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
容貌阴柔的紫衣青年踱步走到深处的阵法边, 嘴角含笑注视着运转的阵法。
红五奄奄一息躺在阵中，耳边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后，眼睑轻颤两下, 缓慢地撩起眼睑，看向来人。
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嘴唇, 红五嗫嚅两下，声若蚊蝇道：“尊上。”
“嗯？”青年好脾气地回应。
见到红五凄惨的模样, 他笑道：“即将助本座达成大事, 你不高兴吗？”
红五挣扎着起身。
青年见了，手一压，红五彻底失去力量, 趴伏在地，如丧家之犬。
“别动, ”青年手抵在唇上，唇角向两边扬起，他不再看向红五狼狈的身影，而是望向上方运转的阵法, 幽幽道：“只差最后一步了, 红五，你对本座的恩情本座会铭记于心的。”
他低声笑起来, 越笑越疯魔, 温和的目光一瞬间变得狂热，目带痴迷地看着阵法上面积攒的道韵, 只差一点点, 这些道韵便会转变为一丝法则之力。
“果然, 献祭隐元境, 能窃取不少道韵, 若是献祭道尊境，定能窃取法则之力，那位大人所言是真的。”
青年见法阵上积攒的道韵十分的浓厚，伸手一抓，抓下来一团道韵后，不停压缩直至其宛如丹药大小，送到嘴边服用，他嚼着道韵，一点点将其吞食。
眉尾下压，看到半死不活的红五，轻蔑地笑了笑后，在他心中，就没想过赐予红五等人突破道尊境的力量，原本还想借助他的手再杀死一位隐元境作为养料。
青年微晃晃头，一副很无奈的表情，带着悲天悯人的神态一点点地离开此地。
红五用尽全力挣扎着，越是挣扎阵法对他的压制越深，那股力量要压碎他的五脏六腑，死死盯着青年离去的背影，双瞳内满是不甘的怒火，鲜血淋漓地手指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血红印记。
*
凤阳岛
柳婆婆收拾好东西，她的东西其实不多，虽然在凤阳岛上生活了多年，但日子过得质朴，只有几件粗布麻衣。
柳婆婆将这些东西都放进储物木镯内，她戴的木镯还是当年李师闲暇时制作的，拨动了两下木镯，柳婆婆想到能立马见到李师，面上露出浅浅的笑容，转瞬即逝。
马上，她就能见到李师了。
在离开小院时，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再看看自己居住了两万年的小院，这次出去，还不知道何时能归。
手一挥，将其彻底隐藏起来。
一转身，双眸没到倒映着粉嫩的桃树，落英缤纷，仿佛在同她告别，柳婆婆定定地看着桃花，一时没有动作，就这班痴痴地望着，过了一会儿后，柳婆婆才压下心中的不舍，见傅枝他们没有看向自己的方向，立马摸了摸沁湿的眼角。
缓和好自己的心情，柳婆婆随着傅枝几人出岛。
直到踏上云船，望着水天一线的海面时，柳婆婆还有几分踌躇，这还是她两万年来第一次出岛，周围的一切都是新鲜的，可也正是这股新鲜感，让她有几分后怕，不想小辈瞧出她的异样，她挺直腰板走进船室内。
一连过去两天，当船抵达浮空岛后，傅枝几人来不及休息，一刻不停朝着清风崖而去。
也许是近乡情却，柳婆婆犹犹豫豫还是不敢踏进小院，不敢去面对李师。
同从前相比，她已经老了，再者，已经过去了两万年，如此漫长的时间，李师未必会记得她。
正当她犹犹豫豫不敢走进去时，早已收到系统提示的李浮云走到门口，假装出门散步。
负手跨过门槛，脸上恰到好处露出惊喜的神情道：“回来了。”
“师父，”众弟子错落有致喊道。
沈剑心和墨无双站在几人身后，低垂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害怕前辈注意到他们俩，再次让他俩离开。
李浮云先是看到徒弟，往后一看，看到两张熟悉的面容，这不就是他那晚上遇到的两位NPC，没想到他徒弟出去一趟，连关键剧情的NPC都替他找回来了。
难怪系统会说凤阳岛，让他徒弟去寻人。
李浮云心底暗自满意的时候，余光中留意到站在一旁的人，那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婆婆，身穿着粗布麻衣，举止间有几分拘谨。
这人的面容他还有几分熟悉。
李浮云压下心底的疑惑，对他们道：“进来吧。”
李浮云话音刚落，柳婆婆失望的神情一扫而空，露出喜悦的笑容，而沈剑心和墨无双对视一眼，都硬着头皮走进小院里。
比起如同回到家的傅枝几人，三人都有几分拘束，还是墨玄琛在一旁周旋，才让三人微微放下心来。
李浮云给三人都倒了一杯茶，他先是对沈剑心和墨无双道：“你们的事不用担心。”
“先说说归墟的事情，”李浮云坐下道：“你们对归墟的事情知道多少？”
沈剑心茶还未喝，见前辈问起归墟，立马放下茶，恭敬道：“我们知晓的事情不多，只知归墟有一位尊上，他手下有两名名叫红五和摇光的半步道尊，为虎作伥，两万年来，不停伏击着神虚内的修行者。”
李浮云喝茶的手一顿，装作没事人一样喝了一口，实则心里想到，居然这么严重，一听就知道归墟之主不是好人，这是最终的BOSS啊，完成这个支线任务，再把徒弟带到道尊境，是不是他的任务就能完成了。
还不等他畅享带出徒弟后无敌的日子。
柳婆婆道：“他在用禁术，献祭强者实行窃天之举。”
哦豁，李浮云一听，就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一个归墟之主都敢实行窃天之举，还是通过献祭的禁术，这不会是一个连续的任务吧。
打败归墟之主X
拯救被窃取的天道√
“禁术！”
“窃天！”
两人惊呼道，满眼地不敢相信，他们委实没有想到，归墟之主居然如此的疯狂，而这个疯子，居然活了五万年，再不解决他，神虚的众生都要成为他窃天之举中的祭品。
“可恨，”沈剑心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恨不得提上剑攻上归墟，拼着老命也要斩杀掉归墟之主。
像是看出沈剑心的想法，柳婆婆嗤笑一声，上上下下打量一眼后，摇摇头道：“就凭你这么弱的修为，还想打败归墟之主，没有成为献祭的祭品你该感恩戴德了。”
沈剑心怄火，又无话反驳，背过身暗自生着自己的闷气。枉费他被世人称为世间无敌，力压一代，却对归墟之主毫无办法，一辈子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墨无双传音劝告：“这件事也不是你我愿意看到的，归墟之主活了五万年的老王八，哪里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们先前能着了他的道，那也是不知有他在背地里搞龌.龊的事，现在我们都知晓了，还有前辈在此，慌什么。”
沈剑心脸色依旧黑沉沉的，不见任何转变。
比起他们，李浮云更想知道这位老婆婆为何会知道归墟之主在实行窃天之举，这些东西，可不像是一般人能够知晓的，归墟之主也不是傻子，会到处瞎嚷嚷。
他如此想也如此问了出来。
柳婆婆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李师，这一切都是你告知于我的。”
原来，少年离去后，柳婆婆趁着傅枝几人都昏睡，无人发觉她时，从那地方将埋在里头的东西取了出来，那东西她刚拿到后，立马消失不见。
唯有在她的识海中浮现李师的身影，便告知她归墟之主的事。
两万年前，李师已经察觉归墟之主在窃取神虚的力量，那时，归墟之主大限已至，李师正要前去察看一番，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李师却再也没有回来。
再次相见，却是两万年后。
比起那些事，柳婆婆还知晓归墟之主的真实身份。
见李师真的没有想起来，她看了一眼沈剑心和墨无双，语气不善道：“两位，剩下的事情只能李师一人知晓。”
沈剑心和墨无双自然听出她赶人的意图，也没有强留在此，跟随墨玄琛一起去后面的荒地。
人都走了，院子里只有她和李浮云两人。
柳婆婆先是松了一口气后，又察觉她和李师周围的空间已经被封锁，无人能够走进来，也无人能够偷听到他们的谈话，诧异之余又释然几分。
柳婆婆道：“李师，我知晓你当年留下手段是为了今日，或许你很早就料到你会失去一切的记忆，故而在两万年前留下后手。”
“等等，你说我在两万年前留下后手，”李浮云震惊地看过去，后一秒压下自己脸上的震惊，皱着眉头端起桌上的茶，喝口茶压压惊。
原本以为这位老婆婆喊他“李师”是和前辈一个意思，是对他人的一种尊敬称呼……
还有他两万年前，他一个普通人，那里能活到两万年前，等等，这是不是系统给他套的身份。
坏了，差点暴露自己了。
已知：他是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想要获取一切信息点，就跟遇到不同的NPC一样触发关键剧情——等同于他被系统套上了一个背景板身份，有利于他获取剧情点内重要人物的帮助。
所以，这位老婆婆是支线归墟的重要情报提供人员，而他则是被系统套了一个皮子，一个来自两万年前这位婆婆的老师。
捋清楚一切后，李浮云也知晓该给出怎样的反应，他按压着眉头，搓揉了两下，闭眼假装死命回想。
最终，无奈放下手，一脸致歉道：“抱歉，我还是没有想起来。”
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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