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却不猜了,只道:“你先前答应吾,要带吾去皇陵见始皇,失言了吧?”

  宵随意讽它,“如今我已知晓黑袍身份了,所以你的愿望还是无限期搁置吧。”

  言下之意,你已派不上用场。

  如梦令哂道:“你这呆瓜,当真知道黑袍的身份么?”

  “我没心思与你谈这些,只想快些找到师尊。”

  如梦令也不同他争了,“你找吧,中州山川如此广袤,吾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找到他。可不要踏破了铁鞋,终究一无所获。”

  踏破铁鞋又如何,只要他这双脚还在,他就会一直寻下去。

  “吾倒是好奇,你找到他又能如何?问他为何离你而去?”

  “也许吧。”若问缘由,宵随意自己也分不清。或许他并不是分不清,而是不愿直面。

  “你喜欢他啊,想拥有他。承认吧,小呆瓜。”

  宵随意只当没听见这话。指尖的姻缘线已经淡去光泽,于心尖阵阵作妖的刺痛也没有反应了。它好像成了一潭无波无澜的死水,唯有鱼的雀跃才能激起它的涟漪。

  掌心的如影随形阵却在灵力的作用下变换成了类似罗盘的形状,其上一根指针状的虚影抖抖颤颤,晃晃悠悠,指着某个方向。

  这如影随形阵是他前世习得,从哪儿习来的呢,说出来有些不好听。

  若说习,可能冠冕堂皇了些,说偷学,倒是极为恰当。

  这阵法的雏形,本出自前世的《柳术》。虽说宵随意那时对柳权贞敬之重之,信誓旦旦不会翻阅无念殿书房中的卷册,但到底是忍不住,食言了。

  正值柳权贞同掌门闹翻,与谢灵灵一道入了魔域,宵随意终日除了练剑,便是来无念殿转转看看,排遣一番难以言说的思绪。

  每每看见置于书架上不见世人的书籍,他便会想起柳权贞来。时日长了,手痒,心也痒。起先还是看个几页纸,看罢还像做了坏事一样惴惴不安。毕竟未得柳权贞允许,实在有失妥当。

  后来,几页纸变成几十页,他的不安一点点地销声匿。再后来,整本整本地翻阅,已是毫无顾忌。

  这些书,终究是无人欣赏的,柳权贞随意搁置,似乎也不甚在乎,不如让自己看一看瞧一瞧,也好过让它一辈子在这无人问津之地蒙尘。

  愈看愈痴迷,愈看愈欲罢不能。不但看,还自己学习起来,学着学着,似乎还悟出点门道。

  这如影随形之术,出自最后一本《柳术》,大约是柳权贞随性而发之作,记载得不全,写到后来亦是虎头蛇尾,草草了之。

  宵随意将前头十几本都过了目,入了心,基础打得甚是牢固,所以便自己琢磨着将其补全了。

  如今想来,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琢磨出来的,身体的记忆自动自发地让他将这术法使将了出来。

  因现世的柳权贞还未研究出最后一册《柳术》来,自然是不知道宵随意施的是何术。

  “你那小伎俩指出是什么方位没?”如梦令问。

  “在南方。”

  “南方?嚯,不正是皇城的方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