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昀的犬牙抵住我后颈时,我出于本能差点又想要推开他。
“怎么,又想躲?”
他按着我的肩,让我整个人趴在柔软的鹅绒被里,“用不用我把枪给你,你再对我开一枪?”
我就知道他还在记仇。
然而我现在陷在情 / 欲里,像一条刚从海里捞上来被丢在沙滩上的鱼,浑身湿漉漉的,半张着嘴艰难呼吸,开口只有意。 乱情。 迷的低吟。
“不是……”
他却已经掏了枪出来,咔嚓一声卸掉弹匣,用枪口抵住我的脖子,顺着脊椎在我后背上流连。
“早说你喜欢这样,我又不是不能配合你。”
喜欢…… 哪样?
我大脑一片迷茫,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就感觉到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顶住了我。
枪……?
陌生而危险的触感把我从混沌拉回现实,我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浑身一激灵,想要回头却被裴昀按着无法动弹。
他不会是想……
“放开我…… 你干什么…… 不要…… 啊……”
挣扎之中,枪口被恶劣地往前一推。
……
恐惧,委屈,加上巨大的刺激,几乎让我瞬间流出了眼泪。
“裴昀…… 你他妈的……”
“骂我?” 他手上继续用力。
“嗯…… 啊……!”
我身体一阵一阵地发抖,眼泪很快洇湿了枕头。
我怀疑裴昀想要我的命。
“还躲我吗?” 裴昀用虎牙磨蹭着我腺体的位置,阴恻恻地问。
那里已经只剩下创口和疤痕了,新生的皮肤对于触碰格外敏感。
我流着泪摇头。
下一秒,锋利的牙齿破开皮肉,信息素的味道和血液的腥甜一同钻入我的鼻腔,随之而来的疼痛和酥麻传遍全身,仿佛脑袋里闪过一道白光,所有念头都变成最后一句——
我的 alpha 标记了我。
没有想象中的排斥和不安,反而像是从高空坠入温热深海,一切都有了依靠和寄托。
那片深海的名字叫裴昀。
我喃喃叫他名字,他没有听清,犬牙又深入了几分。
“唔……”
疼痛是真实的,快慰也是真实的。
在一个空气里都是危险的地方,我们为彼此打上了不可逆的烙印。
哪怕我失去腺体,他还是毫无保留地做完了标记,将自己的信息素融进我的血液。
“苏迟……” 他在我耳边低喃,“你再也跑不了了。”
我不跑…… 我又不是笼子里的刺猬,一天到晚想着逃跑。
可我累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想抬手让他抱抱我,却被手铐阻碍了动作。
我不满地扯了一下,手铐哗啦作响。
“裴昀,”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气无力,“松开。”
他大概觉得我现在的样子构不成威胁,于是听话地帮我解开了手铐。
重获自由的第一件事,我对着他一拳挥了过去。
“你他妈的变态。”
他拦住我的手移到自己心口,“有话好说,别打脸。”
要不是我看不见,这拳一定打歪他的鼻子。
这个混蛋变态王八蛋……
不知道瘫了多久,我终于想起正事,问他:“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有我的办法。”
他拦腰把我抱起来,捡起地上的浴袍盖在我身上,然后大步走进浴室,放了一缸热水,稳稳把我放进浴缸里。
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任由他摆弄。
“那你准备怎么离开?” 我又问。
裴昀的动作顿了一下,说:“不是我,是我们。你,跟我回家。”
“不行,” 我脱口而出,“我还没有……”
“你都这样了还准备继续完成什么狗屁任务吗?” 他打断我,显然又动了气,“你告诉我,你眼睛看不见腿还有伤,你要怎么完成任务?”
我答不上来。虽然不甘心,但我现在确实自顾不暇。
“…… 可我要是跟你走了,就永远没办法光明正大回到特别行动处了。” 我小声辩解。
也许是想到各国内网上挂着的通缉令,裴昀又骂了句脏话,这次骂的应该是国安局的高层。
“你跟我回家,别的交给我。” 他说。
“我知道病毒在哪。” 我抓住他的手,做出最后的挣扎,“段翊已经在做人体实验了,我必须要拿到病毒。”
“光有病毒没有抗体,你还是不能阻止他。”
“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医学和生物学我涉猎不多,如何研制抗体我也不懂,我只知道我的任务是带回病毒,然后交给更专业的人去处理。
裴昀这次沉默了很久。
我忽然想起从前每次意见不合吵架,无论过程多么激烈,最后好像都会听我的。
或许不是因为我吵赢了他,而是他一直在迁就我……
果然,他问:“病毒在哪?”
“在地下工事负三层的一间实验室里。” 我说。
“等一下。”
他不知道捣鼓什么,几声叮叮叮的电子音后,我听到被电流处理过的 Quinn 的声音。
“喂,裴昀?见到苏迟了吗?”
想起不久前我才一枪爆了假 Quinn 的头,我有点心虚。
“见到了。” 裴昀说,“我现在准备去拿病毒,你办法帮我们规划一条撤退路线。”
说完把微型通讯器举到我唇边:“和 Quinn 讲一下地下工事的构造。”
“啊,好……” 我回过神来,“Quinn,你手边有电脑吗?”
“有,你说。”
“建一个三维坐标系,两米一个单位,入口坐标(0,0,0)。”
“OK。”
我仔细回忆走过的路和去过的地方,慢慢在脑海中复刻出一个地下工事的模型。
“第一个岗哨在(0,-2,-5),两个人,3:50 换岗。”
“往 z 轴负方向二十米是一段走廊,有红外线探测。”
“(4,-2,-15)有监控。”
……
半小时后,我终于将自己记得的东西全部都告诉 Quinn,期间裴昀一直没有闲着,检查完自己的装备后把我从浴缸里捞出来,擦干净换了一身新衣服。
听他的动静,好像不准备带上我。
果然,他收回通讯器,低头亲了亲我的额头,说:“在这里等我回来。”
“裴昀,” 我拉住他,“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