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山河永固>第98章 轩然波

  朝中催促立后纳妃的声音越来越多,那些官员好容易逮住了一个可以大肆劝谏的机会,能够彰显自己尽心尽力,生怕被人抢了功似的,长篇大论搬上奏章,恨不得将晏氏祖训一条条列出来规劝。

  晏谙原本还一直勤勉执政,近些时日彻底这些话来来回回腻歪得头疼,奏章是一本都不想阅了。

  “这些家伙,有的自己都还没成家呢,一个两个的都来操心朕的婚事,究竟是朕立后还是他们立后?干脆朕也学学他们,给他们全部赐婚罢!”

  故岑闻言乐了半晌,最后劝慰一脸烦躁的晏谙:“你身为皇帝,成亲立后是国事,眼看着登基这么久后宫空置,从前被孔令行耽搁了便罢了,如今后患尽除,可不就要着急正事了?”

  “快别说了,”晏谙搂着人去堵他的嘴,“我都听得头大了!”

  故岑拍开他的手:“这就头大,是谁准备孤身战群儒的?相比起来这才哪到哪啊。”

  “是是是,皇后说得都对……”晏谙随手将奏章扫到一边,双手揽上故岑的腰,趁其不备直接将人抱上了书案。

  故岑低低惊呼了一声,想下去却被晏谙压着,两人这么一折腾,笔架上的笔剧烈晃动碰撞,故岑怕墨迹弄脏了奏章,一时也不敢动了。

  手掌撑着书案,晏谙倾身凑近,两人的鼻尖近在咫尺。他垂眸盯着故岑的唇,声音极具诱惑:“我这么听话,怎么奖励?”

  “这是御书房,”故岑手掌抵在胸口推他,“别乱来……”

  “管他是哪里,又没有旁人。”故岑说是推,却根本没用什么力,那抵在胸口的手仿佛小猫爪子,在晏谙心上抓挠。

  喉结滚动了一下,晏谙抵住了他的唇。

  故岑“唔”了一声,他说是坐在书案上,其实只占了个边,根本坐不稳,此刻被晏谙吻得失去了重心,慌乱中只顾得上揪住晏谙的衣襟,将他的领口拽得越来越大。

  晏谙一手捉住了他的手,低头看了看已经袒露出来一片的胸口,轻笑出声:“这么急吗,皇后?”

  “不是……”故岑眼尾泛起一层薄红,在这片刻的喘息之机中反应过来,忙问道:“明明是我帮你免去麻烦,该被奖励的人不应该是我才对?”

  “好哇,”隔着衣料,晏谙的手已经摸在了故岑大腿根,感受到底下的人轻轻颤了一下,晏谙宠溺道:“奖励你。”

  晏谙的眼底温柔得仿佛一池春水,故岑怀疑自己要溺毙在其中。

  他仿佛一条濒死的鱼,仰着头喘息,伸长的脖颈呈现出好看的弧度。喉结暴露在外,被晏谙含入口中,轻轻咬着。

  “已经有这么多人在催促了,你说,是不是已经到了时机,该遂了他们的意——立后了?”

  故岑被刺激得头皮一阵阵发麻,不知道晏谙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问这些,更顾不上跟他分析什么时机到了没有,嘤咛般“嗯”了一声。

  “那,”晏谙还没捉弄够,短促地笑了一声,“是立后急一点,还是奖励急一点?”

  坏死了!

  故岑咬着唇,羞耻得不愿意说出口,可是身下的刺激让他眸中迅速笼起一层水雾,他越是咬着不说,晏谙就越是有意逗他,故岑逐渐咬不住喘声,破碎的气息从齿间溢出。

  晏谙知道他的身子越来越软,越来越敏感,于是并不催促,手上的动作却也不停。

  整个人晕乎乎的,连带着一阵酥麻,故岑一只手得撑着桌案不让自己倒下去,另一只手颤巍巍地朝旁边探,试图抓到什么,却被晏谙反捉了回来,十指交扣摁在桌面,掌心空空,什么都没够着。

  他忍不住发出呜咽。

  “选什么?”晏谙“好心”提醒道。

  “……奖励。”故岑红着一双眼睛。

  “想要么?”

  “想要……”故岑不忍了,他执着这个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晏谙说的没错,只有他一个人听到而已。

  目的达到了,晏谙满意地俯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都给你。”

  一时也分不清这个“都”指的是什么,故岑的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那日之后,故岑再也不敢在御书房里逗晏谙了,生怕“擦枪走火”,要担惊受怕被外头的宫人听到动静便不说了,主要是找不到可以支撑的点,他的腰简直像是断了似的,疼了许多天。

  虽然他很委屈,被逗的人仿佛是自己。

  宝福楼的雅间里,安怀元叫上廉宇,一起为晏诩饯行。

  “刚见了皇上从宫里出来,”晏诩推开门,“对不住,来迟了。”

  “既然迟了,便罚一杯酒吧。”廉宇端了杯酒放到晏诩面前,被安怀元瞪了一眼。

  “莫说一杯,三杯也使得。”晏诩倒不放在心上,痛痛快快地喝了,这才看着桌上的菜式,“呦,这么丰盛啊,过两日我回来,接风宴能按这个排面招待不?”

  “人还没走呢,接风宴就先盘算上了?”廉宇笑他,“行,保证到时候不比这桌差。”

  两人碰了个杯,安怀元便询问道:“世子此番回去,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别提了,我原本都没想着回去,京城多热闹,好玩的可比沂州多多了,还没人看着管着。我爹几次来信催促,都被我当没看见晾着,但是……”

  晏诩没好意思说出口,但是刚来的这封上面写,他要是再不回家,就打断他的腿。

  他郁闷地灌了口酒,“我就不明白了,干什么非得我回去一趟,我又不是入京为质,也没缺胳膊少腿,有什么好看的。”

  因着祯王自己的经历,总把京城当豺狼窝,不敢让儿子多留,但事实是眼下已与从前大不同了,加上晏诩性子好相与没架子,很快就与安怀元廉宇这些年轻官员打成一片。

  “王爷挂心你呢,”安怀元说,“再说这些日子朝中的变化也不少,信件来往到底说不清楚,也都等着世子回去讲给他听。”

  “反正,要不了多久我就回来了,皇上已经答应了我,若是到时候我被我爹圈着跑不出来,他就一道旨意召我回京!”晏诩得意道。

  “对了,说起来,皇上到底有什么心上人啊?我方才追问了半天也不肯说。”

  关于立后,晏谙迟迟不做出回应,礼部将适龄秀女的名册拟好了都没地儿呈,满朝急得跟什么似的。晏诩一边看戏,一边也咂摸出了点什么来。

  安怀元和廉宇对视一眼,各自眼神微妙。

  “我们也不知道。”

  “真不知道?”晏诩半信半疑。

  “真不知道。”

  “这皇上的意思,我们也揣测不出来。你与其拉着我们在这瞎猜,不如静观其变。”廉宇诚恳道,“我觉得不会太久了。”

  果不其然,就在群臣快要按捺不住的时候,皦玉站了出来,称立后之事关乎国祚,理当谨慎。又言自己可以带领钦天监通过仪式,算出真正拥有皇后命格者的八字。顺应天意,方可保大启国运绵延昌盛。

  群臣还在议论这件事可不可靠的时候,晏谙便已经点了头。

  庙内供奉着晏氏先祖的牌位,光影错落,烛火平静地燃烧着。

  晏谙一眼就在众多牌位中找到了绍宁帝的那块,他跪在蒲团上,望着它长久地沉默,仿佛在进行一场独属于两人的、跨越百年的交流。

  若列祖列宗真的在天有灵,他至少能得到绍宁帝的理解和庇佑。晏谙执着三柱香,细细的烟雾缠绕着腾入半空,复又扩散开来,化作又轻又淡的浮尘。

  最后一柱香燃到了尽头,在熄灭前腾起一阵青烟。祭台上每个人面前都摆着占卜要用到的龟甲、铜钱和蓍草,铺开的纸上写着各自推算出来的生辰八字。

  皦玉第一个站起来,将自己算出来的八字交予钦天监众臣,最后由监正核验校对,确保无误。

  皦玉向众人行了个礼,之后缓缓走下高台。

  暮色四合,虚无的钟罄音从远方徐徐传来,皦玉踩着脚下的白玉阶晃了晃,转过身望向天际,那里已经不见了落日,只剩明霞染红了天。

  那是夕阳西下的最后一刻光景,也只有在这个时候,皦皦白玉才能镀上荣日华光。他无比眷恋地望向那个方向,迟迟舍不得移开目光。

  他闭上眼睛,整个人放空,任凭缥缈的霞光将他簇拥入怀。

  测皇后测出了明昭王的生辰八字,群臣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接受,一时激愤不已,纷纷要向皦玉讨要个说法。但皦玉有晏谙护着,他们见不到,只能转而对上钦天监,为此,监正这些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整个钦天监也是有苦说不出,他们当然知晓此事事关重大,自然是慎之又慎才得出的八字,相互也核对无误,谁能想到那竟是明昭王的八字?若能提前知晓,便是借他们个胆子都不敢拿出来。

  然而这还不是最要紧的,当群臣发现晏谙竟然有意按照这个八字的指引立故岑为后,朝中才是真正掀起了轩然大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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