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警惕”并不是恐|怖|组|织,但是他所做的事情却一点也不比恐|怖|分|子少,对待外人是这样,对待内部成员也是如此。

  为了保证绝对的保密性和绝对的忠诚性,组织总不会将一切都寄予到每个人的人心,所以洗脑是常有的事情。

  ——所谓,“一切为了所有公民的隐私与权力”。

  颇有些,吾心吾行诚如明镜,所作所为皆属正义的意思。

  所以此时,受到狛枝凪斗先前言语刺激的彼得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拿出了那颗用作后备的手榴弹。

  这样近的距离,手榴弹如果炸开,即使他反身卧倒,彼得后背也会受到重创,或者直接要了他的命。

  但同时,那个手榴弹却毫无疑问会杀死狛枝凪斗。

  ——至少彼得是这样想的。

  可是十数秒过去了,却没有一点爆炸的声音。

  “太遗憾了,这里似乎是哑炮。”狛枝凪斗接住了那颗手榴弹,近距离观察着手榴弹的外形,把玩着它的样子仿佛把它当成一个玩具,“你的反应不错,但我是一个可以监控世界的机器人,看吧,我不是轻而易举就改造好了你的武器吗?”

  话音刚落,罗西就扑上来,瞬间控制住了还有行动能力的彼得。

  “时刻警惕”的人还不只是这些,“吱”的一声,有人逆着人流而上,一把推开安全门——这就是芬奇刚才提到的不能去的方向。

  原来是因为“时刻警惕”的援军!

  地面震动着,楼下似乎发生了爆炸,芬奇在通讯中表示那是肖和特勤局战斗中将子弹打入了不该打入的地方,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不过火光触发了烟雾报警器,大量的水雾喷了下来,让视野也在一瞬间没有那么清晰,这给了肖极大的行动空间。

  阿瑟一直坐在轮椅上被特勤局推着走,他看上去对现状非常的迷茫。为了最高效的行动,以及——肖在这方面确实“不善言辞”,她直接给阿瑟戴了一个通讯耳麦,“芬奇,他在在线了。”

  想要隐蔽地甩开特勤局的看管,本人的配合是一定需要的。

  如果不表明身份和立场,如果阿瑟有其他判断,那么他本人能拖的后腿足以让整个计划都失败。

  好消息是,芬奇很了解阿瑟,也拥有阿瑟的信任,他们有彼此才知道的事情来验证彼此的身份。

  有了他的配合,甩开特勤局就变得更加容易。

  肖带着阿瑟从后门出来,而根此时已经开车等在了楼下。

  根看着坐上来的肖和阿瑟,眉毛一挑,“应该还有一个人?”

  “我想狛枝先生不打算和你们一起走了。”芬奇的声音在通讯中响起的同时,仍在医院中的狛枝凪斗转头看到了窗户外飞着的无人机,机身下有红点一闪一闪地亮着。

  他对着那边的无人机一笑,接着用力将手里的“哑炮”丢了出去。

  手榴弹正正地撞上无人机。

  不知是不是震动将哑炮中的某些装置撞到了一起,原本哑炮的手榴弹竟然恢复了其危险性,“砰”的一声,爆炸将无人机撕裂。

  近距离的巨大冲击力击碎了玻璃,玻璃碴子被推着如暗器一样无差别地攻击着房间内部的人。

  J|J寻着掩体快速矮下身体,将自己躲在大药箱之后,玻璃片扎穿了药箱,里面乱七八糟的、液体固体的药都掉在了地上,罗西按着彼得的头几乎是趴在地面,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快的反应。

  冲进来的两个“时刻警惕”的援兵,才刚刚抓住狛枝凪斗的肩膀,马上就被削了脑袋,尖锐的玻璃碴子从太阳穴里刺入,将脑子搅碎,必死——却没有马上致死。

  同样站着的狛枝身上多了许多伤,碴子扎在血管上,卡着出血口,但大多数的伤害都被这两个冲上来的“援兵”当肉盾挡住了。

  无人机的主板顺着气流落在狛枝额头上一弹,“咔啦”掉在了地面上。

  “滋滋——”

  主板下连接着的电池和接口之间的电线擦出一丝火花,地面上流动的不知什么的药液——或是酒精?

  在接触到火花的瞬间爆炸般的燃烧了起来,火焰瞬间吞噬了被玻璃刺入却还没有完全咽气的人,焦味瞬间盈满了活人的鼻腔,狛枝凪斗往侧面跳开,避免了被殃及池鱼的局面。

  当然,或许真正被殃及池鱼的是触碰到狛枝凪斗的那两个“肉盾”。

  西装的布料似乎异常容易燃着,布满了易燃物的地面也为此添了一把柴火,整层几乎瞬间就被吞噬成了火焰的颜色。

  烟雾报警器响着,但却没有一点水雾喷下来,像是管道中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似的。

  火舌不断舔舐着空气,压缩着这里活人的生存空间。

  狛枝凪斗和BAU的成员被分在两边,他们完全没有机会从同一边离开。

  罗西和J|J只能拉起手上鲜血横流的彼得,和狛枝从两个不同的方向离开。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信号干扰,才一下楼,狛枝的耳麦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尖锐声音,仿佛用的刀片划在耳膜上,让他一把揪下了贴在耳后的传声器,丢在地上的同时,他推开出口的安全门。

  正面而来迎接他的就是一个闷棍。

  原本就已经在休克边缘的狛枝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原来真的可以在这里蹲到他,老大到底是哪里来的情报?”

  “这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了——艹!这家伙快死了,老大说了要活的,赶紧走,要是被Hr的警车围过来就麻烦了。”

  他们把狛枝的伤口压住,驾驶着出租车离开了现场。

  ——没有使用黑||帮常用的改造车是正确的选择,黄色的出租车和警车擦肩而过,没有受到一丝阻碍。

  同样和这辆出租只隔着不到百米直线距离的就是根的车,她甚至还远远看到了出租车的车牌,但“机器”的提示,特勤局的增援已经围了过来,她带着阿瑟和肖只能赶紧离开了医院的范围再做打算。

  果然如狛枝凪斗所料,阿瑟虽然是脑瘤,但却完全没有到会定向认知力不清的晚期。

  他的意识非常清晰,那些混乱的信息并没有让他产生太多困惑,他总能理顺一切。

  医院系统中的档案被阿瑟修改过,但他也知道,这个假象无法维持太久。

  所以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脱离特勤局掌控的时候,他的斟酌之下做出决定便很快。

  当然,芬奇的声音对于阿瑟来说,也是一个重要的砝码。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哈罗德。”阿瑟看着废弃图书馆内的别有洞天,大量的计算机屏幕连在一起,海量的数据在屏幕上跳动着。

  这一切都令他感到怀念。

  芬奇站起来,脊椎的旧伤让他看上去有些僵硬,“我也是一样,‘麻省理工仔’最后的合作设计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了。”

  “我一直想要再约你和奈森出来的,我一直想要告诉你们的。”阿瑟脸上露出几分怀念,“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不能联络你们,这里只有你吗?”

  芬奇眼神有些空洞,他直勾勾地看着阿瑟,对方突然就领会了芬奇眼底暗含的不能表露的情绪。

  “他死了,是吗?奈森。”

  芬奇扶着桌面坐到了椅子上,虽然没有开口,但却默认了阿瑟的猜测。

  “抱歉。”阿瑟捂着头,老友的死讯让他也感觉到内心一阵空落,甚至让他感觉到一种征兆。

  不论是奈森还是他自己,甚至包括着芬奇,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声“抱歉”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对谁说。

  “……阿瑟,你刚才说,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阿瑟看着芬奇面前的那些计算机屏幕,那些数据跳动得就像是他的脉搏一样,“……我们当年的设想,有了落地的可能,”芬奇听到这话眼神一暗,他们当年的设想,就是人工智能,“我原本也想要邀请你们参与的——但我的申请被驳回了。在911之后,政|府认为我们需要武装起来,不仅仅是身体,更包括了思想和技术,我们应该准备好,为随时有可能到来‘灭顶之灾’。”

  “如何准备好?”芬奇已经是在明知故问了,但是听不到答案,他便不想要相信。

  “‘撒玛利亚人’——我设计的非凡的项目,它通过大型数据集检测潜在的恐怖活动。具体来说,它可以预见行凶者的侵害行动,并提出相应的战略对策,制止行凶者——尤其是恐|怖|分|子付诸行动,”阿瑟接过根递过来的水,滔滔不绝地说着,“更加非凡的是,我将系统设计成自主控制,能通过分析过去运行经验,自动改写和升级。”

  芬奇感觉嗓子一阵干涩,阿瑟所说的一切都是那样熟悉,他们不愧是曾经的好友,所想的概念都是一样的。

  芬奇抬眼看着阿瑟说道:“这意味着它可以记忆和学习,它可以自我进化。”

  “没错,哈罗德,这就是我们一直所梦想的东西。”说起这个,阿瑟的眼睛亮极了。

  对了,就是这样的系统,一个拥有成长性的数据集,这就是江之岛盾子想要它的原因,这就是江之岛盾子的数据中能够破译出阿瑟名字的原因。

  也是特勤局盯上阿瑟的原因。

  肖和根对视了一眼,这意味着刚才的特勤局很可能不仅仅是一般的特殊部门,而是直属负责“机器”相关事宜处理的特殊部门。

  换而言之,就是肖曾经所在的部门。

  “阿瑟,那你的‘撒玛利亚人’现在在哪里?”芬奇直白地问。

  阿瑟看着他,眼里竟然盈出了一些泪水“没有了,在2005年2月25日,他们对‘撒玛利亚人’下手了,不仅仅是‘撒玛利亚人’,政|府叫停了所有相关项目——所有。说是为了避免‘侵犯公民自由’什么的,但——”阿瑟冷哼了一声,“那都是些冠冕堂皇的瞎话,是政|府开启了这个项目。哈罗德,政|府想要一个系统,他们不会轻易放弃的,能够让国会叫停这一切的原因只有一个。”

  芬奇感觉到繁复有一阵寒风吹过。

  “政府已经获得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哈罗德,有人捷足先登了。”阿瑟的肩膀一颓,不知是感叹还是遗憾。

  可如果“撒玛利亚人”已经被摧毁,那么阿瑟的价值又在哪里呢?

  根靠在书架上,她看着阿瑟的模样笑了出来,“你没有完全销毁掉它,对不对?”

  她的声音吸引着阿瑟抬起了头来。

  “你把它当做你的孩子,阿瑟,没有人会因为威胁销毁自己倾注心力的孩子。”根看着阿瑟的眼里有光一点一点亮了起来,就像是透过黑暗的环境看到了那唯独存在的一点微光。

  “没错,我留下了那个硬盘。”

  关于阿瑟是有一点私设的,原作里他的脑瘤比文里要严重一些。

  以及,让我们恭喜两个抓走的狛枝的幸(倒)运(霉)儿(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