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拉着厚实的遮光窗帘,窗子被打开了一个微小的缝隙,冷杉的味道顺着窗在树梢勾出一点痕迹,被风吹散在了绿叶透出的光斑里。
喻年抓着蒋洄的胳膊,带着薄汗的掌心被蒋洄抓过来反扣在手里。
“宝宝,撒谎的习惯可不好,”蒋洄贴着喻年湿软的唇,恶意满满的掐着喻年的腰肢。
喻年的腰上很快被掐出了指印,其实不止是腰,脚踝,手腕......外露的、不外露的,都被打上了名为蒋洄的烙印。
蒋洄像是致力于确认自己领地的大型野兽,一遍遍用冷杉的气味由内而外冲刷着喻年。
“没关窗。”蒋洄把喻年抱起来:“等下左邻右舍都知道你老公回来了。”
“知道......不好么?”喻年勾了勾唇,带着一点胜利者的姿态,手指没入蒋洄的发间:“每个月......都有人上门给我介绍Alpha。”
“年薪百万......唔......温柔体贴。”
“喻年,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和我讨论这些事情吗?”蒋洄挑了下眉,喻年察觉到危险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蒋洄把他按在怀里,没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
蒋洄分明才从医院里出来,却荷尔蒙爆棚,体力好的惊人,从各方各面轻而易举碾压了那些被好心邻居们硬塞过来的相亲对象,喻年心悦诚服,末了,只能攀着蒋洄汗津津的后背求饶。
时隔六年,喻年终于等到了自己的Alpha,他的发情期第一次惊人的持续了整整七天,其实到最后,喻年自己都不确定眼下的情况,到底是因为发情期,还是因为心里的愉悦感。
第二天清晨,喻年很早就醒来过来,两人四肢交缠,他的一条腿搭在蒋洄的腿上,蒋洄把他牢牢锁在怀里,他就着这样的姿势,在昏暗中安静的用眼神认真描绘勾勒蒋洄刀砍斧削般的精致五官。
喻年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梦,他心甘情愿被困在梦境里,任由自己沉醉不醒。
无论是在虚幻还是现实,似乎一旦握住了蒋洄的手,品尝过了丝丝入扣的甜,他都没法再把人放开了。
被人盯了这么久,蒋洄即便还在浅眠,却也有所察觉的把喻年往怀里抱了抱,一只手在喻年背后轻拍着,他依旧闭着眼,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倦意:“怎么醒这么早,再睡会儿。”
喻年怕自己吵醒蒋洄,从醒来就没动过,他全身上下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双眼睛上,以至于忽略了某些事情。
直到刚刚被蒋洄带了一下,才略微迟钝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日之计在于晨,Alpha身体力行的教会了自己的Omega如何做人。
......
蒋洄终于肯放过他的时候,已经快到了午饭时间,阳台上晾着蒋洄穿回来的那身衣服,其实衣服很早就已经洗好了,只不过前几天一直没机会穿,蒋洄把衣服拿进卧室,喻年才刚扶着腰从床上艰难的爬起来。
蒋洄换好衣服,体贴的转身拉开衣柜,问喻年:“你想穿哪件?”
喻年挪到靠着蒋洄一侧的床边,伸手拽住了蒋洄那件半袖的下摆,被折腾了一早上,开始颐指气使:“这件,给不给穿?”
“给。”尾音被半袖的主人拉的有些长。
蒋洄握着喻年拽着他衣服的手,无奈的转过身,把上衣脱下来,示意他抬下手,把衣服套在了喻年的身上。
蒋洄的衣服对喻年来说稍微有些大,宽松的领口露出他精致的锁骨,以及锁骨上的暧昧的痕迹。
“你是在勾引我吗?”蒋洄垂着眼,挑起喻年的下巴,一副“我很乐意为你效劳”的表情。
“如果想吃爆炒虾仁需要勾引你的话,那勉强算。”喻年直起身,亲了蒋洄一口:“去做饭,我饿了。”
蒋洄怀疑喻年是在蓄意报复今早他哭喊着“不要了”的时候,自己置若罔闻,甚至欺负的更狠了一点儿的事情。
但他没有证据,毕竟他自己的意志力也不是很坚定,只能故作凶狠实则根本没用力的咬了喻年的脖颈一口,才光着上半身去厨房做饭了。
喻年看着蒋洄的背影,坐在卧室里无声的笑了很久,才克制了一下表情,趿拉着拖鞋,去客厅里找被自己冷落了很多天的手机。
手机被扔在了沙发的缝隙里,喻年弯腰把手机捞出来,坐在饭桌旁,一边等蒋洄做好饭,一边开机查看这些天的未读消息。
手机主桌面刚显示出来,陈与白就像是掐着点打了电话过来,喻年接起电话,陈与白快感动哭了。
陈与白:“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我都要联系开锁师傅去你家砸门了。”
喻年:“我家密码锁,重启一下就能开门。”
陈与白:“......”
陈与白:“你这几天发情期?”
喻年“嗯”了一声,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蒋洄给他晾的温水。
见人没事,陈与白放下心来,才继续道:“一个星期以前,CR的赵冕给我打电话,问你是不是回国了。”
“语气听起来不太对,你在F国那几天,和CR的人闹矛盾了?”
喻年还没来得及说话,蒋洄从厨房里喊了一声:“宝宝,吃饭了”。成功勾走了喻年的思路。
声音顺着厨房传进手机,电话那头的陈与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大声的“卧.槽”了一句,那个声音太独特,陈与白一下子就听出了此刻在喻年家,叫他“宝宝”的人是谁,他提高了音量,不可置信的问:“你和蒋洄勾搭上了???”
喻年抬头看着端着菜走过来的蒋洄,开口纠正陈与白:“我们是建立在双方平等自愿相处基础上的非法同居关系。”
陈与白:“......说人话。”
喻年:“未婚夫夫,现在听懂了吗?”
陈与白沉默了一下,才谨慎的问:“你不是刚分手,你前任......”
“没有前任,只有蒋洄。”喻年接过蒋洄递过来的筷子:“我要吃饭了,上班再和你说。”
然后无情的挂掉了电话,留下陈与白一个人抱着电话在办公室独自抓狂。
蒋洄把喻年点名要吃的爆炒虾仁放到喻年面前,坐下来问:“公司催你上班?”
“没有,陈与白刚刚在确认我是不是死在家里了。”喻年瞥了蒋洄一眼。
蒋洄心领神会,开口解释:“死在床上不算。”
“前几天我一度怀疑你要和我同归于尽。”喻年面无表情的咬着虾,虾在端上来之前,都被蒋洄去掉了虾壳。
“不可能,我舍不得。”
喻年冷笑了一声,没说话,看起来正在酝酿着什么血雨腥风,他吃完了碗里的饭,撂下筷子,在蒋洄略带惊恐的眼神中开始和人算账。
“喜欢赵冕?”
“让我自重?”
“我在F国的情人?”
他每说一句话,蒋洄就跟着颤一下。
喻年双手环在胸前,靠在椅子上,冷酷无情道:“蒋博士,解释一下?”
蒋洄立马放下筷子,故作惊慌的拿起手机胡言乱语:“啊,实验室有事情找我,我出去一趟。”
说罢,蒋洄起身准备开溜。
“你今天出了这个门,就不用回来了。”喻年掷地有声道。
蒋洄又飞快的坐了回来,他尴尬的摸了下鼻梁:“宝宝,翻旧账的行为不利于情侣间的长期和平发展。”
“那就不翻了,”喻年起身:“隔壁王阿姨前几天还特意找我来着。”
蒋洄简直快被气笑了,他一把将喻年拽到自己怀里,强迫他坐在自己腿上,妥协道:“翻翻翻,你想翻什么都行。”
喻年环着他的脖颈,下巴搭在他的肩上,慵懒肆意道:“说吧。”
“第一次在F国见你的时候,我没闻到你的信息素,以为你洗掉了标记......”蒋洄越说,搭在喻年腰间的手就搂得越紧。
直到把所有的事情解释完,喻年自始至终没再说一句话。
蒋洄有些慌了:“宝宝,我错了,你别不理我。”
喻年低着头,在蒋洄的颈间蹭了一下,小声道:“没不理你,我只是在想......”
“想什么?”蒋洄紧张道。
喻年笑了一下:“下次跟你见家长的时候,会不会被你爸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