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ABO】图谋不轨>第八十章 我从未有一天停止过爱你

  希斯特教授笑起来:“我年纪大了,倒是不太懂你们年轻人之间的小情趣。”

  “如果让你的Omega独自挨过整整六年的发情期算是情趣的话。”教授咳了几下,继续道。

  “详细资料发你邮箱,医院和我说暂时联系不上你的伴侣,他们大概也给你打过电话了,记得抽空把那个Omega的信息发我一份。”

  蒋洄礼貌的挂了电话,不多时,邮箱里就收到了希斯特教授的邮件。

  里面是他错过的六年……

  四年前的一个雪夜,喻年刚刚结束自己漫长的没有边际的发情期,Omega在发情期的时候多是没有理智的,尤其是像喻年这种没有Alpha信息素抚慰的Omega,在经受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之后,总会不受控制的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他躺在床上,手脚发软,在要不要冒雪出门这件事情上摇摆不定,前几天发情期的时候,自己凭借残存的意识,遵循内心无数次挣扎的渴望,用手机定了一张去找蒋洄的机票,时间是今晚凌晨。

  他知道司珏一直靠昂贵的药物和仪器吊着命,在医院里苟活度日,他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去找蒋洄,却还是压不住心里那一点微茫的希冀。

  想要见蒋洄。

  想要抱他。

  好歹......把机票取出来吧。喻年想:就当看过了。

  他没什么力气,却还是硬生生爬起来,从衣柜里掏出一件羽绒服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出门时看了一眼挂在门口衣架上,蒋洄送他的那条围巾,犹豫了一下,没舍得戴。

  外面寒风呼啸,风顺着脖子往身上灌,疲惫的喻年冷的缩了缩脖子,在路边伸手拦了一辆车。

  车里很温暖,喻年终于不再瑟瑟发抖,转头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从家里到机场的路,他很熟悉,晚上车又少,喻年很快就到达了机场。

  他在自助取票机里取出了那张注定被尘封的机票,一如往常的在机场的出口神情冷淡的站了半个多小时,像是完成了自己和机场之间某种神秘的仪式,才挪动僵硬的双脚,走到路边拦车回家。

  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他面前,机场总是有附近有很多趴活的黑车司机,喻年没察觉到异样,坐进了后驾驶。

  关上车门的一瞬间,车门便被落了锁,喻年才看见副驾驶上坐了一个人。

  “你想去找他?”司珏骨瘦如柴,颧骨突出,脸颊深深的凹陷下去,看起来就像是墓地里爬出来的厉鬼。

  “你监视我?”喻年伸手来了一下吗,没能拉开。

  “呵~我跟你说过,除了我以外,没能配和他在一起!”司珏用力瞪着双眼,像是要把眼睛瞪出来一般:“你特么凭什么!凭你是个Omega?”

  车子不知不觉驶向了郊区。

  喻年觉得自己今晚可能在劫难逃了。

  司机在路旁停了车,荒郊野外,相比偶遇其他的车主,喻年宁可相信郊区有野兽,能将他们三个一起撕碎。

  那个司机下了车,轻而易举把刚经历完一场发情期的喻年拖了出来,按在地上。

  地上很凉,有许多碎石,摩擦拖拽时,在喻年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司珏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一把刀。

  刀锋锋利无比,在清冷的月色下闪着寒光。

  “只要你不是Omega,蒋洄就会和我在一起!”他拿着刀,轻而易举的割破了喻年柔嫩的腺体。

  刀很凉,但他的血很烫,那把刀越割越深,他的血也越流越多,他疼的瞬间失了声,微不足道的挣扎尽数被那个高大魁梧的司机压下。

  喻年无数次疼的昏死过去,又硬生生被疼的醒了过来,他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腺体被一分为二了。

  司珏终于停了手,在一动不动的喻年身上踹了两脚,便和司机离开了。

  弥留之际,喻年后颈连通全身的疼痛感反倒逐渐减小,他恍惚的想:还好今天没有戴那条围巾,弄脏了就不好了......

  他在这盛大薄凉的世间其实没什么牵绊,唯一惦念的,只有一个蒋洄。

  他会一个人孤独的死在荒野,肉体渐渐腐烂,被某些动物和微生物腐蚀,渐渐只剩一具白骨。

  这样下辈子,他就可以把蒋洄的名字,一笔一划端端正正的刻在肋骨上了。

  前方闪过一道光,喻年闭上了眼。

  他被从外省回来路过的好心人救下了。

  再醒来的的时候,他躺在ICU,成了一个没有信息素的废物。

  资料里有喻年的腺体从被割裂到逐渐愈合各个时期的清晰图片。

  那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娇嫩的腺体本就无法承受那样的伤痛,有些脆弱敏感的Omega,会在被标记的过程中,活活疼到休克甚至死亡。

  腺体长好之后,毫不意外的留下了一道丑陋无比的疤,医院为喻年进行了很多次腺体复原手术,但都没能取得理想的效果,手术多次的腺体狰狞可怖,医院只能劝喻年做了疤痕修复手术。

  虽然腺体已经分裂,但最起码外表看上去,还能完好如初。

  喻年拒绝清洗标记,却接受了这样拙劣且自欺欺人的提议。

  蒋洄心脏停跳了几秒,随即像是被无数个带着铁锈的钩子钩中,奔着四面八方用力撕扯。

  他像是在平原莫名出现了高原反应一般,呼吸困难,又像是喝了两升浓缩咖啡般,心跳失衡。

  “蒋洄?你怎么了?”赵冕慌忙停了车。

  蒋洄缓了片刻,拿着手机,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很快,一架私人飞机从F国的机场上径自起飞。

  蒋洄被原定的时间早到A市两个小时,他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那个整整六年没有再驻足过的家,家里还是六年前换的密码锁,当年一掷千金换的门无比坚挺,至今质量完好。

  蒋洄伸出手指,下意识输入了六年前的密码,一串他熟稔无比的数字。

  输入完成,门锁滴滴两声,打开了。

  房间里的陈列没什么变化,即便有,蒋洄也顾不上细看。

  屋子里依旧没有任何信息素的气味,蒋洄一步一步朝着卧室走去,客厅道卧室不过十几米的距离,他像走过去,像是走完了孤寂的一生。

  打开卧室的门,蒋洄心里一痛——喻年蜷缩在床上,唇被他咬的触目惊心,渗着血,下身泛滥成河。

  蒋洄不敢想象这六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失去了Alpha的Omega大多数会因为信息素紊乱而神志不清,最终走向死亡,可喻年就这么一次次熬了下来,怀揣着对他满腔的爱意,守在最初的地点,等一个不确定的人回来。

  喻年恍惚间听见了房间里的动静,他费力的睁开眼,看见了站在眼前的人。

  大概又是幻觉,喻年虚弱的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伸出被自己咬的满是血痕的手指,小心翼翼钩住了蒋洄的手指。

  肌肤相贴的那一刻,喻年松了口气,庆幸这次蒋洄没有消失,他晃了晃蒋洄的胳膊,哑着嗓子和他说:“蒋洄,我等了你好久,你都没来找我......”

  “不过我只有一点点不高兴,你哄哄我,哄哄我......我就不气了。”

  蒋洄的心像是被揪紧了一般,定定的看着他,六年里,他幻想过千万种可能,却从没想过这样一种结局。

  “算啦,”喻年痴迷的看了他一会,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我不生气了,你别不要我行吗?”

  “我也没什么用,没有信息素了......但是你能,”喻年红着眼,呜咽道:“你能别和别的Omega在一起吗?”

  “没不要你。”蒋洄的嗓音有些发紧,话还没说完,床上的人突然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幻觉,清醒过来,飞快松开了手。

  他的幻觉从来不会说这些话哄他。

  喻年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尴尬的给自己顺了顺头发,觉得这样见人不太好,有“身残志坚”的坐起来靠在床头,然后才问他:“你怎么来了?”

  “医院找不到你,就给我打了电话。”蒋洄抿了下唇,从床头柜的保温壶里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喻年抱着杯子,表面四平八稳,心里却慌乱起来:蒋洄知道了?

  “你......”

  “抱歉,”喻年打断蒋洄的话,他抬着头,态度十分诚恳:“我以为你出国就换了号码,没想到医院会给你打电话,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蒋洄听见这句话,脸上阴沉的可怕。

  喻年心说:他果然生气了,也是,前男友死缠烂打了这么多天,他没报警告自己骚扰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现在还要因为他的事情回国,是个人大概就不会有多开心。

  “你不喝水吗?”蒋洄问。

  “我待会喝,我没事,你走吧,过两天我发情期结束,会联系医院更换紧急联系人的。”

  “你想换成谁?”蒋洄蹲下身,握住喻年拿着杯子的手,强迫他喝了两口水。

  喻年干裂的唇终于水润起来,蒋洄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又握上了他的手,微微用力,似乎执着的想要知道答案。

  喻年本身就处于发情期,多年来没有Alpha的信息素令他苦不堪言,任何细微的疼痛在这个时候都会被无限放大。

  “不管换成谁,总之不会再麻烦你了。”喻年短暂恢复的意识有些溃散,他低着头现在只想赶紧让蒋洄走。

  “喻年,我是你的Alpha,你想要换成谁?”

  “换成......”喻年吸了吸鼻子,蒋洄果然还是知道了,他不敢抬头,依旧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声音有些颤抖:“换成谁都行,你放心,我近期就联系医院清洗标记,以后再也不会再打扰你和赵冕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刚刚扯着他的袖子让他别和别人在一起的人,好像和此刻清醒的喻年没什么关系。

  他永远是这样,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埋在心底,时刻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那副坚硬沉重的壳,又被他裹在了身上,只有独自一人的时候,才会露出脆弱的不堪一击的贝肉+。

  蒋洄沉默了许久,终于慢慢松开了手,脚步声渐行渐远,卧室的门打开又关上,喻年自始至终没敢抬头。

  房间里只剩他自己,泪水终于大颗大颗砸在被子上,他抬手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难过中混着微不足道的欣慰,半晌才委屈道:“骗子......”

  “你说永远爱我的,你都没抱我。”

  下一秒,他就被人牢牢抱在了怀里。

  久违的冷杉味瞬间把他包裹起来,一直在房间里没走的蒋洄轻轻在他耳边吻了一下:“宝宝,我没骗你。”

  蒋洄吻上他的唇:“我永远爱你。”

  从高中一见钟情,到如今久别重逢,我从未有一天停止过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