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则许在黑暗之中将一切尽收于眼底，怪不得谢砚灵这么乖巧，忘记了十五，原来是担心他看到他身上的伤口。
谢砚灵推开门，烛火被沈则许点亮，明亮的火光照耀在两人身上忽明忽暗，四目相对。
沈则许眉目似画，神秘而缥缈，让人无法捕捉到他的情绪。
但谢砚灵却知道他师尊冷了，在生气。
沈则许倒了一杯热水，“过来。”
谢砚灵不敢不听。
“喝了。”
谢砚灵边喝边看着自家师尊，像是要被家法伺候的小朋友，忐忑不安。
“师尊……”
“你去做什么了？”沈则许打断了他的开口，提醒道，“今日是十五。”
谢砚灵松了一口气，喉结滚动了一下，“师尊，我上一次不是提前使用了十五的这次。”
“你不是吵着说不赞同为师的说法吗？”沈则许淡淡反驳着，明明面色清冷无波动，却逼得谢砚灵心脏‘咯噔——咯噔——’的跳。
“师尊，我没有不认同你的说法。”谢砚灵嘴硬道。
沈则许勾唇，似笑非笑的看着谢砚灵，压迫感极强，“是吗？”
“……是。”
“那现在正好时间是十五，你也来了，天时地利。”沈则许轻笑一声在谢砚灵强撑着的淡定之中道：“只差人合了。”
谢砚灵浑身一颤，眼中带着难以置信和无法招架的脆弱和隐隐的汹涌情愫，“师尊，我……”
“别急，”沈则许淡淡的声音，“师尊，疼你。”
说出来的话语不淡，那么冷，云淡风轻之间撩人心乱意乱，
沈则许单手捧起谢砚灵的脸，吻住了他的唇瓣。
黏腻而又缠绵的吻，让谢砚灵不由得伸手搂抱住他的师尊。
沈则许倏然松开谢砚灵的唇瓣，打量的眼神在掠过谢砚灵的薄唇，高挺的鼻梁，对上他在他吻中轻颤的眼眸，“谢砚灵。”
这是谢砚灵失忆后，他第一次在这样的时刻呼喊他的名字。
就这样一句呼唤，让冥冥之中什么开始燃烧。
谢砚灵鬼使神差的扣住了他的头，含住他的唇瓣。
沈则许眼眸带着一片清明。
谢砚灵拉住了他的手腕，让沈则许坐入他的怀中，顺手熄灭了烛火，沈则许又点上。
“师尊……”谢砚灵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带着毫不掩饰的急切，“师尊，熄灯了。”
沈则许微微弯唇，眉宇带着又矜又冷，“师尊，想要好好看看你。”
谢砚灵身体僵直，快要被逼疯。
“师尊，白天也能看。”
“你不喜欢看为师吗？”沈则许淡淡的道，似乎有了疏离之意。
谢砚灵担心会被师尊看到自己身上的伤。
“师尊，我喜欢。”谢砚灵抬手拇指抚摸着他的眼角。
沈则许的眼睛倏然被蒙上了一层红色的绸幔，将他的视野全部遮挡。
沈则许没有想到谢砚灵会突然野了起来。
“谢砚灵！”沈则许提高了少许音量，带着警告，“收回你的术法。”
“师尊，白天我属于你。”谢砚灵吻落在他的脖颈，“黑夜你属于我。”
沈则许没有想到翻车了。
……
谢砚灵握住他的腰，将他抱在身.上。
沈则许眼睛上的红色纱幔边角湿润了一点，“谢、砚、灵。”
“师尊，你说的对。”谢砚灵吻了吻他的唇瓣，交错的呼吸之中，嘶哑的声带着蛊惑道：“现在只差人合了。”
……
沈则许眼尾的红色纱幔最后已经被泪水浸湿，但依旧看不到谢砚灵。
……
眼睛被人隔着红色纱幔虔诚的吻着，“师尊，对不起，我忍受不了你了，一到了现在，我除了想要看你哭泣，就只能让你哭泣。”
“孽……徒……”沈则许气若游丝的发出一声指责。
果然不能把他收回师门，又开始了欺师灭祖。
-
沈则许起床看着他昨日坐过的椅子，椅子中间的一条固定木块此时正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谢砚灵听见了声音，才肯把他抱到床上。
谢砚灵此时已经跑了。
沈则许眉宇如风雨欲来的平静，越发的淡漠。
姜故敲了敲门，“则许，出来吃饭了。”
沈则许抬手，门自动打开。
姜故知道这是允许他进去，他贼头贼脑的看了看，确定不会遭殃才走了进去，一踩脚碰到了什么，他低头一看是那摇摇欲坠的椅子的中间支撑部分。
“卧槽。”
他低声惊骇了一声。
沈则许淡淡的扫过他。
姜故打哈哈，“这个椅子质量不好，客栈小，没有办法。”
沈则许没有说话。
姜故坐到一边去，手上提着普通木材的提盒，放到桌子上，“今日一早爸爸就来敲我的房间，我还在被七殿下捉进梦里出不来，爸爸直接将我从七殿下手中救下，并且慎重的交代了我一件事情。”
姜故抬起手上的营养早餐，“则许，好好吃饭，我相信你能成为一代妖后。”
沈则许起身，在姜故迷茫惊诧的视线之中，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
姜故挑了挑眉，“爸爸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沈则许冷扫一眼姜故，“是我能行。”
“是是是，”姜故现在也不戳好友的霉头。
姜故好奇的问：“则许，你真的喜欢上我爸爸了吗？”
沈则许一噎，想要拒绝，但话到了嘴里，却有些说不出去。
门外的谢砚灵靠在门边，听到这里呼吸一滞，心脏也被提在高空。
沈则许没有回答，“……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应付你的七殿下。”
“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姜故自豪的学着七殿下那服怎么看人都不爽的嘴脸道，“他个废物，我看不上。”
谢砚灵听着姜故的话，有些切齿，这么轻易就被师尊转移了话题！
沈则许夸赞道：“语气和那个七殿下颇有几分相似。”
“他那一副臭脸，也就他七殿下的那个身份。”姜故唾弃道：“如果没有七殿下这个身份，他肯定是比不过我。”
谢砚灵急切的站在外面，想要掐死姜故。
问了一个别人感兴趣的问题，却不说下去，抓心挠肺说的就是现在的谢砚灵。
“有些人生来就在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