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恭敬地朝着贺之舟微微鞠躬：“贺总，有位姓楚的先生说和您有预约了。”
贺之舟扬头：“叫什么？”
女人想了几秒：“楚向生。”
贺之舟眼色显而易见的阴沉，他示意全力山离开，然后吩咐女人说：“让他上来。和沈助理说我在开会，让他半小时以后再来办公室。”
女人点头：“好的。”
女人出去后，五分钟左右一名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步伐散漫地进了办公室。
男人的眼神深邃而明亮，嘴唇的线条优美而柔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贺之舟不爽地“啧”了声。
楚向生嘴角微扬，有着明显的挑衅意味，说：“贺总，好久不见啊。”
贺之舟冷笑：“谈不上。我和楚先生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楚向生耸耸肩，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来意。“贺总，您和懿之哥什么时候离婚啊？”
“…”
贺之舟脸黑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楚向生自顾自地坐在了贺之舟的对面，随性地翘起二郎腿来，说：“当然有关系了。如果我早回来一点，和懿之哥在一起的人就是我了。”
“而且，”楚向生话锋一转：“贺总，您和懿之哥结婚，不就是想利用懿之哥是沈家人的身份吗？”
贺之舟眼神狠戾：“楚先生，您是不是越界了？”
“贺总，先听我说嘛。”楚向生双手合十，随意地搭在膝盖上，说：“我知道您对沈家很看重，但也应该清楚，沈家现在对贺章的威胁力已经大不如前了，您现在无疑不是在做一场赌博。赔本的买卖，您不会做吧？”
贺之舟眼神意味不明，他静静地听着，揣度着楚向生的意思。楚向生想要的是沈懿慈么？
楚向生自顾自地揉着左手穴口，说：“我和懿之哥有很深的交情。我对懿之哥的感情很深，这次回国也是为了懿之哥。”
“再说，”楚向生顿了顿，笑眯眯说：“贺总您不是最最重利益了吗？只要您把离婚协议签了，我可以帮您对付贺章。”
“…”
这个男人…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楚向生已经被贺之舟的眼神凌迟处死了。
楚向生似乎并不受贺之舟冷漠的影响，他依旧笑眯眯地说：“我知道，您现在一定在疑惑我为什么要帮您对付贺章。其实，对付贺章对我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如果贺章倒了，那么以后在国内市场就没有人能和我们抗衡了。”
“只要您和我合作，贺章一定会被您拿下。”
楚向生仿佛已经将一切都计划好了，他悠然自得地往后靠去，好整以暇地看着贺之舟。
贺之舟也看着他，瞳孔微缩。
这个男人…
他的计划…
难道他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要利用自己对付贺章吗？
“怎么？贺总，您是被我说的动心了吗？”楚向生见贺之舟没有说话，忍不住往前凑了凑，好奇地问道。
“你真的觉得我会和你合作吗？”贺之舟轻笑一声，反问道。
楚向生显然没想到贺之舟会这么问，他愣了愣，随后笑了起来，“当然，我相信您一定会和我合作的。毕竟，我们也算是有共同利益的，您一定会信任我的。”
“是吗？”贺之舟也笑了，只是那笑容中却带着一丝冰冷。
“当然！”楚向生肯定地点点头。
“那如果我告诉你，不可能呢？”贺之舟淡淡地说道。
楚向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他愣愣地看着贺之舟，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说什么？”楚向生有些迟疑地问道。
“我说，”贺之舟缓缓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楚向生，“不可能。”
楚向生默了声，又抬起头：“贺总，您不会真的喜欢上懿之哥了吧？”
“是。”贺之舟也不再藏匿对沈懿慈的情感。喜欢沈懿慈的人太多了，先有尹在恩后又有楚向生…“我喜欢沈懿慈。沈懿慈只能是我的，我们不可能离婚，他是我贺之舟唯一的妻子。”
楚向生愣住了，他想过很多贺之舟可能的反应，但唯独没想过贺之舟会这么直白地承认。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意识到，这个人不再是他们印象中的那个只知道工作和权力的贺之舟。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充满了力量。
“但是，贺总，您这样是违法的。”楚向生试图提醒贺之舟，“沈懿慈他有他的意愿，他的选择。”
“他的意愿就是被我逼迫的。”贺之舟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故意把话往难听了的说：“他的选择？在他眼里，他的选择早就被他的家庭、他的责任、他的道德全部绑架了。”
楚向生默然。他突然无法反驳，沈懿慈确实从小就被家庭和社会赋予了太多的责任和期待。而贺之舟对沈懿慈的执着，也是因为他对沈懿慈的感情深厚到无法割舍。
“我会让他知道，我才是他真正的归宿。”贺之舟看着楚向生，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没有任何人可以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楚向生再次抬起头看向贺之舟的时候，他发现这个男人不是他们在乎的那个只懂得权力和利益的贺之舟。他是真正的贺之舟，一个有着坚定情感，执着追求的男人。
也许这一次，他们会为了自己的感情而战。而这场战争的结果，无人能知。
楚向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既然您已经决定了，那就各凭实力吧。”
正当楚向生准备起身离开，贺之舟突然说道：“楚先生，您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跟我说？”
楚向生明知故问：“什么？”
“懿之。”贺之舟问：“你为什么会叫他懿之？你和我的妻子是怎么认识的？昨晚你们有过接触了吗？”
楚向生笑而不语，半晌问了一句：“贺总不是都调查过了吗？”说完，他也没有等贺之舟回应，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贺之舟烦闷地咬了咬牙。他确实把沈懿慈的所有都调查清楚了，可有关沈懿慈十二岁之前的事情都被抹去了，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在深处的探寻中，贺之舟感知到一股强烈的力量在他的心中涌动。他的眼神闪烁，表明他的内心正在燃烧着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他的手紧握成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在努力克制自己，避免自己的情绪失控。
贺之舟打开抽屉，拿出垫在最下面的文件。
面对手中的文件，他心生困惑，似乎无论他如何深入调查，都无法触及事情的真相。他必须继续深入调查，揭开沈懿慈的一切。
于是，他开始重新在脑海里审视沈懿慈的每一个细节，从他的笑容、他的泪水，到他的言语、他的行为。他把他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当作是线索，试图从中发现一些被掩盖的真相。他的决心坚定不移，他知道这是一场持久战，需要他付出时间和精力。
为了沈懿慈，值得。
这时，沈懿慈进来了。
他看向贺之舟，贺之舟脸色阴沉，头顶好似顶了一团阴云。
贺之舟看见沈懿慈，收起了文件，扬起下巴，冲沈懿慈一笑。
沈懿慈回应了贺之舟地笑：“开什么会了？”
贺之舟这唬人的话信口拈来:“就说说关于望山工程后续的事儿，我和总部那群老家伙们做了好久的口舌之争，他们一把年纪了，不想冒风险做事。全力山的想法被他们一口否决，董事会觉得现在万利应该一步步走的踏实一点，不要太贪了。”
贺之舟继续说道，“但是，我并不这么认为。我觉得，现在的万利正处于发展的关键时期，我们需要更多的资源和支持。”
沈懿慈有些明白了贺之舟的意思。董事会这些老家伙们，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他们的思维却是非常敏锐的。他们看到了市场的变化和机遇，也看到了万利的潜力和风险。他们认为，现在万利应该一步步走的踏实一点，不要轻易尝试新的业务和风险。
“嗯…”他说：“什么事都有风险，董事会有忧虑也是正常的。你也不要因为林氏和董事会闹得太僵了，现在林万里还有那个许总的事没解决，树太多敌人对我们没好处。”
贺之舟点头。他送了一口气，对沈懿慈说谎太违心了。
沈懿慈抿了抿嘴唇，瞄了一眼贺之舟又快速地垂下眼。
贺之舟问：“怎么了？”
沈懿慈有点犹豫。如果告诉贺之舟关于楚向生的事，贺之舟会不会多想？
认为他和楚向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要是贺之舟知道他并不是沈家人，会不会对他的态度一改从前呢…
他要赌吗？赌贺之舟对他的感情…
“楚向生…我昨晚遇到了他，我好像之前认识他。”
贺之舟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其实，也没什么。”沈懿慈含糊地回答，他不敢多说，仍是忍不住自己的话会引来不必要的误会。
但贺之舟却追问道：“楚向生说什么事让你感到为难了吗？”
沈懿慈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这么了解自己的心思。
“等等…”他问：“你认识楚向生？”
贺之舟视线移到了别处，说：“我和他之前有过生意上的往来。”
沈懿慈吞了吞口水。
“如果是他的话，你不用在意。”贺之舟淡淡地说道，“你是我的妻子，他不敢对你做什么。”
“你们之间……除了生意上，没有别的接触了吗？”沈懿慈问。
“没有。”贺之舟简单地回答道，“我和他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一些原因，我们根本不会有接触。”
“可是，他对我…”沈懿慈还是有些担心。
“我不会在意。”贺之舟打断他的话，“我会处理好的。”
沈懿慈看着他，心里一阵暖流涌过。这个男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愿意站在他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他要的赌注，其实并不是贺之舟对他的感情，而是贺之舟是否会相信他，是否会站在他的一边。
现在看来，他的赌注没有错。贺之舟是值得信任的。
“你放心吧。”贺之舟看着他说道，“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沈懿慈安心地点了点头。
两人又聊了很多，话题点大部分都聚焦在望山工程和林万里以及许总的事情上。
关于林万里，沈懿慈和贺之舟保持着一样的看法，认为林万里之后还会有动作，昨晚下yao，没了人证，但肯定会有林万里遗漏的点，会留下痕迹，这件事贺之舟已经派专业性的人员去调查了。
至于宋助理…
“宋助理性子懦弱胆小，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对他寄予太大的期望。”贺之舟说。
沈懿慈不这么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忍耐的极限，他认为林万里已经做了不少伤害宋助理自尊的事了，宋助理离崩溃也许只差那么一步…那一步林万里会迈出来的，“再等等吧，如果能得到宋助理的指证，那我们想要让林万里完，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贺之舟挑眉：“懿之啊，我真感觉你跟我学坏了，怎么连说话都有我的味儿了。”
沈懿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两人相视一笑。
片刻后，不知谁问了一句。
“以后……我们可以相互坦诚，一起面对困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