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耳畔, 一声轻蔑的冷嘲唤回了沢田纲吉逐渐飘远的思绪。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不动声色地按耐下失常的心跳，维持自己稳重的形象。
然后就看到雾守部的小姑娘在迅速处理了那个诅咒之后, 满眼歉意和担忧的望着他：“抱歉, 首领。”
她的语气轻柔小心：“你还好吧？”
“……”
沢田纲吉：“？”
这般小心翼翼的态度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沢田纲吉狐疑地看了一眼一旁把玩着魔镜似笑非笑的六道骸，只当是对方不讲武德把自己少年时代胆小怕鬼的糗事都告诉了他的继承人——总之完全没有怀疑自己的左右手狱寺隼人。
算了，也罢。
彭格列知道他黑历史的又不是一个两个，他的名誉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刚刚那些, 就是诅咒？”
“是。”
五十岚雾老老实实回答，还顺手指了指自转角走出的几个左顾右盼的少年人：“他们是咒术高专的学生，应该是被带出来实战的。”
就是晚了一步, 诅咒已经被她第一时间祓除了——毕竟长的那么丑，虽然实力不强，但不能吓到首领。
沢田纲吉了然。
他带着点新奇意味的瞧着那几个少年人, 迎上他们打量的目光后还很温柔的笑笑。
还很体贴的抛出话题：“有什么事吗？”
几个明显社恐的少年推推搡搡，最后推出一个倒霉蛋。小倒霉蛋无奈, 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呃，抱歉打扰了……请问你在这附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
沢田纲吉也不为难他们, 主动道：“如果是问那个诅咒，已经被祓除了。”
少年长舒一口气, 紧接着便得意洋洋地回头：“我就说嘛, 他肯定也是咒术师！”
“不是哦。”
沢田纲吉微笑着打断：“我不是咒术师。”
只是一个路过的黑手党罢了。
少年：“……”
瞬间蔫了。
一旁的五十岚雾接到他的眼神示意, 不再作壁上观任由自家首领自由发挥, 上前一步询问那些少年：“你们是高专的学生吧，带你们的老师是谁？”
少年疑惑抬眸：“请问你是……”
五十岚雾坦荡：“五十岚雾, 不信任的话可以问你们老师。”
反正东京高专这一届的老师，应该都是她的熟人。
……
伏黑惠赶到的时候, 五十岚雾正在请他的学生吃甜品，一起在坐的还有两个陌生的男人。
她看起来已经跟他们建立了良好的关系，让他的学生们倒糖豆子一样把自己在学校里的经历都分享了出来。
那熟练的姿态，很难让他不想起五条悟。
不过伏黑惠对除了五条悟之外的人一般也没有什么意见，所以心态平和良好，也不太介意对方明显在套他学生话，而且这个套话还仅仅只是为了向别人介绍高专学生的生活日常。
而在简单交流过后，伏黑惠也知道了对方的来意。
——嗯，属于是带人旅游来了。
伏黑惠看向那个棕发男人。
对方是那种一看就很舒服的存在，像是晴朗无风的天空，光是沐浴在他的目光下便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舒适感。
更重要的是，五十岚雾显然很在意他。
交流时有意无意顺着对方的心意，余光还时不时注意着他，就连不经意间流露的姿势，都有种隐约的保护意味。
记忆中，这好像是除虎杖悠仁之外，他见到的唯一一个被她如此明显护着的存在。
嗯，果然是五条悟不配了。
听她介绍，那是她的最高领导——说实话，顶头上司是五条悟的伏黑惠有点羡慕。
直到五十岚雾向他介绍了另外一个据说是她顶头上司的男人，那冷淡轻慢的模样一看就很难搞，伏黑惠突然也就没那么羡慕对方了。
只能说，谁还没一个难搞的上司呢。
伏黑惠和他们的交流只是一些简单客气的寒暄，没过多久便互相道别。
在分开之后，他回想了一下那个明显被五十岚雾优待着的棕发男人，思考片刻还是给虎杖悠仁发了信息。
【你知道五十岚雾带人过来了吗？】
对方回得也很快：【哦？是一个靛青长发穿着制服名叫六道骸的男人吗？】
【嗯，不过除他之外还有个棕发男人。】
发完这句话后，伏黑惠迟疑了一瞬，最后还是选择在屏幕上敲打补充：【她看上去很在意他。】
片刻的安静后，对面回道：【呵呵，我知道了。】
……呵呵？
伏黑惠微拧起眉。
【五条悟？】
【要叫五条校长，惠。】
“……”
他面无表情地挪动拇指放至手机右侧按灭了屏幕，放下手臂将其滑入口袋，并在内心暗暗发誓——他再也不会管虎杖悠仁这档子事了，钉崎野蔷薇再怎么逼他都没用。
……
与此同时，五十岚雾这边也聊起了虎杖悠仁，而且还是六道骸率先提起的。
“那个拿了你一只眼睛的容器呢？”
对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秒，又短促地轻笑几声，只是那笑意不仅不达眼底，还有几分凉凉的嘲弄：“怎么不把他喊来，跟彭格列介绍一下？”
作为彭格列造诣极高的阴阳大师，六道骸看似只是在漫不经心的垂着眼皮瞧着自己的指环，语气却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说不定，他也能来彭格列混个雾守当当。”
五十岚雾忍了忍，没忍住：“啧。”
“老板你要是想退位了可以跟我说，我帮你接手雾守的位置。”
六道骸呵呵一声，语速飞快：“你想得美。”
“……”
——首领你看他！
“咳。”
沢田纲吉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默默忽视了五十岚雾指控的目光，顺着六道骸的意思温和询问：“我确实对他也很感兴趣，雾桑可以向我介绍一下吗？”
五十岚雾眨眨眼睛，双标得十分明显：“当然可以。”
“请稍等，我问问看他有没有时间……”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精神领域顺着容器标记轻松找到了虎杖悠仁。
就这样一个动作，也不知道又戳到六道骸哪里了，他很是不爽地轻哼了一声，那嗓音凉得令站在他身边的沢田纲吉忍不住在内心苦笑。
这对别扭的师徒何时才能更坦诚一些，也好让他这个夹在中间的首领少受一点罪。
“他说他会来找我们……要不找我们先找家咖啡厅坐坐？”
沢田纲吉没有异议。
至于六道骸的意见？那不重要。
于是一行人刚离开甜品店没多久，又进去了一家咖啡厅。
不多时，甚至连咖啡都还没被服务员端上桌，沢田纲吉便看到了那位让自家雾守不爽了许久的“容器先生”。
啊，怎么说呢。
沢田纲吉打量着面前大男孩一样开朗阳光，看上去脾气也很好的青年，心中微妙的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确实是雾桑会喜欢的样子呢。
六道骸收养的这个小姑娘呀，虽然也同他一样是难以捉摸的雾，却偏爱晴天的温暖。
“雾桑。”
沢田纲吉笑容温和，客客气气地询问：“我能和这位小先生单独聊聊吗？”
五十岚雾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首领，甚至没有多问一句理由：“好，那我带老板去附近逛逛。”
她对自家性格温柔如天空般包容的首领是百分百信赖着的，完全不觉得他会刁难虎杖悠仁，所以只负责帮悠仁把最难搞的六道骸给拖走了。
不过，她嘴上说着要带六道骸逛逛，实际上想着要不要把人拉到五条悟那里，想看看俩人这次能不能打起来。
五十岚雾不知道。
在目送她离开之后，在她看来性格很好甚至有点没脾气的首领，慢慢收敛了自己纯良无害的气场。
他依旧是温和笑着，气场却沉了下来。
“那么，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沢田纲吉抬眸，并不掩饰自己的目光，望向对方那只被遮住的眼睛。
托六道骸总是没事找事的福，尽管他并不是雾属性的，对轮回之眼也比常人敏感一些。
五十岚雾是彭格列的人，他会体贴照顾自家孩子，不追问她缘由。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完全不关心这件事了。
毕竟，那也算是半个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
六道骸管训练不管培养，他当时为了纠正小姑娘的三观，着实也费了不少心思。
沢田纲吉态度的前后转变相当明显，虎杖悠仁自然也不会看不出来。
不过他还是若无其事的坐下，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丝毫收敛。
“初次见面，我叫虎杖悠仁。”
他真诚的，没有半点装模作样的感慨：“沢田先生就是雾的首领吧，她真的很喜欢你，跟我提起好多次了。”
说到这里，虎杖悠仁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的笑意不自觉加深：“我也早就期待能有一天和你见面。”
那些年，睡前故事的主角先生，传奇的阿纲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