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一日十五年>第26章 | 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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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卓立挨了揍也不还手,瞧见爸爸给买的丑鱼滚落一边,顾不得别的,手脚并用像条狗一样爬过去捡:“爸爸买的,爸爸给我买的,不能扔啊,扔坏了没法玩了。”

  几个男生找到新乐趣,对视一眼,抢过来丑鱼,又一次摔在地上:“就扔怎么了?你他妈是变态吧,谁喜欢这种丑了吧唧的东西啊?草,小姑娘都不玩这玩意,难道你是个女的,假娘们?”

  一句话,几人恶劣地哈哈大笑。

  严卓立习惯了被欺负,又一次跪在地上去捡丑鱼,一脸的心疼,却撅着嘴不敢说话。

  为首的一见他撅着屁股在地上爬,故意使坏,上去就要扒他裤子。

  胳膊没碰到人,被一只粗粝大掌抓着手腕往后一拧。

  紧接着屁股一凉,他的裤子倒被拔下来。

  放学时间,路上都是人。

  刘森出了个大丑,以为严卓立弄的他。

  恼羞成怒,大骂:“严卓立我操你妈,想死是吧?!老子真给你脸了!”

  一拳挥过去,严正港两根指头捏住他一只手,照肚子就是一脚:“老子?跟谁老子呢,啊?你是学生还是流氓啊,你妈生你下来就是为了培养社会败类是吧?你再给我骂一句试试?骂呀,我听着呢。”

  严卓立不知道爸爸来接,躲在高大的严正港身后,看着刘森几个,大眼睛圆滚滚的,不说话。

  刘森被这一脚踹的肠子都要错位,太他妈狠了!

  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严正港:“你他妈谁啊?多管闲事脑子有病是吧,我揍你你儿子了?”

  “不巧。”严正港呵呵一笑,指着严卓立,“就是欺负我儿子了。”

  其余几个小子吓的拔腿就跑,没想到被严卓立老爹抓包。

  刘森也要溜,没跑呢,严正港又一脚给他踹地上。

  皮鞋照脸踩上去,严正港眸光阴狠,咬着腮帮子狠狠碾压:“严卓立有爹有妈,我在家都不舍得吵他一句,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教育起我儿子来了?”

  周围全是学生,有几个家长看见过程,哪个都没过来帮忙,都觉得刘森活该。

  欺负人家干什么?一样爹妈养出来的,进了校园就欺负人家,哪有这门子道理。现在这些恶霸孩子缺乏管教,走出去简直就是人渣。

  两个儿子一切都由林雁负责,严正港打死都想不到,他家老二在学校天天过得是他妈这种被霸凌的苦难日子。

  把刘森拎起来,他没惯着这小逼崽子:“走,找你爸妈去。”

  刘森梗着脖子不肯:“我们只是闹着玩呢,没必要吧。”

  “闹着玩?”严正港晃晃手机,“你那些施暴证据我全都收集齐了,明天我就去学校调监控,但凡你有任何欺辱我儿子的行为,就他妈等着进少管所吧。”

  他真生气啊。恨林雁成天他妈的只知道让严卓立做题,连儿子被人欺负都不管不问。

  更恨自己,怎么就那么放心呢?不知道他家严卓立是个黏糊糊的小豆包,跟平常孩子不大一样啊?

  这么多年,怎么对这孩子放下心的?这爹当的真是太不称职了!该打!

  一只手掐着刘森脖子把他弄到车上,严正港打开副驾,让儿子进去:“别怕,该怎么着怎么着。你爸就是干官司这行的,他一个毛儿都没齐的逼崽子敢这么欺负人,我能纵容他?”

  严卓立脑回路清奇,坐进车里,扯严卓立袖子:“爸爸,爸爸。”

  “说,儿子。”

  “你审问我。”严卓立这小皮猴子不知道想起什么,跟严正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词语乱飞,“我全都招供,他怎么打我骂我的,我都告诉你。我要当原告,我要起诉他。”

  刘森气的破口大骂:“严卓立,你他妈真行啊,仗着你爸在场还牛逼起来了?”

  严卓立被他吼的一缩脖子,一副怂样。

  严正港增他妈烦的时候,一巴掌扇刘森脸上,指着他:“你再骂一个字,老子把你舌头扯出来,让你这辈子只能当哑巴!”

  他浑身戾气涌出,脸都是黑,像活阎王。

  刘森毕竟才十八,不敢招惹严正港,乖乖再后头坐好,不敢吭了。

  车子往前开的飞快,贴地面飞行。

  越快到刘森家,他越忐忑。

  到地方门一开,他爸妈同时出来。

  跟严正港碰面瞬间,刘森终于怂了,哭着冲他妈扑过去,大哭道:“救救我啊妈!我惹事儿了!”

  刘森他爸一猜就知道自家小子又欺负同学,推推眼镜,习以为常:“说吧,赔多少钱能私了。我跟他妈妈直接转给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当误会吧。”

  “不好意思。”严正港痞笑,一脚踹他家大门上,“误会不了。”

  他这一脚可比踹刘森用力的多。

  钢化玻璃门猛地被墙壁弹回来,咔嚓一声,碎裂一地。

  刘森爹妈还没来及说话,严正港袖子往上一撸吗,一只手牵着严卓立,一字一句指着刘森爸爸骂:“从现在开始,你说的每个字都是被告方的证词陈述!奉劝你谨言慎行,否则,就跟你儿子一块进去吧!”

  ……

  林雁跟保姆在家等到9点多,严昭礼都回来了,还不见严正港父子俩。

  “怎么回事?”林雁心里头琢磨一阵,当着保姆面骂人,“我就说他严正港不是个好东西,你瞧吧,保准又找那父女俩去了。什么人呐,不男不女地勾引人这么多年,生个小狐媚子还不安分,带他女儿一起勾引我家老严——真不知道严正港那脑子怎么长得,知道是火坑还往里跳,瞎眼了他。”

  保姆不敢吭,桌子擦干净,接严昭礼的校服,帮他洗。

  林雁坐在桌边生闷气。

  严昭礼过去,在她旁边坐下:“妈,您想太多了。我爸跟文叔叔就是单纯的朋友,他那人您又不是不知道,行侠仗义,看不惯朋友遭殃。想这么多有的没的,何必呢?”

  “我不是想这么多,是事实本就如此。”林雁揉着脑门,“昭礼,有些事你根本不知道。你爸爸和文家河之间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要真那样,我至于这么操心吗?”

  “文叔叔看着那么文弱一人,他能跟老爸怎么着。”

  “文弱?”林雁嗤笑,“要不说你们小孩最单纯呢。谁文弱,他文家河根本不文弱,那个人最有心机,他要放宫里都能把太后熬死,他就是装得好。”

  这头话音落,门嘎吱打开。

  林雁朝父子俩走去:“这都多长时间了才回来?我带儿子上哪鬼混,不知道快中考了学习紧啊。”

  严正港憋着一肚子气。

  本来不想发作,“中考”俩字一出,他腾地着火,跟林雁说:“去书房,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不能当着孩子面说?”林雁以为他又要提文家父女俩,张口就骂人,“你想干什么严正港?你也怕俩儿子嫌你这爹丢人啊?天天顾人家家闺女,幸亏姓文的不是女人,不然我真怀疑他那女儿是你的种——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严正港一团火已经挤到嗓子眼,就快喷出来,“你说我干什么?进屋去!”

  他拽着林雁,走进最近的屋子。

  门砰关上,林雁骂了几句,觉得没意思,渐渐不吭声。

  严卓立背着自己的钱包发呆,不知所措。

  严昭礼冲他招招手,小皮猴子跑过去,蹭到哥哥身边。

  “爸爸怎么了?”严昭礼问。

  严卓立支支吾吾半天,为难的要命:“嗯,嗯,就是这样的。”

  本来严正港不让他说,可哥哥不是外人呀,他就一五一十说了。

  严昭礼越听脸越黑,最后一双眼睛酝酿的全是怒意。

  却比严正港强些,情绪没爆发出来。

  他问严卓立,“那个人是你班的吗?”

  “不是。”严卓立抱着自己的膝盖,闷闷说,“刘森是高中部的。他喜欢欺负人,学校里好多男生都被整过,我只是最特别的那个大倒霉蛋。”

  严昭礼摸了摸弟弟脑袋,笑说:“好,哥哥知道了。”

  他拿外套出去,严卓立拽住哥哥小拇指,惴惴不安:“爸爸妈妈是不是又吵架?因为我?”

  “跟你没关系。”严昭礼说,“老爸知道怎么跟老妈说,你别听,看电视去就行了。”

  严卓立哦一声,打开动物世界。

  很快,那点烦恼忧愁甩到脑后去,又成没心没肺的小孩。

  夫妻俩站在屋子里很久都没说话。

  两个儿子不在,林雁也不想跟严正港单独聊。

  没站两分钟,要出去:“我烦着呢,你甭找事儿,要是跟那父女俩有关,压根别说。”

  她转身就走,态度坚决。

  严正港也没惯着:“卓卓休学一年,我明天去学校办手续。”

  “什么?”林雁不可置信,“你疯了?马上中考休什么学,你想让你儿子成为京圈笑柄是吧严正港?”

  “笑柄。”严正港挑了挑嘴角,双眸猩红,“什么是笑柄?我儿子被高中学生欺负,当众扒裤子,扔他东西,叫不叫笑柄?他作为国际中学那些混球的霸凌对象,叫不叫笑柄?我疯了,是啊,我他妈当然疯了!你要是亲眼所见你儿子是怎么被人欺负的你也得疯!可这些你知道吗?你又提过一嘴吗?有没有!?”

  “你甭在这儿信口胡说,儿子怎么会被人欺负呢?”林雁不信,“你有病啊,冲我发什么火?这事儿和我有关系吗就冲我嚷?”

  “卓卓休学一年,这事儿没商量。”严正港懒得跟林雁讲道理,“你当初找的破学校,非说其他少爷小姐都在这儿上学,脸上有面子。依我看就他妈是狗屁!哪是学校啊,分明养败类的猪圈!”

  以前觉得林雁不容易,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她胡搅蛮缠,根本不配当妈。

  “中考中考,中考就那么重要?”严正港越想越气,抓起花瓶摔碎,隔空指着林雁,“你他妈成天让俩孩子背书做题,关心过他俩心理健康没有?卓卓在学校天天被人欺负,跟他妈孙子似的,你知不知道?啊林雁?我他妈就问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