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了!”

  众人立马围过去,一人拿了一小坛子灌进嘴里,深叹一声。

  “吃肉怎么能少了酒。”

  “就是,弟兄们……”一个人站起来,他似乎也是个小头目。他长着络腮胡子,声音粗犷:“今夜我们畅饮。”

  “明日,打他娘的蛮子们跪地求饶!”

  “对!”

  “打的他们跪地求饶!”

  将土们的声音孔武有力,一时间吼声震彻天际,让一旁的时时安也想融入进去。

  他绕过人群拿了一坛酒,打开闻了闻。

  里头散发着粮食独有的香气,还带着一丝酸腐味儿。

  这应当是用发了芽的粮食发酵而成的酒曲,度数不算高。

  他捧着酒坛子刚坐下,身边就落下一人。

  霍去疾单手拿着酒坛子,脸上带着他独有的恣意:“那是百夫长。”

  “之前偷袭被蛮子压着打,这番上战场该显神威了。”

  时时安看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干巴巴的哦了一声。

  同样的十七八岁,两人无疑是天差地别。

  霍去疾看着他轻笑一声,狭长的眼眸里倒映着火光。

  他抬起酒坛子撞了一下时安手里的那坛酒:“干杯。”

  时时安怔了一下,而后抬起酒坛子笑道:“干杯。”

  他能察觉到,霍去疾待他与旁人待他不一样。旁人总是把他哥儿的身份放在第一位。

  而霍去疾看他的眼神清明真挚,他把他当作一个简单的男人。

  他不自觉的露出笑容,灌了一日酒。

  “?”时时安眉头皱起。

  “这酒……”怎么有些发酸啊?!

  霍去疾却以为他是喝不惯,解释道:“这地方酿酒技术就这样。”

  “且粮食是个精贵的东西,老丁便是想大显身手,也不敢多折腾粮食。”

  他说完拿走了时时安手里的酒坛子:“你年龄小,莫要贪杯。”

  他说完眨了下狭长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抖动,一副我为你好的模样。

  时时安好笑的摇摇头,站起来将他手里的两坛酒都拿走:“将军还伤着,莫要饮酒。”

  说完抱着酒走了。

  霍去疾看着少年的背影一愣,而后笑开了。

  “小屁孩儿……”

  这声音随着风散去。

  时时安走到人群里,烤全羊已经被人分食干净了,伙夫老丁见他过来眼睛一亮。

  “小兄弟,你这调料可还有省的?”

  老丁挺着大肚子,肥胖的脸上堆满了笑。

  时时安点点头:“还剩不少。”

  “那感情好!”老丁一拍大腿,乐呵呵道:“弟兄们吃中你这调料滋味了。”

  “哪儿还有没做的羊肉,你看……”

  时时安知道他的意思,将酒瓶放下:“可以。”

  老丁却捡起他的酒坛子晃了晃,而后拿着就喝起来:“这酒滋味不行。”

  “也是我酿酒技术不行,不过我给他取了个好听的名字。”

  “醉今朝。”

  老丁边走边说,问时时安:“咋样?”

  时时安跟在他旁边点头:“今朝有酒今朝醉,是个好名字。”

  人们不时地举着酒坛子笑开,火光似乎要照亮整个黑夜。

  时时安看了眼漫天的繁星,不禁感叹,要是没有战争,这地方还真不赖。

  老丁将酒喝完,絮絮叨叨地说着他伙夫的工作:“你是不知道。”

  “这群人日味真是越来越叼了,一会儿说咸一会儿又说没味儿……”

  时时安想起那一日齁人的青菜,压下自已要说的话。

  “你这手法我能学不?你放心我绝对不说去!”老丁说着就要举手发誓,被时时安拦住。

  “能学,不是什么祖传秘方。”

  他蹲下来将调料拿出来,仔细给老丁讲解,几只羊肉涂完,布袋里还剩了不上。

  时时安递给他:“这个你拿着吧。”

  老丁就要摆手拒绝,时时安道:“我马车里还有。”

  “之前家里采买没卸干净,来的也匆忙,就都带过来了。”

  老丁听罢才接过去:“我替弟兄们谢谢你。”

  说完他又站起来掐腰笑道:“这回看那群混球儿还能挑出啥毛病。”

  “一个个真是嘴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