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赶出门的贺大队长，又想到美妙的昨晚，傻傻一笑，一蹦一跳，去工作。
回家的时候给带上份蛋糕，哄一哄，说不定今晚又是美妙的漫漫长夜。
浓郁的血腥味、熬了一夜的饭菜馊味，混合着刺激鼻腔，催促着人们刚刚吃进肚子里的早餐——快点出来快点出来。
餐桌上是还带着油脂的盘子，还有摆在盘子上的两颗头颅，瞅了眼，嗡嗡嗡的苍蝇，飞来飞去。
餐桌旁是倒地不起的两具半残躯体，血液、肠子、胃洒了一地。
“应该还有个男孩尸体，在哪里？”
莫弈捂着口鼻，指了指桌底跟厨房。
一脸难尽。
蹲下身子，贺无言掀起褐色的桌布，歪头，脸跟一张小男孩的脸，来了个照面。
起身，又去无论多少检察官进去，没多久都给去门外喘口气的厨房。
一双手脚被丢弃在地面，菜板上还有半块肉排骨，锅里的肉汤，已经凝固成白花花的油。
“煮了？”
摸摸下巴，贺无言摇摇头，感叹一声——过分。
又溜达一圈，贺无言确认动手杀人的，是直属家人，及杀人凶手已经身亡。
离开独留他一人的命案现场，贺无言询问起林霖。
“林霖霖，感染值也是正常？”
“是的，人类犯下的命案，要不要转到下面？”
按照规矩，特别是现在每个支队都有繁重的任务，这种没有异种参与的案件，理应转交下面。
“不着急，老子有种直觉，跟异种一定有关系。”
抬手招招，莫弈屁颠屁颠，冲了过来。
“莫奕奕除了寻找尸体外，问问周围人，有没有瞧见有外人进入过案发现场，现场有明显的第二个凶手踪迹，根据血脚印，女性。”
瞅了眼接起电话的林霖，贺无言将事情丢给莫弈。
“这边你负责，最好先把尸体找出来，到时候老子有办法寻到凶手。”
果不其然，林霖挂断电话，面色难看。
“贺队，游行队伍一会儿路过，上头让我们注意，一旦发现异种，击杀。”
“行，你跟老子去，其余人听莫奕奕指挥。”
踩在铁质的楼梯上，脚步声响得格外大。
贺无言在拐弯角止步，让正准备上楼的红衣姑娘，先行上去。
“谢谢。”
二十多岁的红衣姑娘，是那种骨相美，越看越耐看的那种，还挺有礼貌。
至少，落落大方的气质，跟周围破旧楼房、光线暗淡的环境，截然不同，特别是那身红色裙子，鲜艳夺目。
擦肩而过，贺无言转头多看了两眼。
身上的味道好奇怪，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贺队，到时间动手尽量一枪毙命，减少民众对于检察官的不好印象。”
“行，都听林霖霖的。”
没经验的贺无言，乖巧点头，搓搓手掌，有些蠢蠢欲动的感觉。
“要不咱们弄把狙击枪，老子枪法一流，保证枪枪毙命。”
“贺队，这里不是天城也不是东城。”
“下次回东城，老子给跟林局拿两把狙击枪才行。”
枪响，脑门绽放出一朵血花！
望着异种化的尸体倒地，林霖带领两名检察官隔开人群，打包尸体，贺无言收枪，思绪还在楼梯上的相遇。
那个红衣服的家伙，身上的味道……到底是在哪里闻过？
正想着，一股蛋糕味从周边店铺飘荡而出，勾得没吃早餐的贺无言，肚子咕咕直叫。
买点蛋糕，中午带回去给楼楼吃。
楼楼？儒？
活太久，给忘了！
怎么说那味道熟悉，自己在儒的身上闻到过，隔着好几世，他确实没记得太清楚，特别是后来儒没吃过人肉，身上味道散了不少。
暗骂一声，贺无言拿出手机，就打算给莫弈打电话。
先把人抓起来，后面的事情？他出手，还怕审不出来？
却不想，一只手直接把他的手机打落在地，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时，被一群青年围在了中心。
他们怒目而视，好似……自己是他们的杀父仇人。
“检察官凭什么乱杀人？”
“就是，你们检察官仗着身份，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平民百姓。”
“清除监察局！”
……
好家伙，都什么人呀？
贺无言咬咬牙，转头看向林霖的方向。
却发现刚裹起的尸袋，被人打落在地，还未出现异种特征的异种化，滚落在地，乌泱泱的人群，真怕尸体被人踩成肉泥。
眼看有人的手，都要往自己身上推，贺无言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枪对着天空，
崩崩崩！
三声枪响，压过一切喧闹、吵闹、沸腾。
“检察官办案，还闹？”
林霖捂住脸，就不应该让贺队来，这不是在激化矛盾嘛。
果不其然，周围的人先是静默片刻，紧接着，更为的沸腾。
“检察官当街杀人了。”
“有本事你开枪杀人呀。”
“就是，别只是说说。”
……
脚在地面一点，下一脚踩在路人的肩膀上，借力一跃。
贺无言坐在路边楼房的二楼阳台边，笑嘻嘻看着下面的人群。
就这一手，漂亮。
“老子还真敢开枪。”
扳机扣动，就打在人群的脚边，擦着对方的鞋子而过，却未伤到一人。
不得不承认，贺队的枪法是真的好，真的自信。
街道上乌泱泱的人，还敢出枪，而且保证，不伤一人。
往回退了退，人群有些畏惧，却还在叫嚣。
“有本事你下来，还检察官，跟只猴子似的。”
“有本事你上来。”
全部人的注意力，被跳到二楼阳台边的贺无言吸引过去，林霖带着两个成员、一具尸体开始撤退。
贺队可以可以，再撑一撑，今天的游行队伍应该是去不到监察局门口。
“什么？贺队跟游行队伍在街道上，闹起来了？”
李局还在疑惑，今天楼下怎么这么安静时，有位检察官急急忙忙跑进办公室。
下意识，看向很看重贺无言的西楼，对方还霸占着自己的位置，喝茶下象棋。
没点反应！
“受伤没？”
算了算了，你表面不关心，我这个过来人帮你关心关心吧。
“没有，就是贺队的身手很好，跟下面的游行青年，吵……额，开了场辩论赛。”
要是别的检察官，早被围堵群殴。
贺无言本来坐在阳台边，有人吵不过贺大队长，就打算物理围堵。
谁知道，阳台门才打开，贺无言就如不受万有引力般，跳跃到对面楼房上，玩着人家小孩子摆放的玩具，笑眯眯看着下面人。
继续吵！
听完检察官的讲述，李局已经能想象到，那喜剧一般的搞笑画面。
最为好笑的是，一位检察官当街杀人，跟一支游行队伍吵起来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其它街道游行的队伍，抱着支援的态度，纷纷跑去。
现在，水泄不通、放眼看去都是人头。
贺队手上，多了个大喇叭。
“脑抽。”
一直没说话的西楼，摇摇头。
有时候，真的跟不上贺无言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绕呀绕，才能跟人吵起来。
林副队站在几十名检察官的队伍前，就看着如此喜剧的画面，要是有人突然异种化，他们就给出提示，贺无言一动，下面队伍跟着也动，他们就趁着机会，混进去抓人灭口。
不得不说，辛苦三支队的贺大队长了！
当然，有些人闹完，突然觉得没啥意义，欣欣然离开。
吵也吵不过，打也打不过，刚开始确实有趣，久了就觉得没意思，还不如去监察局门口坐着。
夕阳渐落，贺无言从铁杆杆上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不跟你们闹了，老子要去吃饭。该回家的回家，该吃饭的吃饭，该找妈妈的找妈妈，对了，不服气有本事去监察局第三支队找老子。”
摆摆手，贺无言跳下没人的街道，身影没入小巷中。
当有人追过去时，已不见人影。
“如何？”
站在一群满载而归的检察官面前，贺无言接过林霖递来的矿泉水，咕噜噜，要渴死了！
“那案件麻烦，莫弈带人追，人跑了，但……那女孩的家里人已经带回去，只不过，闹腾得很。”
“比那群家伙还闹腾？”
指了指各回各家的游行队伍，贺无言不是很在意。
“这倒没。”
“那不着急，先把人晾着，下班吃晚饭，填饱肚子最重要。”
拦着林霖的肩膀，贺无言看向周围自己没怎么打交道的同事。
“走，老子请客，庆祝今天的大获全胜，酒、肉随便点。”
瞬间，对于三支队新来的贺队，每位检察官都生起了无尽的好感。
没有高等级超能者的架子，没有那些队长的架子，爬得了楼、吵得了架，如此亲和他们发誓，绝不是因为一顿丰盛的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