都不限制于男女之间。”
苏兰亭双颊滚烫,看着与她如此相近的翟意,她没有一丝抵触和反抗,反而心潮澎湃,呼吸混乱。
莹亮的眼眸满是她羞涩难耐的模样,高挺的鼻梁,白璧无瑕的面容以及那不点而朱的红唇微启,露出贝齿之间的粉/嫩。
红唇似花,皓齿如雪,吸引着苏兰亭想要品尝一番。
是否真如花般甜蜜,雪般细腻。
苏兰亭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瞳孔皱缩,顿感口干舌燥,喉咙不自觉的吞咽。
翟意的手指轻轻抚摸她的唇角,耳畔是她低低的笑声,带着宠溺和挑逗。
“兰亭,流口水了。”
“!!”苏兰亭窘迫的摸向嘴唇,却发现并未湿润。
她反应过来,埋怨道:“翟意!”
“嗯,我在呢,”翟意忍不住笑,“兰亭有何吩咐呀?”
“你又骗我?”苏兰亭委屈巴巴道。
翟意抓住她的手贴在脸上:“那兰亭打我一下泄泄气?”
苏兰亭微怔:“我怎么敢打王爷你?”
“自然打得,你我现在是夫妻,而我..”翟意眸中带着戏谑的笑意,“..惧内。”
苏兰亭感受到掌心的温柔和柔软,随着内心的骚动,她第一次这么胆大妄为的触碰眼前这个如美玉无瑕的人。
她好像对眼前之人过分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