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迫于某人的压迫不敢把手中的令牌扔出去。
幸好此时晏行暂时停了下来，让某个被折腾得迷迷糊糊的小狐妖能够缓口气，混沌的脑子恢复几分理智。
手指在令牌上拂过，池衍抑制住嗓音里的喘息，开口道：“阿兄？”
苏合一听自己弟弟的嗓音顿时眉头一皱。
此时他已经在回榷山的途中，半路上突然收到晏行传音，说自己家那小狐狸不见了，被吓了一跳。
不过晏行的语气虽然带着着急，但听起来情况不算严重，确认过池衍没有和他联系后，简单解释了两句，便很干脆地结束了传音。
苏合后来越想越不对。
他不信晏行在身旁的时候池衍还能碰到无法解决的危险，凭借他对自己弟弟的了解，觉得多半是池衍自己偷偷跑掉的。
这可真是太稀奇了。
虽然那迷糊的小家伙三天两头地就给他惹出事来，不过听话也是真听话，性格乖巧又软乎，不然也不至于让他总担心被那看起来就满肚子坏水的晏行欺负了去。
偏偏小狐狸又喜欢对方喜欢得不行，去到哪都要黏黏糊糊地跟着，就连自己都没这待遇，让苏合有些难以相信池衍还会自己跑了。
此时小狐妖的嗓音软得一摊水似的，不知道是不是传音时有些失真，似乎还隐约透着前所未有的委屈意味，有几分被藏得很好的泣音仍是逃不过苏合的耳朵。
苏合瞬间心中一紧，生怕自己弟弟在外面迷迷糊糊就被人算计了，立马问道：“跑哪去了？”
听到池衍在那头回答说已经回到崇吾派了，才放下心来。
“你和晏行是不是闹矛盾了？他找你的时候听起来可有些生气。”
“嗯，是些误会，已经解开了。”那头的池衍含糊道，有些不好意思，不愿多说。
“那就行，以后遇到什么事情不高兴了找哥哥给你撑腰，一言不合就跑是什么毛病，别到时被人抓走了才知道哭。”苏合顺嘴说了池衍两句。
他也懒得去理会这两人间的唧唧歪歪，正要结束传音，突然想起既然现在池衍已经和晏行待在一起了，为何嗓音还会听起来如此不对劲？
苏合怀疑道：“那你现在在干嘛呢？真的回崇吾派了？晏行那家伙骂你了？”
“阿兄我真的在崇吾派了，而且……”
小狐狸正软乎乎地解释，突然嗓音一顿，不知那头发生了什么，话语中的呜咽骤然强烈到压都压不住，有另一道熟悉的嗓音模模糊糊地传来，似乎是在让池衍把话说完，于是小狐妖艰难地断断续续道：“而且师尊没有骂我，呜……”
在最后那声实在忍不住的抽泣刚冒了个头时，晏行的嗓音就紧接着响起：“我已经找到小衍了，他现在没事，不用担心。”
传音骤然断掉，这个场景熟悉得令人血压飙升。
“喂！”苏合猛地反应过来，气得脸都绿了，对着那边破口大骂，“晏行你个王八蛋悠着点！我这就来崇吾派，你要是敢欺负小衍我就把你屋子都拆了！”
可惜那头的人是听不到了，只有路人朝他频频侧目，本来有几个姑娘大着胆子想要上来搭讪，被这气吞山河的一通吼也吓得默默缩回了脚步。
或许是兄弟间的心有灵犀，苏合刚隔空骂完晏行，池衍一见传音结束，就立即往一旁挪去，泛红的漂亮眼眸隔着水雾瞪着自己师尊，成了只炸了毛的狐狸，气呼呼道：“师尊怎么能故意在我说话时突然，突然那样！”
哪怕生起起来都软乎乎的小狐妖很快被人搂回怀中，还被带着翻了个身。
然后这个简单的动作又让那双狐狸眼的眼尾更加红了几分，池衍听着自己口中控制不住往外冒的呜咽和喘息，白净的脸颊上红晕更甚，就着被抱在怀中的姿势非常顺嘴地嗷呜一口咬在了眼前人的肩膀上。
小狐狸看起来凶，犬齿其实只轻轻叼着那块皮肉磨了磨，从鼻腔中发出哼哼唧唧的声响。
就像之前再气呼呼地存心要给他添堵，最后还是心软了，盐都没舍得全撒完。
软乎得让人只想要抱进怀里狠狠揉搓。
不过此时的小狐狸还呲着牙不让人上手，晏行哄闹别扭的小徒弟已经哄得熟门熟路，摸了摸那柔软的发顶，轻声细语地在人耳旁道歉。
没过多久，咬着人肩膀的嘴松开了，软软的喘息再次响起，逐渐带上了难以言喻的欢愉和渴求，狐狸眼中的眼神散开，只剩下本能去迎合着身上人的动作。
早就已经被某个一点都不合格的小狐妖忘得一干二净的双修功法只能被另一个人代为运转起来。
灵力和妖力相互交织，一如两人不知不觉中已经缠到一起的发丝一样，墨黑与银白交错，难分彼此。
晏行摩挲着池衍的侧脸，看向自己双眼失神的小徒弟，突然轻声问道：“小衍，如果日后我出了什么不测，无法再陪在你身侧，你会后悔一开始和我在一起吗？”
池衍回以茫然的视线，一团浆糊的脑子明显不足以支撑他有多余的精力思考。
问完后晏行又有些自嘲，两人在一起后，这个疑问曾无数次在他心中浮起，既怕吓到喜欢胡思乱想的小狐妖，又怕真的在对方口中听到后悔二字，说不清到底是哪个更让他恐惧，最后竟只敢借此刻试探真心。
晏行垂下眼，正想再问一次，小狐妖软乎乎的嗓音突然响起：
“不会。”
那双狐狸眼中的眼神还是散的，显然不太清醒，但已经凭借本能抬起软绵绵的手臂勾上晏行脖子，在人脸上胡乱亲着，含含糊糊道：“好喜欢师尊……”
功法运转结束，在这一刻灵力和妖力彻底交融，化作融融暖意散进四肢百骸中。
而池衍似乎也知道终于撑到结束了，湿漉漉的眼睫颤了颤，呜咽一声，勾着人脖子的手脱力滑下，重新倒回榻上昏睡过去。
只留下心底百感交集的晏行独自无言。
他垂眼看向睡着后还喃喃着喜欢师尊的小徒弟。
应该是累极了，那对毛绒绒的狐狸耳朵耷拉下来，雪白的大尾巴也没精打采地横在被褥间。
小狐狸一直哼唧着不许摸尾巴，睡着后倒诚实，感觉到有人贴近自己，尾巴尖动了动，下意识地往对方身上缠。
晏行最终还是露出一个笑容，自己也在池衍身旁躺下，施了个洁净术，把小狐狸抱进怀中，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