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我在江湖贩剑【完结】>第88章 真相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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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搬来月笙楼,我与晏淮从起初装模作样的分房到最后明目张胆睡一起很大一部分原因得益于晏淮的我行我素,根本不懂避讳为何物。

  最后是楼砚雪看不下去干脆让晏淮别胡乱折腾了,大家眼睛都不瞎,以为趁清早回屋就不会被发现么,就这样我与晏淮顺理成章 睡一间房。

  刚回屋,晏淮不知怎么了,先前还信誓旦旦不疼,结果房门一关上,这人忽然转过身朝我敞开双臂。

  “怎么了?”我不解道。

  晏淮无辜地眨了眨眼,望向我的眼神情真意切:“阿鸣,我手疼,不便更衣。”

  我瞬间懂了晏淮话里的潜台词,以为方才上药他没喊疼是要面子,不愿在楼砚雪面前丢人,没作多想,上前一步老老实实替晏淮解腰带。

  晏淮的腰带精致华丽,款式更是比寻常人穿戴的要复杂不少,想平日小老百姓基本一条麻绳便能当裤腰带,哪见过这么复杂的设计。

  为了顺利解开,我不得不倾身凑近,待终于褪去长袍再抬头时才发觉我与晏淮离得极近。

  晏淮眸子又黑又亮,直勾勾地望向我,他心里不知在高兴什么,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我想挪开视线,可视线就跟定格了似的与对方黏在一起,甚至忘记眨眼。

  视野中,晏淮微微低头,面前是张逐渐靠近的脸,鼻翼相贴,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呼吸一窒,哪怕已经与晏淮亲吻多次,心脏依旧会因为是对方而扑通乱跳。

  柔软的薄唇落下,带着淡淡的茶香在我唇边辗转,在晏淮的指导下,我已经能熟练的与他亲吻了,会主动闭上眼睛勾住晏淮脖颈,微微启唇任他为所欲为,当然也会在被晏淮攫取空气时气不过而转守为攻,主动与他纠缠。

  每当这时,晏淮便会扣住我吻得愈发起劲,到最后不可收拾地步。

  亲吻的水渍在安静的卧房格外清晰,听得人面红耳燥,两人呼吸都有些粗重,有什么正在情不自禁地隆起,我与晏淮身子贴得近,自是感受到了。

  我面颊一红,正欲后退却被晏淮重新捞进怀中,这人含着我耳廓嗓音低哑:“阿鸣,手疼,帮我。”

  帮什么,不言而喻。

  我头疼于晏淮都受伤了竟还这般折腾,可对上这人饱含深情的目光,我又无法拒绝。

  最终只好拉着晏淮一同去床榻,熄灭烛光。

  黑灯瞎火的,晏淮至少看不见我面红耳赤的笨拙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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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弄结束,我与晏淮额头隐隐出了一丝细汗,两人躲在被窝里互相对望彼此,相视一笑,有种共同做了坏事的刺激感。

  晏淮下颚轻轻蹭着我额头,又忍不住低下与我交换了个浅浅的吻,好一番耳鬓厮磨后,缓缓开口:“阿鸣,方才在舅舅房间提起韩祺云,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听后微微诧异,没想到晏淮竟察觉出我情绪不对劲了。

  既然晏淮开了口,我也不打算将事情憋在心里,我这人心肠直,不擅长勾心斗角,直觉待人上面,将他当做朋友后便要以诚相待,而不是时刻提防。

  当我将自己想法告诉晏淮,晏淮当场气笑了,捏住我鼻子轻骂了句“没良心”。

  “你就是因为这才半天没说话?”晏淮钳住我下巴径直抬起,眼睛微微眯着,浑身上下无不透露出这人不悦的情绪。

  我微一偏头挣开他的禁锢,对上晏淮那双裹着愠怒又有些许受伤的眼神,莫名心虚,语气不再那么理直气壮:“那,那怎么了?”

  晏淮冷哼一声,掌心覆在我腰后收紧手臂力道,没好气地说:“你倒是对韩祺云挺实诚,要对我也能有点信心就好了。”

  我着急辩解:“我不是没信心……”

  “我知道。”晏淮径直打断,将我拥在怀里轻叹口气,“阿鸣不习惯官场的尔虞我诈,我亦不喜,若不是舅舅辛苦多年,再让他一人调查此事,我于心不忍,早就想跟着阿鸣云游天下了。可是没办法,我从小就知道哪怕我不在深宫长大,也不能做到遇见这种事视而不见。我会怀疑韩祺云,因为他到底是凤祁人,韩祺云在选择向我们坦白时就已经明白他必须要经得起我们的质疑。”

  “可我的阿鸣不同,他坦率、热忱,又心地善良,同时还是一名优秀的铸剑师,往后或许还会成为一名名声大噪的铸剑师,我才不舍得怀疑他。”

  晏淮鲜少能推心置腹说出这么一长串话,把我说得羞愧不已,原来在晏淮眼中,我有这么多优点。

  “别说了。”我羞耻心作祟,赶紧捂住晏淮的嘴。

  掌心被湿漉的舌尖轻舔了下,我意识到这手方才做了什么连忙缩回。

  晏淮似乎猜到我抽回的原因,笑了笑无所谓道:“没事,反正也都是自己东西。”

  “……”说好的洁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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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有人来报,说是寻到了新线索。

  我与晏淮不得不起个大早,稍作收拾后与楼砚雪匆匆赶到太守府。

  门前已有士兵把守,本肃穆的太守府四处都挂了白布,显得好不凄冷,家眷正在灵堂进行悼念,人还未踏入门口便远远听见啼哭声。

  “公子,这边请。”若影比我们先到,在此守候多时,见我们来引着我们去关押罪犯的牢房。

  我对牢房印象实在差,刚迈入一步便闻到一股刺鼻又难闻的尿骚味,忍不住皱眉。

  连我尚且如此,更别提对环境一向挑剔的晏淮了,偏头瞧去,这人不知何时拿出一方秀帕掩在鼻翼下,眉头紧皱,嫌弃意味不言而喻。

  楼砚雪淡淡瞥了眼从小在香薰堆跟药罐堆长大的晏淮,无奈摇头,径直往里走。

  我自然注意到楼砚雪那巧妙的一瞥,忍着没笑,主动牵住晏淮衣袖快步追上去。

  晏淮则不紧不慢被我拖着,享受不用费力往前走的乐趣,幼稚之极。

  我们到时关止正审讯,他身上果真披着楼砚雪昨夜拿的那件黑色长袍。

  关止个高,肩宽腿长,黑色长袍上身,显得整个人身姿挺拔,再配上那张铁面无私的脸,有种大理寺判案之感。

  韩祺云则坐一旁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笑眯眯地望着眼前被捆绑的人,仿佛一切都跟自己没关系,他纯粹是来凑个热闹。

  “阿鸣来啦!”韩祺云听见动静扭头冲我招手,“快过来看戏。”

  我瞥了眼被绳索捆住的男人,浑身上下除了衣物有些凌乱,束发的玉冠歪了些,实在不像是受了刑的模样,但他又实在胆怯,双腿几乎站不稳,抖抖嗖嗖。

  而男子脚下垫着一堆稻草。

  “这是……”我迟疑问道。

  “嘘!”韩祺云食指竖在唇边,卖了个关子。

  顺着韩祺云的视线我往关止瞧去,只见他稍一挥手,旁边毕恭毕敬候着的狱卒不由分抬手就是一挥鞭,“啪”地一声,光听声音就疼,而那男子在狱卒挥鞭那刻就已经扯着嗓子嗷嗷叫,裤裆淅淅沥沥有尿渍滴落。

  “说不说!”

  狱卒再一挥鞭,快速扬起又落下,男子这次没叫,只是战战兢兢要往后躲。

  鞭子依旧发出“啪”的一声,只不过这声音跟挥在人身上的声音截然不同,更像是挥在了地上。

  我轻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随即,狱卒又连续挥了三四鞭,我彻底看清,从始至终,狱卒就没有一鞭落在男子身上,然而面对每一鞭的扬起,男子既惊恐又畏惧,精神几乎在崩溃边缘,因为他无法揣测下一鞭会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小,小的真不知道啊。”

  “自找苦吃,再不说这一鞭可就真落你身上了!别后悔莫及。”

  狱卒恐吓完,手臂一抬,又是一扬鞭。

  男子心里防线彻底崩溃,苦苦哀求:“我说我说,我都交代,就、就是前段时间有个人主动找上我,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去烧太守库房,但是何时烧他暂不清楚,让我等消息。”

  “你昨夜是如何得到的消息?”关止问。

  “他给了我个暗号,说是太守府门前的红灯笼去掉那天的子时便是动手之日,若超过子时我就不用管了,就这样我在太守府连续蹲了七八天,他们门前每晚都有红灯笼,我基本都会熬到子时结束离开,昨夜我也跟往常一样来蹲守,谁知并未看见灯笼,我就知道我今晚得动手了。”

  “你几时来的?”

  “差不多亥时。”

  “放火之前做了哪些准备?可有见过什么可疑之人?”

  男子顿时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我都在准备放火烧的东西,哪有时间管其他人的事,你们说太守被刺杀了,也不是我杀的啊,我当时放完火怕被抓到连夜就跑了,后面……后面你们也知道了。”

  男子低下头,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顺着他的视线,我注意到男子脚上沾满泥土,而郊外昨夜恰好下了场细雨,这一证据符合男子说词。

  另外,我不信一个几空鞭就能被吓得撒尿的人敢去杀人。

  “大老爷们啊,我真的没杀人,我就是放火烧了库房,但也是别人托我的,大不了我不要钱了行么,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

  一声嗤笑打断男子的苦情演说,晏淮毫不留情撕破了这人的满口胡言:“你上有老下有小,跑得时候就顾着你自己跑?不怕连累你家老小?”

  “我、我……”男子见谎言被拆穿,噎得说不出话,眼神乱飘不敢去看晏淮。

  “你可记得雇你烧库房之人模样如何?”一直在旁侧聆听的楼砚雪出声问。

  男子摇了摇头:“我与他没见过面,第一次见约我去的醉琉璃,我俩隔着一层薄薄的屏风,不过单看轮廓那人有些胖,嗓音还有点细……”

  男子支吾了声,状似在回忆对方,不疼不痒地添了句:“哦想起来了,那人体型貌似跟太守有点像,走起路来能看出脸上的肉一颠一颠,我只能看大致轮廓具体真不知道。”

  晏淮不知想到什么,也不顾脏乱快步上前,一把扯起男子衣领紧紧握住,“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男子紧张地看向面相不怎么友好的晏淮:“……大致轮廓具体真不知道?”

  手中力道握紧,晏淮催促:“不是这句,上一句。”

  男子被拽得差点喘不过气,干巴巴地重复:“那、那人体型貌似跟太守有点像……”

  晏淮倏地松了手,转身莞尔一笑。

  “看来咱们小瞧徐鸿运了。”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哪些宝子们送的海星,再次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