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的一声,婴孩突如其来的啼哭将那气势汹汹劈来的巨斧惊地顿了顿,便是这一顿,令宵随意有了可趁之机,山海随即出鞘,两器相击,铮铮鸣响。这声鸣响似乎带着无穷的震慑力,余韵在隧道内来来回回冲撞,知雨不由捂起耳朵,在他看来,这力道俨然不比清心经差。

  巨斧的拥有者是一具铠甲,铠甲里并没有什么人,可以感觉到,是有魂灵在撑着它自由行动。

  宵随意与它拉开些距离,快速打量了一下,眼前这身行头,与他在记忆中行军打仗时主帅的着装极为相似,莫不是哪位颇有功勋的将军得皇恩葬在了此地,又因着什么变故成了作妖的邪祟?

  “你可认识他?”他问知雨。

  知雨立即否定,“从未见过以巨斧为武器的将军。况且,这里是皇陵,只安葬历代帝皇及其亲眷,一个将军,功勋再好也不可能葬在此处。”

  历代帝皇及其亲眷……

  宵随意思忖一番,始皇是人族初代帝王,其之后又过了近千年,王位更迭,这位将军,应是始皇的子孙。可他为何不好生安息,难不成又受了什么莫大的冤屈不得瞑目?

  眼看巨斧再次袭来,宵随意不得多想,只能迎面而上,一面又吩咐知雨,“我缠住他,你看看可有其他通路?”

  知雨领会,开始贴墙而行,不敢放过任何一个机关,然几个回合下来,依旧一无所获。

  “看来不破此关是出不了这鬼打墙了。”宵随意抱着阿诚左躲右闪,这娃娃在他怀中出奇的乖巧,莫说被这场面吓怕了,还咯咯笑呢。

  宵随意在打斗时得护着这小崽子,出剑的力道、方位都打了些折扣。反观铠甲,不仅毫发无损,还愈发凶猛。

  那铠甲乃是由玄铁铸造,坚硬若盾又沉重无比,再观那巨斧,也是同样材质铸成。若一凡人能轻松驾驭,生前必是修道之人,或天生神力者。

  不知其身份,便不可对症下药,如此耗神缠斗,终不是上上之策。

  怎么办?

  “阿云你看,那巨斧上有字。”知雨又惊又喜地唤他,总算是探出条线索来了。

  “字……什么字?”宵随意只疲于应付,哪里有空闲去关注其他。

  知雨道:“不如再念清心经,让它缓下动作来。”

  宵随意道:“无用,我与它缠斗时附带着念了一些,它毫无反应,想来这清心经是有限制的。”

  斧子贴着宵随意的胸口劈下,后者立即收紧抱娃的手臂,往后跳了几步,惊险躲过。宵随意额角冒着冷汗,他若是稍稍慢一拍,怀中孩儿怕是要断成两半了。

  他望着阿诚,一脸后怕,“你还笑得出来,你可知方才有多危险?”

  阿诚咿咿呀呀,满目天真烂漫。

  巨斧劈入地下,将铺就的石板路震了个粉碎。这铠甲与这巨斧,如同最强的盾与最利的矛,可谓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宵随意不由慨叹:“若是师尊在场,定然能想出办法来。”

  知雨未听见这声呢喃,出主意道:“定身咒对它应有些效果,只是……以我如今的状态,怕坚持不了多久。”

  “不试试怎么知道,快快念来!”宵随意乃是病急乱投医的状态了。

  谁道咒语一出口,宵随意忽然动弹不得,连怀中的阿诚也僵住了表情。那铠甲巨斧本是向他劈砍而来的架势,眼下也成了雕像,硬生生被扼住了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