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尔并没有去问布鲁斯他是怎么判断出这一点的。
因为当下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并不是得到解答，而是需要搞清楚他们来到这里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并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最后应该怎么回去。
“是那道波动？”西塞尔开口。
布鲁斯给予了他肯定答案：“那座小镇和神秘侧有关联，我这次来准备顺便搜集资料填充资料库。”
“我回去的时候他们正在祭祀神明。”金发青年敏锐意识到这其中的关联。
他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不管怎么说，”西塞尔松了口气，“不是什么隐藏的犯罪分子搞出来的事情就好。”
“那么接下来？”他看向布鲁斯。
哥谭的巷子永远阴暗潮湿，哪怕是白天也不例外。
废弃垃圾躺在污浊水坑中散发着难闻的酸腐气味，几张报纸已经被污水浸泡的字迹模糊。
“离开这里。”布鲁斯收回停在手腕上的视线，他身上的电子设备全都已经失去了作用，“先确定时间线。”
【你们这次这么快就结束了？】尼克斯的声音冒了出来，【我还以为我又得在网络上流浪好几天。】
但它的声音听起来一卡一顿。
但尼克斯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它对自己进行了排查。
【等等？为什么你们的信号已经不在原宇宙了？】
系统的声音逐渐惊讶。
西塞尔伸手拉住走在自己前面的恋人，单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青年的意思不言而喻。
鉴于他身上的电子设备已经全部失效，所以布鲁斯无法参与系统和西塞尔之间的交流。
但既然尼克斯可以穿过宇宙之间的屏障和西塞尔进行联系，那也就可以做到更多的事情。
“去联系奇异博士，让奇异博士和正联成员联系。”
“然后让正义联盟根据你的信号定位我们现在的宇宙坐标。”布鲁斯冷静的做出安排。
【收到。】
尼克斯的声音迅速从西塞尔脑中消失，他做了个手势表示系统已经离开。
两个人这才继续迈开脚步。
为了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西塞尔和布鲁斯买了点东西做伪装。
感谢小镇的落后让西塞尔习惯随身带上现金。
当然，主要需要进行伪装的是布鲁斯，他那张哥谭甜心的脸实在是太过显眼。
搜集信息对于蝙蝠侠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两个世界的差别不算大。
主要区别在于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大概处于十几年前，蝙蝠侠的都市传说才刚刚在哥谭流传。
这个世界的德威特家族仍然存在，但经过排查，阿尔瓦德威特英年早逝，掌权的是她的妻子，现在主要经营正规的医疗化工产业。
那这个世界的他还存在吗？
西塞尔突然想到了这么一个问题。
不过很快这个问题就被他抛在脑后。
因为他想到了另一件事。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你现在才21岁？”西塞尔的语调逐渐上扬，“比我还小三岁？我可以去围观他夜巡吗？”
事业有成的青年好奇心十足，那双冰蓝色眼睛在布鲁斯的注视下亮了起来。
22岁收养迪克，29岁收养杰森，33岁提姆，35岁达米安，现年36岁的布鲁斯：“……”
他看着自己突然有些兴奋的恋人，微妙的有了些危机感。
西塞尔感受到了布鲁斯的目光，他当然知道那视线的含义。
金发青年捧着恋人的脸亲了一口做出保证：“放心，我只是有点好奇这个时候的你是什么样子的。”
西塞尔的拇指轻轻抚过男人眼角，他轻声询问，眼里是满溢的期待：“可以吗？”
布鲁斯回想了一下这个时期的自己，再次陷入一种有些微妙的沉默。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碰。
“好吧。”最后他还是妥协了，因为只要在哥谭，那么西塞尔迟早会见到这个世界的他，“但我们需要现做一些准备。”
同意了这件事的布鲁斯有预感，可能接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被西塞尔的笑声淹没。
而布鲁斯的准备工作……
金发青年的上半身因为忍笑而有些颤抖。
西塞尔按照布鲁斯所说的方法按响了韦恩庄园的门铃。
门铃声间断又继续
布鲁斯没说话。
这是一套只存在于他和管家之间的暗号，脱胎于摩斯密码，但只存在于最初两年，后面就被他替换成了另一种更隐秘更高效的方式。
看着蝙蝠电脑屏幕上突然弹出的监控摄像窗口，蝙蝠洞里的[阿尔弗雷德]下意识又看了一眼正处于激烈战况中无法抽身的少爷。
管家关上自己这边的通讯语音，带上武器不动声色的来到了大门前试图搞清楚访客是敌是友。
在看清其中一人长相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大脑短暂空白了一会儿陷入短暂失语。
在看到庄园里逐渐靠近的管家身影的时候，西塞尔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
“我真佩服你。”他偏头看向布鲁斯有些感慨，“现在的情况和你推算的结果没有任何偏差。”
“我只是太了解这个时候的阿尔弗雷德。”
不管是哪个阿尔弗雷德，都永远不会放弃保护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看着这个世界的年轻版[阿尔弗雷德]，他知道对方此时肯定已经单方面关闭了通讯语音。
阿尔弗雷德此时已经走到门前。
“少……”他顿了顿调整称呼，但内心仍旧警惕，“老爷？”
接下来的交流西塞尔都没怎么出声。
他看着布鲁斯打消管家的疑虑和警惕，并且在一段时间之后非常自然的穿上了这个世界[布鲁斯]的备用蝙蝠战衣。
“感觉怎么样？”西塞尔好奇的绕着布鲁斯转了一圈。
从20岁到36岁，身形当然会发生变化。
布鲁斯适应战衣的同时回应了他：“紧身，但不影响行动。”
西塞尔明白布鲁斯在这句话里的潜台词。
“哦～”金发青年唇角弧度上扬，视线滑过男人的胸口。
所以，在两个布鲁斯的身材管理上，是属于36岁布鲁斯的胜利。
西塞尔眼里的调侃笑意让布鲁斯的视线微不可见的发生偏移。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熟稔亲密是肉眼可见的。
这种发现让管家有些欣慰。
[阿尔弗雷德]看向站在布鲁斯身边的青年。
已经有所推测的管家笑眯眯开口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那个问题：“所以老爷和这位先生的关系是？”
“我的伴侣。”布鲁斯没有犹豫的给出答案。
伴侣这个词远比恋人更加高级。
这个词上围绕的时间量词通常是一生。
西塞尔也收起自己的调侃，他望着一旁年轻十几岁的阿尔弗雷德，向对方正式介绍了自己：“西塞尔，西塞尔·柯兰多。”
“很高兴见到这么年轻的你。”金发青年眼中笑意融融，“韦恩庄园很快就会迎来更多家庭成员的，阿尔弗雷德。”
同样和管家相处了许多年的西塞尔当然知道曾经的管家心里最期盼和最担忧的事是什么。
“不用担心。”西塞尔借着拥抱的动作凑到[阿尔弗雷德]耳边，声音降低，“布鲁斯永远不会孤身一人。”
“我们每年都会去佛罗伦萨。”布鲁斯像是不经意的谈到这件事。
在他刚刚回到哥谭的时候，阿尔弗雷德曾经说过自己每年去佛罗伦萨度假的时候，都希望能看到他带着伴侣和几个孩子坐在自己对面。
西塞尔退开站到布鲁斯身边，补充道：“现在是七个人一起。”
[阿尔弗雷德]眼眶逐渐湿润，他竭力保持着脸上的微笑：“那真是太好了。”
经历过无数风浪的管家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需要为您准备些什么装备吗？”[阿尔弗雷德]询问西塞尔。
金发青年点头。
他身上的衣服是布鲁斯为他准备的，设计的时候已经融入了绝大部分战衣的特性。
所以，他只需要……
“一个多米诺面具。”
目送两人离开蝙蝠洞的阿尔弗雷德坐回蝙蝠电脑前。
熟悉的夜巡路线。
今夜月明，巨大的月亮高悬在天际映照地面。
小巷中的击打声戛然而止。
[布鲁斯]拎起地面上的罪犯抵上墙再次开口询问。
“科波特在哪。”低沉的合成音在巷子内响起。
面目全非的罪犯说出地址。
巷子内重物落地。
西塞尔和布鲁斯并肩站在楼顶。
“ow.”他发出了一个拟声词，“我庆幸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没有这么对我。”
“……”布鲁斯发现自从来到这自己沉默的次数越来越多，“这不一样。”
巷子里的事情还在继续。
“你到底是谁？”罪犯吐出带着血的碎牙质问。
……
虽然是平行宇宙，但这个世界的大致进程和他们的差不多。
布鲁斯知道接下来紧接着会发生什么。
“我们该走了。”他转移话题，“他快发现了。”
西塞尔又看向了巷子。
多米诺面具后，青年挑眉。
“好吧。”他在布鲁斯的注视下缓缓偏头，“你有什么是不想让我看见的？”
虽然青年嘴上答应，但是动作已经摆明了他不想离开。
谈话间离开的时机已经错过，布鲁斯无奈靠近西塞尔选择由自己给予答案。
“I am vengeance.”我即复仇者。
“I am the night.”我即黑暗。
“I am Batman.”我即蝙蝠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在巷子里，一道在西塞尔耳边。
原来是不想让他听见这个。
“超酷的。”
西塞尔眼中的笑意逐渐猖狂，然而他的笑声还没来得及溢出喉咙就得到了制裁。
“老约翰告诉了我很多，”
布鲁斯并不恼火，他只是慢条斯理的说出了一些事：“你六岁的时候……”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从一个人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西塞尔凑上前打断了他对于自己黑历史的语音播放。
“我错了。”他诚心诚意，“别说出来。”
巷子里的动静已经消失了。
他们两个人转身，这个世界的[布鲁斯]已经站在了天台的另一边。
“不愧是你。”西塞尔并不意外，“能力超群。”
[布鲁斯]在看到楼顶这两个人的时候，就已经从阿尔弗雷德那里得到了消息。
他对于自己得到的评价没什么反应，所以只是沉静的询问：“什么时候离开？”
奇异博士并不在地球，显然是因为一些事情所以无法脱身。
即便拥有尼克斯给予的信号坐标，但宇宙多元，精准定位仍旧需要时间。
“五天。”
已经通过尼克斯和原宇宙建立联系，并且制定了具体计划的布鲁斯回答。
[布鲁斯]：“最好准时。”
两个蝙蝠侠站在顶楼面对面变得沉默无言，显然都不太想和另一个自己进行交流。
[布鲁斯]的目光落在站在另一个自己身边的金发青年身上。
但阿尔弗雷德并没有告知他这个人的存在。
多米诺面具能够遮挡面容，却挡不住对方眼神里的好奇心与调侃。
“这是另一个您的伴侣，少爷。”阿尔弗雷德端起红茶，这才慢悠悠开口，“我现在真的很羡慕另一个宇宙的自己。”
看上去和‘自己’的年龄差不小。
[布鲁斯]在做出判断后收回视线。
“……”
他后退一步消失在楼顶。
西塞尔当然察觉到了来自[布鲁斯]的打量目光。
他看向自己的恋人：“你以前也这么可爱吗？”
“可爱？”布鲁斯重复了一遍这个单词，他揽住西塞尔，同样向后退了一步，“只有你会这么认为。”
高楼速降的风迅速刮过，吹起青年的金发。
“可能，我对你有滤镜？”被揽住腰的西塞尔拍了拍身前男人的胸口。
虽然不是他们的本宇宙，但夜巡还是需要认真进行。
今夜有两个蝙蝠侠的消息迅速传遍哥谭。
哥谭的夜晚，变得前所未有的安静，似乎一夜之间罪犯们都准备好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所以今夜的夜巡也结束的尤其早。
【作者有话说】
关于布鲁斯的出道年龄，有些刊说是25岁回到哥谭出道，但有些刊里明文又说了布鲁斯19岁收养迪克，总之各种刊设定混杂，我理了半天按照我的理解整理出的这版，不保证正确e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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