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服?”

  霍去疾沉下声音,音色冷的如同腊月寒风:“你的吃穿用度,奴役仆妇,穿金戴银……”

  “你的金尊玉贵,都是用她的死换来的!”

  “你怎么敢说一切与你无关的!”

  她每说一句,沈晚棠脸色便苍白一分。

  她无助的摇着头,声音颤抖:“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如何不是?”霍去疾嗤笑一声,眉眼冷肃:“若不是她去了,沈家夫人悲痛欲绝,不日病死。”

  “就凭你……”

  他上下打量沈晚棠一眼:“一个爬床姨娘生出的庶女,如何能当上沈家的大小姐!”

  “……”沈晚棠彻底遭不住,哭的如同心死。

  旁人不知,她母亲只是沈家夫人的陪嫁丫头罢了。

  不过是趁沈家夫人痛恨沈老爷弃子女不顾,一时想不开悲愤离去,自已顶替上位的姨娘。

  她到底是被沈书禾压了一头。

  无论出身,还是其他。

  沈晚棠呜咽的摇着头,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她握着手帕的手颤抖的抬起来,想要抓住霍去疾的衣裳。

  “不是的,不是的……”

  她一直喃喃细语的说着这句话,哭的好不可怜。

  “是不是,你心里自有分说。”霍去疾不愿与她多言,转身就走。

  沈晚棠立马扑上去摔倒在地,却倔强的抓住霍去疾的裤摆不松手。

  “那些都不关我的事儿!”

  “我那时还小,我又能做什么?”

  “你不能这样定义我的对错,这对我不公平!”

  “公平?”霍去疾厌恶的看着地上哭的悲切的小女娘,她脸上的脂粉已经化成粉汤,随着脸颊落下。

  直像泣血的女鬼。

  “对沈书禾,你沈家何时公平过?”

  他气愤的抽出裤脚,心里对沈家很是唾弃。

  却也觉得这事错在他,若不是他非要闹着跑出去买糕点,沈书禾便不会在霍家等他回来。

  若是不等他,便不会被叛军抓到。

  便不会被吊死在城墙之上。

  便不会暴尸荒野……

  他对沈书禾的愧疚,是无论如何也消磨不掉的。

  他扯开嘴角苦笑一声,童年玩伴,终究是不得善终。

  “你在做什么?!”

  一声粗粝的爆呵声传来,吓得沈晚棠立马站起来。

  只见沈修撰身后跟着府丁,一脸气氛的走过来。

  他抓起沈晚棠的衣领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得沈晚棠唇角出血,再无颜色。

  “不肖女!”

  “你怎么敢私自出府,与外男拉拉扯扯!我沈家的脸面都叫你丢干净了!”

  沈修撰穿着粗气,眼神却在偷偷打量霍去疾的神色。

  见他只不发一言的站着,顿时气愤横生。

  他又给了沈晚棠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

  “你还有没有女子的脸面自尊,如此与外男私定终身,你是怕我沈府不够让人耻笑吗!”

  “沈大人此话不妥!”

  霍去疾冷眼瞧着眼前人的神色,也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

  “本将军与你沈家小姐清清白白,哪里来的私定终身一说。”

  “沈大人莫忘了,本将军可是领了圣旨赐婚的人。沈大人莫不是想担上忤逆圣旨之名?”

  “臣不敢!”

  沈修撰面色一变,低头行礼。

  他眼底闪过一抹阴狠,转头又给了沈晚棠一巴掌。

  沈晚棠被打的晕头转向,别说哭了,此刻喘气都难。

  也幸亏将军府这里平日里都被人躲着,此刻更是一点儿路人的影儿都没有。

  马车上小丫头焦急的拉着嬷嬷的衣袖,哭泣着说:“嬷嬷快去瞧瞧吧!”

  “去晚了小姐就没命了!”

  嬷嬷只是轻笑一声,取下手腕上的佛珠一颗颗转动,嘴里念叨着小丫头听不懂的话。

  什么恩怨难消,夫人小姐一路走好……

  小丫头泪眼淋淋,只道她是糊涂了,夫人和小姐明明都好好的,怎么就一路走好了?

  “嬷嬷……”

  嬷嬷念够了睁开眼,给小丫头擦了眼泪:“哭什么,老爷教训子女,岂能是咱们做下人的能管的?”

  小丫头觉得哪里不对,张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