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是他总觉得我没有放下。”
柳儋顷很清楚，年少时的懵懂情愫早就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淡去。
法因只是法因，当年的魏淮承早就已经随着那场皇城之乱死去。
法因上前给柳氏夫妇上了一炷香后缓缓起身，声音清淡，“旧人已逝，珍惜眼前，才不枉活在当下。”
道理柳儋顷都懂，只不过每一次他都想要和令狐睿好好说清楚。
但最后还是不欢而散。
“我知道了。”
——
魏宋玉还没看多久，李福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陛下，令狐大人求见。”
“.....让他过来吧。”
柏药药感觉到魏宋玉牵着他手的力道在逐渐收紧。
不免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等到令狐睿出现的时候，柏药药才注意到那人的脸色很差。
“参见陛下。”
魏宋玉嗯了一声，“难为你能猜到我会来。”
在外面，魏宋玉很不喜欢自称朕。
令狐睿却扯了扯唇，“每一次陛下来了，就这么远远望着，就算看到了他们也不会下来说一句。”
有时候令狐睿的精明，反而会对他造成麻烦。
“你倒是看得清楚。”
“只可惜，那个人满心满眼的都只有他的旧主子，倒是没能把你的真心放在眼里。”
“陛下说笑了。”令狐睿的脸色更加白了，隐忍着的愠怒不发。
“令狐睿，想要的，就得靠自己亲手去争取。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拒只会让人越走越远。”
“不属于我的，何须争抢。”令狐睿自以为放的下，但其实就是隐藏起不该动的心思罢了。
柏药药看出令狐睿许是自我放弃，也就不再愿意去争取。
魏宋玉自然也瞧出来了，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叫的醒一个装睡的人。
“陛下，臣想在这次围猎结束后，辞去国子监祭酒一职。”
“臣也有许久，未曾离开皇城了......”
“随你。”魏宋玉也不缺可以顶替他职位的人。
毕竟令狐睿长时间将自己逼得太紧，完全没有时间闲下来可以去散散心。
魏宋玉也明白，他这是真的不想再继续牵扯上朝堂之争了，自然也不会强留他。
“但在真正离开前，还是来找我喝一杯吧。我们也有许久未曾放下身份，畅饮闲谈了。”
其实令狐睿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魏宋玉的事情。
只不过他为了柳儋顷，隐瞒了太多事情，甚至还给魏宋玉带来了太多的麻烦。
令狐睿抱手作揖，谢道，“是。”
回到皇宫，柏药药觉得自己坐马车屁股都要坐麻了。
一回到钩戈宫，他就被魏宋玉从床上抓了起来，“不是要学字吗？这么快就放弃了？”
自从柏药药发现这里的字和原先世界的有很多不一样后，他就决定要学字了。
但是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以至于他现在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好累啊，明天在学好不好啊。”
柏药药很不争气的变回了猫，跟个液体一样瘫在了魏宋玉的怀里。
魏宋玉实在是对柏药药的撒娇攻势没有办法，只好抱着他去了御书房。
李福一直跟在旁边，瞧见魏宋玉无奈却很宠溺的神情，习以为常。
默默的给这个小祖宗又准备了小鱼干。
魏宋玉对柏药药的感情，李福不是看不出来。
在如今的世道，两个男子在一起最容易得到世人的辱骂。
但是眼下，只要真心相爱，世人的排挤又有什么。
只有那些不是真心的人，才会畏惧。
很快围猎的日子就到了。
柏药药和李福一同给魏宋玉更衣。
因为今日是围猎日，所以魏宋玉换了一身方便的行服。
在前往围猎场的时候，柏药药和李福特许坐在车内。
柏药药看着魏宋玉和李福下棋来打发时间，就变成猫趴在魏宋玉怀里。
因为去围猎场的路远，所以时间较长，柏药药都打了个盹，还没到。
不过周遭的马蹄声不断，车内的轻微晃动柏药药也不觉得不舒服。
“围猎好玩吗？”
柏药药还没有参加过围猎，所以并不知道围猎的意义。
而车内的另外两人闻言，却是相视一笑。
魏宋玉摸了摸他的猫脑袋，“围猎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先前的禘国是从马背上打出的天下。”
“狩猎、骑马都是习以为常，但是随着各朝各代的改革，这种先烈的追寻也就没了。”
“所以围猎遵循祖制，无非就是让那群王公大臣等一干子弟，猎杀兽群的游戏罢了。”
“是否有趣你亲眼瞧了也就知道了。”
柏药药总觉得魏宋玉这话里有话的样子，但也没追问。
等到了，柏药药才重新变成人，跟着李福先一步下车。
柏药药看着魏宋玉一身烫金玄服，头戴束发紫金冠，高挑俊美。
光是下车便招的许多世家小姐目光连连。
魏宋玉一概无视，走在前方，身后跟着李福和柏药药。
待到落座，柏药药才感觉到许多灼灼目光，肆意扫射在他与身旁帝王身上。
他不经意的和李福对上一眼，就知晓这其中多半有那些大臣探究的目光。
毕竟沈美人的事情风波还没有完全退去，有些知道内情的大臣都在盯着柏药药。
那时魏宋玉在宫人面前打脸沈美人，其中提起的欺负他的人。
李福，沈美人自然是不敢冒犯的。
但能让魏宋玉替他不平的，自然只有近日来的风云人物，柏药药了。
所以柏药药在注意到那些露骨的目光后，强装镇定的跪坐在蒲团上给魏宋玉倒酒。
“他们是不是都在看我？”
魏宋玉刚打算小酌一杯，就听到少年压着嗓子问。
“别担心，有我在。”
魏宋玉指尖轻轻敲了敲案桌，等着所有大臣以及家眷都入座了，这才开始围猎。
随着李福的声音落下，会场左右两侧放置的鼓笳饶箫角被吹响。
随着鼓声响起，围猎正式开始。
魏宋玉起身，来到观台前的围栏后，接过柏药药递过来的弓箭。
由帝王率先射禽，众人望着空中的远处飞翔的一点。
魏宋玉不慌不忙的持箭拉弓，风姿卓绝，万众瞩目。
只听“咻”的一声，高空中忽然掉下来什么。
随着侍卫去查看，片刻高举手中中箭的禽兽。
旋即众人窗呼万岁，气破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