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尔在哥谭的事业已经走上正轨。
免费学校和免费就医当然不可能毫无代价。
获得了免费医疗的家伙们，需要在他名下的厂子里提供与医疗费用等同价值的劳务。
而从他名下各级学校毕业的学生们，在毕业之后，需要按照受教育年限入职柯兰多集团并工作相应时长。
这些受到照顾的贫民窟常驻居民又会自然偏向于在他名下的各种产业进行消费。
当然，不是人人都具有一颗感恩的心，所以理所当然会有人选择逃避支付代价。而这些人，最后都被送去非洲挖矿了。
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劳务经济循环体系。
现在第一波在他手下长成的贫民窟甜菜们已经开始为他工作。
其中不乏天赋异禀的人才。
所以，西塞尔终于可以当个不那么负责任的老板。
南美洲亚马逊雨林里。
潮气湿腐，水汽弥漫着为林间茂密的厥状植物提亮颜色。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这片森林里没有一刻停止下来过。
光线穿过叶间空隙落下，细小尘埃在光照下缓慢漂浮。
西塞尔半趴在树下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他手中的镜头牢牢锁定在前方光线下的一株芭蕉叶片上。
叶片上停着一只艰难行动的野生光明女神变种阴阳蝶，数千万只蝴蝶中才有可能诞生一只阴阳蝶。
这是西塞尔发现它的第六天。
阴阳蝶的特性导致它无法飞行，也注定它将在今天死去。
阳光直直落在微弱颤动的蔚蓝蝶翅上，振颤蝶翼闪出细碎的彩虹色光晕。
不出意外的话，它即将在镜头注视下孤独地走到生命尽头。
但这么说通常就代表着会有意外产生。
蝴蝶振翅的声音不在一般人耳能够捕捉的范围内。
但西塞尔是不同的。
他听到了一些有别于那些窸窣动静的声音。
数以百计的野生光明女神闪蝶从四面八方奔赴而来，围绕着那株芭蕉上的阴阳蝶翩跹振翅，蝶翼在光线照耀下于密林深处掀起一片无声海浪。
像是一场引渡葬礼，来自光明女神的悲悯垂怜。
蝴蝶散去，阴阳蝶不再振翅。
西塞尔坐起身将自己拍下的照片和视频导出到手机，发给布鲁斯之后才转发到被他备注为Batfamily的群聊里，再然后才上传到自己的社交平台。
布鲁斯暂时没有回消息。
但群聊里的小鸟们已经在积极回应。
迪克从实际出发：阴阳闪蝶？你考虑过让它的生命作为标本延续下去吗？它的存在简直是个奇迹。
提姆试图分析：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哇哦。不论是从生物学还是经济学的角度来看，它都是无价的。
作为和西塞尔最熟悉的杰森关注点不太一样。
在此起彼伏的枪声中他非常自然的打字。
杰森：那就是可以卖？记得分我一半，我最近缺钱买装备。
身后传来脚步。
“不要打扰别人交流家庭感情。”
昔日的罗宾，现在的红头罩并没有抬头，单手向后抬起连续开枪。
靠近的脚步声消失，敌人倒地。
杰森吹了下还在冒烟的枪口。
杰森：顺便，视频再发给我一份。
达米安：肤浅。
达米安没有指名道姓，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说谁。
杰森选择发语音：你这个臭屁虚伪的小混蛋。
达米安同样：你这个没礼貌又自恋的穷鬼。
两边的背景音被清晰录入。
迪克：等等，达米安？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正在上课？杰森，不要分心。
正在去找小乔的达米安：TD
杰森收起手机。
迪克：达米安？杰森？别装作看不见。
达米安和杰森选择退出群聊页面。
提姆没去在意两个兄弟之间的日常对骂，他灌了一口咖啡继续在群里发言。
提姆：@西塞尔，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哥谭？
西塞尔本来还在看戏，直到提姆把话题转到了他的身上。
在看见提姆问题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微微消失。
西塞尔：Emmm可能再过几个月？凑够一年我再回去。
看到回答的提姆差点被咖啡呛住。
提姆：三个月？？？布鲁斯知道你这个决定吗？
西塞尔：yep.我昨天告诉他了。
“GOD。”
空荡的咖啡杯被放回托盘，提姆叹了口气。
他给芭芭拉发了条消息：看来我们还得再经历几天来自布鲁斯的低气压。
“蝙蝠飞机不在蝙蝠洞里。”芭芭拉直接回了他一个电话。
“什么？”提姆反应了一下，“等等，什么时候？”
“你加班的时候？”芭芭拉挂断电话。
群聊里暂时没有新的消息刷出，西塞尔收起手机开始整理行囊准备离开这片雨林。
他离开哥谭那么久并不是因为和布鲁斯吵架之类的原因，而是为了帮尼克斯收集生物数据，顺便仔细观察这个世界。
一开始西塞尔告诉布鲁斯的计划是半年。
背包拉链被快速拉上，遮掩住里面的设备。
雨林里茂密的植被并不会影响西塞尔的行动速度。
这两天他总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在即将离开这片雨林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西塞尔再次拿出手机打开他和布鲁斯的通讯页面。
除了那个视频之外，往上翻的消息最后停留在他说出自己会补偿，而布鲁斯回应自己知道的消息。
这是他们之间第四次关于要推迟回哥谭的交流。
“……”
应该没问题？
西塞尔不那么确定的想。
他回到自己进入林子之前的地点。
光学迷彩解除，纯黑色机车就躺在几乎快要一人高的灌木丛里。
西塞尔捞起头盔，左手微动。
引擎响起低沉轰鸣。
亚马逊雨林的特殊性导致它周围人烟稀少。
西塞尔抵达临时住处所在的小镇时，天色已经半黑。
鼎沸人声使机车的速度变缓。
今天的小镇热闹到简直不太正常，人们聚集在一起像是在举行什么祭祀仪式。
发生了什么？
西塞尔心中的疑惑一闪而逝。
他停在聚集的人群边缘，随手掏出糖果递给就站在旁边的小孩。
“为什么都这么开心？”他低声询问。
“今天做了好几笔大生意，在向神明祷告希望以后也能这样。”
西塞尔又丢给他一颗糖随后不再关注这些。
机车停进庭院。
他摘下头盔用手托在腰间。
在进入房子之前西塞尔停下了脚步。
因为窗帘是被拉上的，他房子里有人。
金发青年单手摸向后腰。
房门就在此时向后打开。
“为什么不继续往前走？”布鲁斯靠在门边看向西塞尔。
金发青年上半身被包裹在皮革制成的紧身作战服里，军绿色工装裤被扎进黑色高筒靴。
像是冷锐的刀。
但很快这种冷意就散的一干二净。
西塞尔放开试图去摸枪的手，但同时另一方面变得有些紧张。
“呃……”他最终开口，“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他现在知道镇民们那些生意是怎么来的了。
“实际上，是276天08小时。”布鲁斯指出这个“好久”到底是多长时间。
“你说的补偿看样子遥遥无期。”他勾住青年的腰将人带进室内，“所以我自己来取。”
房门隔绝了一切窥探的视线。
南美洲的天气闷热潮湿。
漆黑的房间热意汹涌。
两人肢体触碰间潮意蔓延。
猫尾不受控制的出现缠上男人手臂，却根本无力抵挡。
两人之间的吻一直持续到他们同时察觉到一道莫名的波动。
光线骤然亮起。
周围从房间变成小巷。
西塞尔看向四周陈旧却有些眼熟的巷道：“我们被瞬间移动了？”
“这里是哥谭。”布鲁斯目光警惕的扫过拦在巷子中的铁丝网和垃圾箱。
他认出了这是哪里，但这里理应已经不复存在。
所以布鲁斯几乎是很快就明白了一件事。
“但不是属于我们的哥谭。”
“这是平行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