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头疼的蹲下身。
深呼吸一口气，打算破罐子破摔、
反正怎么说都不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事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不能说。”
楚渊注视着严轻尘的眼睛，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与严肃。
“我要杀你，但是我不想杀你。”
“你这话很矛盾。”
严轻尘手指轻挑起楚渊垂落下来的额发，为他别到耳后。
“哈……”
楚渊将头埋到臂弯中，声音闷闷的，“我不想骗你。”
宁静的晚风从两人身侧吹拂而过。
楚渊吸了吸鼻子，捂紧双臂，抱住自己。
鼻尖红彤彤的，“有些事，我没有办法讲给你听，但是我向你保证，如果可以，我会救你。”
“……”
严轻尘垂下眼睑，抬手牵住楚渊的手，“先回去吧，夜里风大，别着凉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枯树林中。
楚渊沉默不语的跟在严轻尘身后，时不时垂头看向严轻尘拉住自己的手。
剩下的夜，顾修和南普在他母亲的尸身面前，坐了整整一夜。
围绕在住所周围的黑色孟极兽消失不见。
半夜的奔波，加上酒劲消退后，困意席卷而来。
楚渊几乎是沾上枕头下一秒就进入了沉睡。
细细小小的鼾声在耳边回响。
严轻尘撑着头坐在书桌前，侧头盯着床上的人影。
将他睡着的小动作全部收入眼底。
第二天一早，夜晚屋外枯败的树林，又重新变回了他们一开始来时的模样。
绿意葱葱，枝繁叶茂。
“哈啊~”
姜昭半睁着睡眼惺忪的眼，敲开了严轻尘的房门。
“仙尊，吃饭了仙尊。”
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严轻尘撑着头在书桌上睡得正沉，身上披着棉被。
一边，楚渊趴在他的身侧，双唇微张，有透明液体从嘴角流下。
身上盖着棉被的另一端。
“这两个人真是，”姜昭放下手中的吃食，抬手揉了揉肩颈。
“有床能躺着偏要趴在桌子上睡。”
他的手上缠上了一层绷带。
这些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明明每日晚上都睡得无知无觉。
但是第二天起来就是会觉得无比的疲累。
有时候身上甚至莫名其妙的在身上各种地方出现伤疤。
“哈啊~太困了，我要回去补会儿觉。”
强烈的疲惫感，让他有些挡不住，抬手将两人晃醒。
一句客套寒暄的话都不想说，转头就往自己的房间走。
楚渊迷迷蒙蒙的抬头，就看见他的背影从门口离开。
鼻尖耸动，糯米粥清甜的香气钻入他的鼻腔。
严轻尘拿下身上的棉被，抬眼便见，楚渊刚刚睡醒的懵懂神色。
“你……”
“嗯？”楚渊回过头，见他盯着自己身上的棉被，“哦，这个啊。”
他站起身，双手举过头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一边说道：“我晚上醒了一次，外面天气怪冷的，我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找到另一床被子，就只能先这样将就一下了。”
说完，目光便被桌上的两碗粥吸引。
肚子不争气的打起了鼓。
楚渊略有些尴尬地望向严轻尘，“嘿嘿……饿了。”
一碗白粥下肚，四肢都暖和不少。
晌午时分，孟极族长离世的消息传到每一个族人耳朵里。
困顿的睡意，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姜昭站在孟极族长的尸身前。
不敢相信的努力眨眨眼，苦笑一声往后退出半步，“这不可能……你们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满堂的孟极族人，低垂着头颅，神色庄重。
大堂里凝结着悲伤的氛围，让人喘不过气。
姜昭头顶黑色兽耳耷拉到脑后，无助的望向南普的方向，“少主，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族长她……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不过就是睡了个回笼觉，怎么醒来之后，孟极族的天都变了……
楚渊和严轻尘上前对着族长尸身，俯身三拜。
“你们……？”
姜昭眼眶湿润，跑到南普身边，抓住他的手腕。
话语间渐渐染上哭腔，“少主……”
“人各有命。”
南普将他拥入怀中，双手无声地攥紧成拳。
孟极族崇尚自由，不愿死后拘在一小块土地底下。
他们有一条规矩。
死去的族人都将在烈火中化作灰烬，将灰烬在午夜月光下，撒入夜风中。
亡者的灵魂会随着风，去到四海八荒，游历五洲，看遍世间美景。
孟极族长的葬礼仪式，持续了三天。
三天后。
这里的扶灵珠碎片已经到手。
柳夜乘给的三个月时间紧迫，严轻尘和楚渊断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
他们来到当初进来时的石壁前。
南普脸色苍白，一路将他们送过来。
走之前，朝着严轻尘与楚渊鞠一躬。
“子御仙尊，楚兄弟，这几日恕我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在他身后的那棵古树树桩，此刻枝叶繁茂，葱郁非常。
楚渊连忙摆手，将他扶起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也太不把我们当朋友了吧。”
“呵。”
闻言，南普嘴角扯出一抹笑，“是我这几日忙昏头了，今日别过，下次再见一定好好招待二位。”
钻入石壁中间狭长的通道。
严轻尘牵着楚渊的手，一路向前走。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渐渐宽阔。
地面的轰鸣声响起。
两人面前的黑暗处凭空出现一道石门。
光亮从门缝中透过来，两人走近，石门向外打开。
石壁外荒凉苍茫的荒漠，仿佛与前几日见过的别无二致。
但此时看过去，更显沧桑。
“下一片碎片又在哪里呢？”
楚渊从怀中掏出聚魂盏盏身。
严轻尘手中捏诀，在自己身上施下隔绝咒。
将自己身上的两块碎片的气息隐去。
盏身闪烁的红色光芒，顿时消散不少。
淡淡的红色光芒在西北大漠的强烈的日光下，显得近乎于无。
“边走边看吧。”
楚渊将盏身高高举起，严轻尘跟在他身后。
两人离开南普和顾修，靠着自己，再度走向了寻找扶灵珠碎片的路。
三个月的期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弹指一挥间，时间就从指缝中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