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ABO】图谋不轨>第六十七章 “好久不见。”蒋洄礼貌的伸出右手

  “到了。”转过了一个路口,蒋洄没搭理他,把车停在了路旁的停车位上,顺着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堆的满满的实验器材:“送器材的事情以后直接找院里派车来接。”

  赵冕“咔”的一声松开安全带:“知道,占用你私人时间了,器材要得急,我这不也是没办法。”

  “不是,”蒋洄看了他一眼,表情看起来有些嫌弃:“你坐我副驾驶了。”

  赵冕:???

  你们这些Alpha是不是都有毛病?

  他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蒋洄,实在没想通送器材和坐副驾驶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蒋洄的手扣上车门开关,“啧”了一声,撂下一句:“副驾驶是我男朋友坐的位置。”才开了车门。

  “卧槽!你不早说!”赵冕爆了句粗口,烫屁股似的从座位上跳起来下车,生怕自己被蒋洄或者刚刚那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Omega就地掩埋。

  “我以为这是常识。”蒋洄打开后备箱和后驾驶的靠里侧的车门,开始搬箱子。

  “国外没有这种常识!”赵冕心有余悸的弯腰抱起一个箱子:“我装东西的时候,你怎么不拦我!”

  “那会儿刚接到宋询他们的电话,转个身的功夫你就带人把我后座安排好了,”蒋洄莫名有些烦躁:“急着赶去现场,没顾上。”

  “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蹭你的车了!”赵冕掷地有声的说。

  “喻神,我们走吧。”陈与白送走了宋询他们,在餐厅附近绕了一圈才在路边找到喻年。

  他的眼眶好像有点红,大概是刚刚起了风,被灰尘迷了眼,陈与白并没有当回事,继续道:“合同基本稳了,宋询刚刚漏了点口风,他们负责人一直倾向我们公司,他说会帮我们约后天去他们实验室正式洽谈。”

  “嗯。”喻年攥紧的拳终于松开了,他应了一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国?”

  “顺利的话,大后天吧,签了约就能走,到时候他们实验室会派专人来国内做技术指导。”陈与白有些好奇的问:“急着回国,有事?”

  “饼干在宠物店。”喻年声音清冷,在F国微凉的夜里透着点落寞的味道。

  “哦哦,那是应该早点回去。”陈与白说。

  三个人脸上衣服上都是黑色的灰,回到酒店里,洗去了满身的疲惫,又在陈与白的房间里开了一个小时的会,才各自回到了房间。

  喻年拿着房卡刷开了卧室的门,房间里关着灯,刚刚被他随手扔在床上的手机开始狂闪,喻年关好门,打开灯,才拿过了手机。

  F国和国内有时差,现在大概是国内上班的时间,喻年看着那串熟悉的号码,按下了接听。

  “请问是喻年先生吗?”电话那头礼貌询问。

  “嗯。”喻年坐在床上,低着头研究酒店的一次性拖鞋。

  “我是你的主治医师,过阵子国外研究腺体的专家会来医院开研讨会,具体时间还没有确定,到时候可以帮你安排会诊。”

  “好,谢谢您。”喻年说。

  “没关系,记得手机保持畅通,有了消息我会再联系你。”

  医生又询问了几句喻年近期的身体状况,叮嘱了几句之后才挂了电话。

  四下无人,房间里寂静的可怕,喻年像是失去了灵魂般,仰头倒在了酒店又软的床上,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房顶奢华璀璨的吊灯,回想起刚刚片刻的重逢。

  原来他有男朋友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喻年的心里轰然崩塌。

  从来没有什么来日方长,错过了摩天轮就是错过了,耳机再也没了能分享的人,曾经说会永远爱他的人,如今副驾驶也有了新的主人,不论是重逢前,还是见面后,自己都不能再站在蒋洄身边了。

  过往的六年里,喻年就像是个矛盾体,既怕只有他自己还留在过往的回忆中没有抽身,又怕蒋洄和他一样,也在无数个夜里辗转难眠。

  如今一见,蒋洄大概不会有辗转难眠的机会,被子的另一半或许早就被填满,喻年站在回忆尽头凝望他逐渐远去,自己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出牢笼。

  但那都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了。

  他在黑夜里和灯对峙,直到眼睛被晃的有些酸胀,才翻了个身,蹬掉脚上的拖鞋,屈膝,胳膊抱住了自己的腿,整个人团成一团。

  他觉得冷,似乎因为刚刚的冷风有些感冒,事故之后,喻年的免疫力就一直很差,他因为父亲,从小时候开始,就对任何跟医院、生病沾边的东西都无比抗拒,往常医生开的药,他回家之后都偷偷减半或者干脆不吃,直到和蒋洄在一起的那年,才被逼着学会了“谨遵医嘱”。

  医生最近开的药都很苦,如果蒋洄在,他每天最犯愁的事情,一定会是怎么让祖宗把药吃下去。

  如今喻年每天皱着眉头认认真真按时吃药,可药效微乎其微,似乎是在惩罚他太过任性的从前。

  他太累了,不知什么时候昏昏沉沉的抱着自己睡去,又在手机铃声中昏昏沉沉的醒来。

  喻年没盖被子,房间里也没开空调,仅仅靠着睡衣取暖,一夜过去,轻微感冒直接变成重感冒,咳嗽了几声,才困倦的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陈与白的声音十分有穿透力,听起来像是可以继续工作十二个小时:“喻神,今天没什么事,我和栗子打算出去转转,要不要一起?”

  “不了。”喻年的嗓音沙哑。

  “感冒了?”陈与白问。

  喻年:“大概吧。”

  陈与白:“带药了吗?”

  喻年这才缓慢的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带了药的,他回了一句,直接挂掉了陈与白喋喋不休,说喻年这么大个人,居然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的电话。

  他起身下床,浑身疼的像是各个零件被人拆碎后各自丢到百里开外一路拖行,又重新组合在一起。

  喻年在行李箱的最底层翻到了常备药,他找出几片来,就着酒店桌子上放的矿泉水咽了下去,重新躺回到床上,盖着被子补觉。

  脑子里像是装了破壁机,搅的他生疼,好不容易睡着,中途又因为许久不犯的胃病被疼醒。

  胃里空着就直接吃药,那能不胃疼。喻年疼的出了好几身汗,发烧的症状居然因此减轻了,虽然也有可能是胃疼的太厉害,直接盖过了发烧的不适感。

  喻年意识到这样下去自己大概会直接被送进医院,才捞起手机叫了客房服务,让他们送了些吃的上来。

  酒店的服务人员送餐过来的时候,被喻年的脸色吓了一跳,用英文确认了好几次他是否需要帮助,被拒绝后才摇着头推着餐车离开了。

  直到食物被送进胃里,喻年苍白的脸色才略微有了好转。

  傍晚的时候,陈与白和栗子来看了一眼喻年,看着床头被喻年喝了一半的矿泉水,陈与白又站在喻年床头喋喋不休了许久,甚至拿着手机激动的要给喻年那个神秘的男朋友打电话。

  “他手机号多少,你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他居然还不露面,我让他来接人!”陈与白插着腰,握着手机说。

  “别打,”喻年闭着眼,睫毛颤了颤,哑着嗓子说:“我们分手了。”

  房间里寂静了片刻,陈与白尴尬的吞了口口水,按捺住了自己那颗想要八卦的心。

  “我......我去给你烧壶热水。”酒店里设施齐全,陈与白和栗子很快就找到了热水壶。

  两个人背对着喻年,眼神疯狂交流,最后一致得出结论——这个在自己的Omega工作六年了没有来接过人下班、从没露过面的前男友,是个渣男!

  想到这,陈与白和栗子看向喻年的眼神多了一抹同情。

  第二天一早,喻年穿着正装,把准备丢下他偷偷出发的陈与白两人拦了个正着。他吃了药,睡了一天,虽然还在持续低烧,但至少能从床上爬起来了,今天的会谈太重要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缺席。

  “喻神,你回去休息吧,会谈我和栗子能搞定。”陈与白好言相劝。

  “抑制剂里用作催化剂的物质名称你们背下来了?”喻年撩起眼皮问他们。

  陈与白:......

  栗子:......

  喻年冷笑一声:“还不走?”

  陈与白和栗子尴尬的对视一眼,跟上了喻年,一同前往F国赫赫有名的CR实验室。

  因为有预约,接待人员直接将他们带到了会客厅,陈与白给宋询发了消息,宋询和之前的三个人也赶到了会客厅。

  “负责人被抓去开一个短会,很快就到。”宋询坐在陈与白对面,七个人似乎因为那晚的经历,成了“生死之交”,语气显然比上次见面要热络不少。

  “成,不急,”陈与白笑了一下:“那晚应该送你们回去的,你们都还好吧。”

  “我们几个都没什么事,就是简示爱被拒,有些受伤。”宋询指了一下那晚的Omega,意有所指的看向喻年。

  喻年连眼神都没分过去一个,面无表情的看着合同,双手交叠在一起,好像有些不耐烦。

  会客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抱歉,我迟到了。”

  喻年后背僵直,连头都没转,不动声色的把自己右手上的戒指取了下来,藏在手心里。

  身旁的陈与白和栗子率先反应过来,笑着和蒋洄握手。

  陈与白见喻年居然还坐着没什么反应,急的直接抬脚在底下碰了碰喻年,催他起身。

  喻年这才缓慢的站起来,转过身,和早已站在他身后的蒋洄对视。

  “好久不见。”蒋洄礼貌又带着疏离的笑了一下,伸出了右手。

  不久,明明昨天才见过。喻年想要避开蒋洄锐利的目光,可他却无论如何都移不开眼。

  喻年的左手紧紧攥着那枚六年前被蒋洄藏在雪人肚子里的戒指,右手伸过去,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