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等,等一下……”

  池衍被按在床上的时候还有些懵,他既惊讶于对方干脆利落地就在那份代表着相伴一生的婚牍上落下了名字,又直觉对方刚才的话音中似乎隐隐含着要算账的意味,被接二连三的信息砸懵了,只能无措地抱着自己尾巴往后缩,想要先脱离桎梏。

  却被人快准狠地一把薅住了尾巴,顿时不敢再动。

  那人温度微凉的指尖在蓬松的尾巴上轻轻挠了挠,顿时让小狐妖情热中间歇性清醒的脑子又开始往浑浑噩噩的那个方向倾倒,有快感从尾椎骨窜上,激起阵阵战栗,池衍猛地咬住了嘴唇,才控制住自己没立即泄出软得不像话的轻哼。

  晏行感受到了池衍目光中的意外,扬了扬手中那张已经现出淡淡光华的婚牍,轻笑一声:“想反悔?迟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池衍努力稳住气息,看着自己师尊,语气因为对方的干脆而有些踟蹰,“只是师尊不用再考虑一下吗,我拿这个出来原本是想和师尊再商量一下的。”

  他还记得那位姐姐当时说了,在婚牍上落下名字后,双方便会生死与共,心意互通,此生都无法再与他人缔结婚契。后来转念一想,若是两人以后不想在一起了,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也是一种负担,他其实也不确定自己师尊是否愿意受此束缚。

  “确实是要考虑一下。”晏行认同点头。

  池衍的心脏骤然一紧,

  有细密的难过爬上心头织成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让心口都是闷闷的,但又在意料之中。

  果然,自己有时还是太一厢情愿了,他喜欢毫不考虑就许下共度一生的承诺,但不代表自己师尊不需要进一步的考量。

  然后就听对方继续道:“据说这于双修有益,但也不知是否果真如此,还是要等会儿试过才知道。”

  ……啊?

  对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让池衍的心情也跟着起起落落。

  他还没咂摸出几分喜悦,又敏锐地反应过来对方话语中“等会”二字的意思,慌了神,底气不足地磕磕巴巴:“师尊我们今日就要双修吗?要不,改,改日?”

  而对方的回应仅仅是在他的尾巴跟上揉了一把。

  那条雪白蓬松的狐狸尾巴就像小狐妖身上的某个开关一样,晏行看着池衍瞬间闭嘴,软软地闷哼一声,眸中泛起显而易见的雾气,弯了唇角。

  视线落到被池衍压在身下的月白色外袍,从对方怀中扯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弄得乱糟糟的了,对方刚才挣动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把它弄得更是皱成一团。

  晏行没有在意,目光从外袍移到被按住的小狐妖身上,低头柔声道:“小衍现在那么敏感,一件衣服难道就能满足吗?”

  如此直白的话从自己师尊口中毫不避讳地说出,让池衍瞬间红了脸。

  他此时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才是狐妖,被人攥着尾巴,捉弄得狼狈不堪,更像是被坏人盯上,处心积虑地拐进巢中,即将被吃干抹净的可怜又单纯的小狐狸。

  不过对方明显比他的记性要好多了,抬手一招,有书卷应声飞来,正好落到池衍身旁。

  晏行贴心地帮自己小徒弟把书卷拎起来,翻开放进人手中。

  “说了今日要学会双修之法,小衍现在便开始看吧。”

  双修是自己要学的没错,和眼前人双修同样也是自己渴望了很久的没错,可今日对方言语动作间的强势和坏心眼似乎完全脱去了平日里温柔的伪装,掩都掩不住,让池衍直觉等会儿说不定会被折腾得很惨。

  果然之前还是不小心把自己好脾气的师尊惹毛了。

  池衍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手中薄薄的书卷就像一个烫手山芋一样,烧得他心头慌乱难安,战战兢兢地为自己争取着一线生机:“师尊,真的不可以改日吗?”

  小狐妖的嗓音因为情热而黏黏糊糊的,小声求着人的时候听起来可怜极了。

  晏行似乎松动了,点了点头,语气平淡道:“那就是小衍想改日找其他人双修?”

  话音落下,池衍明显感觉到眼前人脸上的神情更加不妙了。

  他连忙拼命摇头。

  晏行满意一笑,自己转身坐到床榻上,把小狐妖捞起来抱在怀中。

  池衍被对方看得头皮发麻,认命地埋头飞快研究手中的狐族典籍。

  即便如此,抱着自己的那人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在他看书的时候,那只冷白修长的手掌一直在身上四处作乱。

  一下拨弄着粉白的狐耳,一下又揉揉后颈,最过分的是肆无忌惮地玩弄着小狐妖此时无比敏感的尾巴。

  池衍甩着尾巴,扭着身子想要躲开对方的手,躲来躲去,却反而把自己更加往对方的手中送去,最后完全被自己师尊扣在怀里。

  “看完了吗?”低沉悦耳的嗓音在头顶温柔地发问。

  小狐妖之前早就抱着这本书研究了许久,不知为何,以前这些对他来说无异于天书般的内容现在都能无师自通地理解了七八成,总算感受到了几分身为狐妖该有的样子,并且经过刚刚的试炼,机缘巧合下修为提升了不少,功法运转都熟记于心,只差实践了。

  不过小狐妖实在有些怯场,以前叫得欢,现在只想先回一个“没看完”,借机偷偷溜走。

  但对方那掐着自己尾巴的手横看竖看都像是无声的威胁,让被拿捏住的小狐妖无声地咽了口口水,违心点头。

  “都记住了?这可是小衍自己说的,等会儿可不能半途说忘了啊。”晏行笑道。

  自己师尊还在笑眯眯地得寸进尺,池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中的书册被抽走,肉眼可见地越发慌乱起来。

  在晏行出现前,小狐妖身上的衣物就已经被他自己弄得乱糟糟的了,晏行只轻轻一扯,就已经滑落了大半。

  对方还一边慢条斯理地动手,一边轻飘飘地道:“都说狐妖精通于双修之法,想来小衍应该也一样吧。”

  池衍很想说不,只觉得做狐妖做到自己这份上太丢脸了。

  族中的哥哥姐姐说起自己与人族的纠葛时,无不侃侃而谈,满是尽在掌控的模样,怎么轮到他身上就全反过来了似的。

  来去不定的灼热又开始在体内升起,让小狐妖没心思去走神,咬着唇,低头摸索着去扯眼前人的系带。

  可惜池衍过了那么久,还是对人族服饰的复杂程度弄得头晕眼花,抖着手,迷迷瞪瞪扯了半天都没丝毫进展。

  最后晏行似乎都看不下去了,轻笑一声,握住小狐妖的手腕,带他解开了腰间的系带,在人耳边笑道:“别紧张。”

  对方话语中久违的柔和和安抚立即被池衍捕捉到了,一直被人牵着走的小狐妖心中一松,感觉对方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温柔而体贴的师尊,终于敢软下身子完全窝在对方怀里,下颌抵在对方颈窝,用脸颊蹭了蹭那修长的脖颈,软软地“嗯”了一声。

  不过池衍很快就感觉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他跨坐在晏行身上,努力回想着自己族中功法的内容,生疏地扶着眼前人的肩膀慢慢动作。

  这实在是个体力活,小狐妖又不得要领,没两下就累得腰软腿也软,瘫在晏行怀中,急促地小口喘着气。

  细白的手指揪着眼前人胸前的衣料,池衍本来借此表达催促,动作却因为浑身脱力而软绵绵的,抬眸看向对方的视线中也被折腾得只剩下满眼的难耐和求饶意味。

  晏行就像是真的要检查自己徒弟功法掌握得如何一般,眼睁睁地看着小狐妖可怜狼狈的模样,脸上挂着风轻云淡的笑,在小狐狸难受得埋在自己怀中小声哼唧着时,会温柔地摸摸那银白色的柔软发丝,间或落下几个轻吻——但就是没有任何动作。

  池衍仰头吻了下晏行的唇角,脸上挂着明晃晃的讨好意味,身后的尾巴晃晃悠悠地勾到对方身上,在胸膛和腰间轻扫。

  终于惹得晏行抬手拽住了那条不安分的尾巴,毫不意外地发现怀中的小狐妖又软了几分,有难耐的轻喘越来越控制不住从那微张的湿红唇瓣溢出。

  算了,毕竟不必以前,第一次还是不要把小狐狸吓着了。

  池衍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好像被换了个姿势。哪怕如今自己的狼狈处境和抱着自己的那人脱不了干系,乍一离开温暖的怀抱,小狐妖本能地不情愿,扭头要去寻自己的师尊。

  似乎知道他的不安,下一瞬就重新被人从身后抱了个满怀。

  温热的吻落在毛绒绒的狐狸耳朵上,不同于抚摸时的触感,独属于那人的熟悉气息毫无遮拦地打在耳根,让池衍又是浑身一颤,接着柔韧纤细的腰肢被提起,身上人正式接过了主导权。

  小狐妖趴在榻上,觉得抱着些什么会更有安全感,随手往前一捞,正好把那件已经乱糟糟得不成样子的月白色外袍捞进怀中。

  微凉的衣料在体温的浸染下慢慢变得温热,鼻尖嗅着衣物间的浅淡香味,与这气息主人赋予的快感一同传入脑中。

  漂亮的狐狸眼随着另外一方的动作而逐渐浮起水雾,清亮的异瞳成了雾蒙蒙的琉璃,殷红唇瓣微张,无声地流着泪。

  以至于被人叫了好几声脑子才慢慢转动起来,失神的眼眸眨了眨,一点点聚焦,看到了被冷白指尖勾着的传音令牌。

  池衍眯着眼去看,辨认出这是他落在榻上的令牌,一开始晏行找他的时候没有理会,后面也忘了收回来。

  此时那令牌再次散发着莹润的光芒,是自己兄长找他。

  但小狐妖这几天几乎都要对这块东西落下心理阴影了,往后缩了下,一团浆糊的脑子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呜呜咽咽地不想接。

  这一缩又把自己缩进晏行怀中的小狐妖推了推撑在自己身侧的手臂,含含糊糊地叫着师尊,示意晏行帮他和自己兄长说。

  晏行温柔地亲着那对白中透粉的狐狸耳朵,然而说出口的话让人心中一凉:“小衍又想像之前那样不理人吗?”

  哪怕池衍此时再狼狈,也明显能感觉得到对方话语中的浅淡不悦,连忙摇头:“我没有,呜,师尊帮我好不好……”

  换来的是敏感的狐狸尾巴被人用力掐住,惹得小狐妖又是一声呜咽,然后烫手山芋一样的令牌强硬地塞进他的手中,而他的师尊轻声细语地在耳边道:“乖,小狐狸要讲礼貌,小衍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