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我的脑袋嗡的一声。

  “你疯了裴昀?这里是 TCO!” 我挣扎起来。

  然而我一只手被手铐铐着,挣扎可以等同于无。

  “你还知道这里是 TCO,你把自己送进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里是 TCO!”

  他被这几个字触到了开关,看不到表情我也能感受到他的怒火。

  “你是太相信自己的本事,还是太相信段翊对你的感情,啊?”

  “别说什么服从命令,我的命令就不算命令吗?那些老东西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听话?”

  他大概是真的生气了,一句一句堵得我哑口无言。

  “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想见他,什么任务都是狗屁,忘不了他才是真的。”

  说到这句时,他似乎已经到了理智的边缘,“我告诉你没门,苏迟,我们还没离婚。”

  这是他今晚第二次强调我们还没有离婚,可他至今也没有跟我解释为什么不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我隐约猜到一个可能,但不敢确认。

  “裴昀……” 我伸手去寻找他的脸,从肩膀到颈侧,终于摸到他的下颌。

  比记忆中瘦了,再往上摸,眉骨好像也突出了一些,眼眶是一种缺少休息和睡眠的深邃。

  我心里一阵钝痛。

  “不离就不离,” 我轻声说,“凶什么凶。”

  他僵硬了一瞬,随后像是泄了气一样,握着我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声音也变成喃喃低语:“我不想离婚。”

  我喉咙一紧,“好。”

  我能感受到裴昀在直直地望着我,如果目光有温度,我恐怕已经被烫熟了。

  “你乖一点,别再闹脾气了,可以吗?” 他问。

  如果是以前,我会问他凭什么,但现在我已经不想和他对着干了。

  于是我说:“可以。”

  他握着我的手移到自己唇上,吻了吻我的掌心。

  然后俯身抱住了我,埋在我肩上说:“我好想你。”

  这下轮到我不知所措。

  裴昀他说…… 想我?他真的是裴昀吗?

  我试探着把手放到他背上拍了拍,而后他抱我抱得更紧。

  “我不管你对段翊是什么感情,只要我不签字,你就别想离开我。”

  他嘴里说着威胁的话,声音中却并没有什么底气。

  我心里某个地方莫名颤了颤,就像侯鸟飞过平静水面,落下一支轻飘飘的羽毛。

  “可我现在是一个没用的废物,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我说。

  “我放你走才是麻烦。” 他拨开我额前的碎发,摸了摸我的眉毛,“你总让我别管你,可是我不管你你根本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他本性难改,又开始数落我。

  “我就不该听他们的屁话,什么给你时间和空间让你慢慢调整,我就应该早早把你铐在家里,让你知道你只能是我的 omega。”

  “我一不看着你你就跑了,你这养不熟的白眼狼。”

  说完,他竟然低头咬住我的下唇,泄愤似的用力咬了一口。

  我吃痛鼻子一酸,眼泪也涌上眼眶,出于报复又咬了回去。

  莫名其妙地,一场唇舌的追逐渐渐变成了拥吻,我们好像两个皮肤饥渴症患者,贪恋着对方的体温难分难舍。

  我忘记了自己身上只有一件浴袍,当裴昀的手探到我腰间时,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轻易扯开了我的腰带。

  大片皮肤突然裸 / 露到二十几度的空气里,我被刺激得浑身一颤。光凭想象也能感觉到自己此刻一定很像一只糯米糍,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就被人哗啦一声撕掉了包装。

  而那只罪恶的手的主人根本不准备细嚼慢咽。他在沙漠里走了太久,饥渴交加,现在只恨不得一口吞掉面前的冰凉糯米团子。

  裴昀的手沿着我的肋骨往上抚摸,然后停在某个地方,不满地说:“瘦了。”

  黑暗中的感官格外灵敏,我甚至能清楚感受到他手上的枪茧在我皮肤上逡巡。

  这样的想法使我的脸迅速烧了起来,连带全身上下的皮肤都一阵一阵地发热。

  “别碰那里……”

  “哪里?” 他恶劣地一揉。

  始料未及的刺激使我没忍住发出一声轻喘,裴昀却像是得到了鼓励,手上更加放肆。

  我想推开他,可一只手实在有心无力。

  “这么久不见,你有没有一点想我?” 他咬着我的耳垂说,“不许撒谎。”

  我怕自己再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死死咬着下唇不肯说话。

  但他一点都没有放过我的意思,从耳垂到耳廓,再到敏感的软骨和耳道,慢慢舔舐啃咬,期间呼出的热气钻进我的耳朵,使我的大脑不断嗡鸣。

  “不撒谎就不会说话吗?” 他问。

  我哪里被这样刺激过,一张口连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了,“有……”

  “有什么?”

  “想你……”

  这两个字说出口,后面的一切都轻松得多。

  我用没被禁锢的那只手攀住裴昀的脖子,仰头去索取他的亲吻。

  “每一天都想你……”

  “想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还和我结婚……”

  “想你是不是又在因为我不听话生气。”

  “想你以后会不会娶别的 omega,凭什么我都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你还能二婚。”

  ……

  “不会有二婚。”

  他又低头咬我,这次从下巴往下,咬过脖子,在锁骨上久久流连。

  “你一定没有好好看过婚前协议书。”

  “有一条写的是,如果我背叛婚姻,你有权处置我所有财产,和我这个人。”

  “一枪杀了我也好,摘了我的腺体喂狗也好,随你开心。”

  ……

  黑暗中我看不到裴昀的脸,但能感受到他声音中的眷恋和动作里的温存。

  我以前怎么会自大到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明明给过我承诺……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浴袍已经不见了。

  如果我看得到,我一定会为自己一丝不挂呈现在他眼前而感到羞耻,现在我看不到,反而坦荡了许多。

  他的手已经摸到了我的尾椎。

  结婚两年多了,我还是像第一次那样紧张。

  “来之前我想过,如果你真心选择了段翊,我该怎么办。”

  他的手指不紧不慢地动作。

  我被这样状若无意却每一下都戳中某个点的动作激得浑身战栗,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单。

  “我想,我一定会杀了他,然后把你绑回家去。”

  裴昀抽出手指,换上了更炙热的东西,抵着我说。

  “你知道 beta 怎么被标记吗?”

  “他们没有腺体,只能被生生咬开皮肉,用最野蛮的方式注入信息素。”

  “等伤口长好,气味消失,再咬开,再注入。”

  “一遍又一遍,直到把归属两个字刻入本能,得不到 alpha 的信息素就硬不起来。”

  “我也会这样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