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发觉宵随意学坏了,可不能再唤他呆小子了。信口雌黄的本事都不用教,张口便来,脸不红心不跳。
有前途。
“你不是说无念峰的后山最是安全么,竟还闯了个无甚本事的不速客进来。幸好他未察觉什么。”
宵随意悠悠道:“即便察觉了什么也无妨,你不是有控制人意识到本事么,如法炮制便可。”
如梦令甚为惊叹:“这陈落庭可是你花大力气救下来的,随随便便就对他用术?吾还以为你挺在意他。”
宵随意解释道:“他与我终究不同路。我救下他,并不希望他将我放在胸膛中心,而是能切切实实为自己活。与我相关的一切,还是愈少知道愈好。”
如梦令却嗤笑他:“不准人家惦记你,你却惦记你师尊,假不假?”
“不可相提并论。”
“这世上的缘啊孽啊,都是一个圈。你愈要规避它,它愈要纠缠你。吾可是见过不少先例了,你啊,可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宵随意听惯了如梦令这副老气横秋,自以为是的调调,也不搁于心上,却对破风兀自飞出一事极是好奇。
与沐雨一样,这两件兵器是宵随意的闲置之物,也没想着如何操纵它。
因天气炎热,他觉得破风或可用来扇风送凉,便带了出来,将沐雨和山海留在了屋里。
方才陈落庭出现时,他正同如梦令探讨姻缘线消除之法,又谈及昨夜操控掌门弟子一事,心下一慌,正想着将那人击晕。破风本是别在腰间,竟先他一步飞出,好生迅捷。
好似与自己心意相通一般。
“山海是愣头青,破风则是贴心小棉袄。”如梦令冷不防答疑。
“你又知道了。”
如梦令极是自豪:“吾在你不经意时,可是同他三位进行了灵魂深处的交流。你当吾整日很闲么,想当年吾侍君侧多年……”
又开始了关于昔日戎马辉煌的长篇大论。
放下对如梦令的芥蒂后,宵随意觉得这时常无端在他脑中蹦踏的神器其实也没那么令他反感,就是有些时候啰嗦了些,像个更年期老妇。
关于姻缘线祛除之法,如梦令这老滑头在方才给现任主人出了个馊主意。
说是宵随意所持姻缘线乃是鬼童灵能所化,坚韧且纯粹,即便是功力高深者,亦不能保证能轻松化解。
然姻缘线这物甚是奇特,发挥作用是靠持线二人相互间的灵能吸引。若要让其失去效力,并非见血才可,阻断了二人间的灵能联系,或也是不错的选择。
至于如何阻断,说这姻缘线虽是绕指柔,实际与持有者某一灵脉相连,封印了灵脉,姻缘线也便偃旗息鼓了。
宵随意觉得不可思议,“书中不记载之事,你倒是都知晓,触类旁通。说得这般玄乎,也不知可不可行。”
如梦令可不容许别人质疑它,“吾是何物,那些编书者都得尊吾一声祖爷爷。他们撰书,写的多半不是亲身经历之事,要么誊抄修改一些古著,要么从街头巷尾搜刮一些民间逸闻。你们这些无知后辈,还将其藏于高阁当经典了,可笑可笑,着实可笑。”
“……”
如梦令刺刺不休,末了却长叹了口气,“吾说此法绝对可行,只是……封了一道灵脉,便等执于废了三年功力,性情亦受影响,风险甚大,你真愿意?”
宵随意俨然迟疑了,他料想行此事必有代价,未曾想代价如此之大。
可衡量了下,三年功力而已,后期只要勤苦一些,追赶上失去的三年,或也不是难事。
至于性情……
“性情么,就是对有些事物不关心不在意了,或偏执或自我或阴狠,总之嘛,就是有些缺陷。不过你对大美人的专一是不会变的,这点上,你且放心。”
“是忠心,不是专一。此处用词不当。”
如梦令收回前言,呆小子还是呆小子。