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现在才反应过来，明明听陈内东他们说崔亭已经很久没有拿起过相机，可今晚又怎么来了兴致。
原本是以为崔亭觉得这样的装扮新鲜。
“真的很喜欢吗？”楚夏笑着又靠近了些，他不介意用自己现在的外表诱惑眼前这个人。
如愿看见崔亭呆愣住，眨了眨眼，才低声：“……嗯。”
相机被楚夏拿走，随手放在旁边的桌上，显示屏中还是一张侧脸，暖黄的灯光映着，半垂着眼，白烟正从红唇中飘出，充满质感的一张图。
这个吻很深，楚夏强硬地将崔亭囚禁在自己与沙发之间，手掌握住他的后脑，强迫崔亭仰头接受自己的吻，舌尖触碰纠缠，在这样安静的空间里，他们甚至能听见从唇缝中发出的湿腻声音。
没有拉上窗帘，外面的广告灯牌透进来。深红色，在楚夏侧脸上，眼中的情欲烫得崔亭不敢看他。
“喜欢我吗？”他声音暗哑，“喜欢裙子，还是喜欢我？”
心脏快跳出来了，崔亭被这张过分漂亮的脸蛊惑，可手心下却是连衣裙，很怪异的感觉。
“你……一直都喜欢你……”
浴室中水雾腾起，崔亭坐在淋浴凳上，仰头与楚夏接吻，热水顺着脸侧滑落，窒息感让他生理性泛出眼泪，在溢出的一瞬便被楚夏用指腹抹去。
楚夏呼吸粗重，他咬了崔亭的下唇，听见他小声的吸气，才离开身子。
“你先洗澡，衣服放好了，洗完叫我。”楚夏说。
他嘴唇上的口红早已经晕开，薄薄的红，很性感。崔亭追上去，环住他的脖子不让起身，小声在他耳边说话。
楚夏顿住，在一刻呼吸急促起来，崔亭看到了自己想见到的场景，得意地抬起下巴继续和楚夏接吻。
黏腻的气味被热水冲走，楚夏温柔地吻了下崔亭的发顶，也打算帮他的时候，被抓住了手腕。
“怎么了？”楚夏疑惑看他。
“我……”崔亭停了下，才开口，“我身上不好看，别碰了。”
他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让楚夏看到自己的双腿，平时就算按摩也是在没有灯光的情况下，这样亮的地方只会把上面所有的疤痕，以及惨白的皮肤暴露出来。
崔亭自己都不愿意看到，更不愿意让楚夏看见。
楚夏没有逼迫，弯腰轻柔地亲了亲崔亭，开口：“那你先洗澡，洗完之后叫我？”
“嗯。”崔亭点头。
随着浴室门关闭，崔亭抹了把脸上的水，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自己竟然真的又和楚夏在一起了。
楚夏似乎特意给他留出了纾解的时间，等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崔亭正好穿上衣服。
楚夏已经换了平时在家穿的宽松卫衣，见崔亭已经收拾好自己，也不将轮椅推过来，直径走过去抱起他，往房间里面去。
一切都和以往一样，只是这次多了个说着‘晚安’的吻。
等第二天崔亭醒时，楚夏已经离开上班，手机中依旧有一条消息，提醒他记得厨房里有早餐，以及自己一天工作的时间，在晚饭前可以回来。
崔亭埋在被子里缓了缓，还是没忍住笑出声，自己听上去像个痴汉一样，又羞耻地捂住眼睛。
过了几分钟才矜持地回复楚夏。
【崔亭：好。】
吃过饭，崔亭钻回房间里把之前陈内东交给自己的设计概念又拿出来看了一遍，就着他们之前的主题改了很多东西，又增加细节，到了中午才把大致的东西给陈内东发过去。
顺带还附送了条一分钟长的语音。
他是从昨晚楚夏身上找到的想法，就是不知道对陈内东他们有没有用，记得当时他说的给那边的最后时间，是在下个月底。
“我的天，你是崔亭吗？”陈内东咋咋呼呼的声音几乎在下一刻就传了过来。
崔亭把手机放远了些：“看了吗？可不可以。”
他不知道现在工作室的进度，说不定有更合适的选择，毕竟他们才是一直接触这单的人。
陈内东：“马上看。”
很快，那边悉悉索索的响，陈内东正在用电脑打开，他仔细看了一遍，没有因为是崔亭发来的东西就轻率决定，开口：“他们主要是打算做个概念广告，让我们这儿给广告艺人做单独的拍摄，有些同类型竞争品牌的元素要规避一些，一会儿我发个文件给你，然后你再把这个细化一下发给我，明天开会的时候让他们讨论一下。”
“好。”崔亭点头，“需要我参加吗？”
陈内东更意外了：“都可以，等我确定时间给你说。”
崔亭：“嗯，那挂了。”
“诶，等等。”陈内东叫住他，带着点不放心问，“你最近怎么样？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崔亭不明白，但如果把昨天的事情排除在外，的确也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没有，怎么了。”
“没怎么，没有就好，我这边还有事情就挂了啊，快中午了，你记得吃饭。”陈内东嘱咐他。
“知道了。”
刚挂断电话，楚夏为他点的外卖就打电话，说已经送到楼下，崔亭只让他放在电梯里，自己出去拿回来。
已经习惯直接打开，但想到两个人的关系，崔亭不同往常地拍了张照片给楚夏发过去，告诉他自己拿到外卖了。
发完又觉得自己这样会不会太打扰楚夏工作，犹豫间又想撤回，结果手指还没碰到屏幕，下方就弹出来楚夏的回复，崔亭抿了下嘴，最终放弃。
完善陈内东说的事情用不了很久，下午的时间崔亭几乎都用在昨晚为楚夏拍的照片上，修修改改，每一寸都让他确认很多遍，但楚夏的这张脸在照片中展现，不管怎么看都是完美的。
定好了时间，崔亭听见闹钟响，就把修好的图上传到一个自己的私人账号相册里，这是他的习惯，每一次的作品都会放进去，当然其中有些好友是合作过的工作室，可都是信得过的熟人，不用担心会被外传。
他去了厨房。
楚夏回来时随便在楼下买了菜，拿出钥匙打开门，闻见传来的饭菜香味时，换鞋的动作一顿。
他走进去，才发现崔亭正在厨房里忙碌，锅里还煮着什么，正‘咕噜咕噜’地发出声音，心里不可避免的一软。
将菜放进冰箱里，开门的声音被崔亭听见，扭头发现是楚夏回来了，眼角立马染上笑：“马上就能吃饭。”
“我都不知道你回做饭。”楚夏过去，在崔亭后颈捏了捏。
因为这样的高度很合适，他每次都喜欢摸崔亭的后颈，就像面对猫科动物，喜欢去提它们后颈的皮毛。
“别动，痒。”崔亭躲开他的手，看了眼自己熬的汤，“你忘了我家以前是做什么的了吗，做饭这种事情我从小就会，以前你不知道是因为没有机会。”
楚夏喜欢他现在说话的语气，和刚重逢时完全不一样，似乎又有了高中时期的阳光，连他的语气也被感染上轻快：“是吗，那真可惜。”
调侃的意味很明显，崔亭瞪了他一眼：“别找骂啊。”
“嗯，亲一下。”他弯腰，快速地在崔亭唇上啄了下。
崔亭又控制不住的脸红了点，因为他发现，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们两个都很热衷于亲吻这件事情，从昨晚到现在，他都数不清楚和楚夏到底接吻了多少次。
“行了，快出去，别在这儿打扰我。”崔亭觉得让楚夏在厨房里，自己的那一锅汤永远也端不出去。
楚夏现在很听话：“我去换衣服，端不了就叫我。”
“知道了，你快走。”
事实上崔亭的手艺的确不错，甚至在某些程度上来看，比楚夏好很多，很简单的三菜一汤，几乎没有剩下的，崔亭没有拦着楚夏主动收拾餐桌，自己趁这个时间去浴室洗了澡出来。
一直放在房间里的手机在晚饭时间有人发消息，等崔亭顶着一头水汽出来，才看见。
是以前合作过的一个工作室，他们看上了楚夏的那组照片，希望能从崔亭这里买过去。
【崔亭：抱歉，这是私人拍摄，没打算公开。】
但对方的态度比崔亭想象得更加坚定，甚至已经开始报价。
崔亭自己都感觉到吃惊，再次回绝的语句已经输入进去，正要点发送，才洗完澡的楚夏正好过来。
倏地有想逗他的心思，崔亭把对话框里的消息删了，故意把手机举给楚夏看。
“怎么了？”楚夏离得远，走进了些才看清楚里面的内容，没有犹豫，“你想给他们也可以给。”
这次是崔亭没有反应过来：“真的？”
他以为楚夏会不愿意把自己的这一面展现出去，毕竟因为这件事他曾经有过那样的经历。
楚夏看他一眼，起身去拿吹风机：“我骗你干什么。”
热风拂过脸侧，崔亭不知道该不该同意了。
在楚夏说话前，他是没有想过把这些照片卖出去的，但楚夏的态度让他开始犹豫，不知道如果自己拒绝，会不会让楚夏感觉自己是在刻意顾忌这件事情。
但如果楚夏都把这些当普通的东西，那自己也应该不用考虑太多吧……
“那我就同意了？”崔亭仰头看站在自己身后的楚夏。
楚夏不怎么在意地点头。
“行。”
崔亭快速的跟对方敲定价格以及照片数量，但对方要等工作日才转账来，他干脆走自己的卡，先把钱给楚夏转过去：“钱都是你的，不准退，要不然以后我们饭钱也对分。”
楚夏失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